到了白城,洛連荺先找了齊家大哥,旁邊是有些淚眼旺旺的齊一浪。
“你來了?!?p> 齊家大哥難得開口,齊一浪眼睛一眨,好不容易憋出來的淚珠兒就沒了。齊一浪有點疑惑的看了看如一潭死水的自家大哥,再看看壓根就看不出來表情的洛連荺,再瞅瞅洛連荺身后一襲白衣的亞樓,暗戳戳的往自家大哥身后躲了躲。
“嗯。”
洛連荺除了情緒波動特別大,一般都是這么個相似死人的語氣和調(diào)調(diào)。
洛連荺看了一眼齊家大哥身后的齊一浪,和齊家大哥三言兩語概括了事情的經(jīng)過
齊家大哥聽完之后點了點頭,就說了一句:“無妨?!?p> 到是亞樓有些不大樂意,風(fēng)華絕代的勾住洛連荺的脖子,貼著洛連荺的耳朵說:“我家丫頭沒錢,可不能找別人要的呢!”
齊一浪覺得洛連荺怎么也得給亞樓幾下子,沒想到洛連荺只是拿開亞樓的手,點了點頭。
齊一浪剛想說一句“大哥”,就發(fā)覺自家大哥本就薄的唇愈發(fā)緊抿著了,眼神里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齊一浪往大哥身后躲了躲,沒敢說話。
洛連荺和齊家大哥、亞樓合計合計,就確定好怎么對上京城、晏城還有虞城的‘黑市’下手了,至于那些油水多的本來就是掌握在那么幾家人手里,齊家大哥在之前就和那幾家人商議過了,確定好了怎么分。
四個人一路走,一路打,除了洛連荺本來就受傷的手臂傷的更厲害就沒人受什么傷了。至于讓姬舞陽捅在肩上的那一道,洛連荺壓根沒放在心上,就傷了點兒皮肉,上點藥就行。
齊一浪讓自家大哥和洛連荺護的很好,身上的傷一開始就沒有洛連荺的重,常年走南闖北的身手也還行,體格非常好,齊一浪手里提著一把撿來的劍,偶爾打開劍鞘,但是還來不及用就得收回去,還讓自家大哥沒事兒問問,齊一浪自然不會收什么傷。
到了最后,洛連荺一行四人就直接在洛連荺的帶領(lǐng)下去了白城一個小作坊。
剛進作坊洛連荺就一個手刀劈暈了亞樓。
齊一浪看著洛連荺懷里風(fēng)華絕代的亞樓,想著洛連荺到底是劈了多少人才有如此干脆利落的手法!但是白衣的亞樓和黑衣的洛連荺在一起還挺賞心悅目的!
齊一浪這想法剛一冒出來就立刻打消了,大哥的臉更黑了!
“你帶著亞樓和齊城離開吧。”
齊一浪心里一動,自打幾年前自己自暴自棄之后,就很少甚至沒有人喊他齊城了,就算是喚他一聲齊城也多是帶著嘲諷意味。
“你呢?!饼R家大哥站在洛連荺對面,背著手問道。
“查案?!?p> 洛連荺直視著齊家大哥的眼神。
“你在找死?!?p> 齊家大哥眼睛格外好看,有個游歷四方的大師說齊家大哥眼睛像是八百里燕地,狠厲肅殺,柔情盡數(shù)躲在肅殺之下,比洛連荺一雙邪眼更讓人心驚膽戰(zhàn)。
“我有五分把握?!?p> 洛連荺眉毛不皺,眼睛不閃的看著齊家大哥的眼睛說道。
“有什么事立馬走,查案我可以幫你?!?p> 齊家大哥把一個鳴?交給了洛連荺,那雙死人一樣毫無波瀾的眼睛好像帶著點兒柔情。
齊一浪突然有個想法,是不是齊家大哥那點柔情,是不是對著洛連荺的!
齊一浪這么一想,看著皆是黑衣的二人交談,就想起來了自己名下的幾家脂粉鋪子,回過神來之后,自家大哥就已經(jīng)留下自己和洛連荺待在一起、扛著昏迷也風(fēng)華絕代的亞樓走了。
齊一浪很是傷心,也說不上來為什么,總覺得洛連荺在的時候,自家大哥就不是自家大哥了,是洛連荺的了但是還來不及傷心就讓洛連荺拉了過去,謄寫一些冊子,還有看些賬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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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連荺身后站著手無寸鐵的齊一浪,旁邊是一身雪白衣衫變得艷紅的亞樓,胸前是一把劍。
洛連荺用手接住了利劍,刺出這一劍的人是洛連薇。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洛連荺難得失了世家子弟的風(fēng)范,亞樓卻沒了興致嘲笑她。
“小冰塊兒,可看清了!這,可是你,養(yǎng)出來的,的好妹妹!”
亞樓閉著眼笑出了聲,有些脫力的歪在齊一浪身上。
“滾!”
洛連荺難得沒好氣的對別人說話,洛連荺一向自認是有世家風(fēng)范的,行事做人也都是以君子風(fēng)范自居。
洛連荺此刻有些丑陋,因著新傷舊傷的刺激而疼痛漲紅的臉頰,汗水打濕了洛連荺散開了的發(fā),貼在了臉頰上,嘴唇為了克制自己而咬破了。
“我家姑娘,回來了!”
亞樓聲音很低,但是很認真,很清晰,也很滿足。
齊一浪聽見亞樓難得的正經(jīng)聲音,斂去那一身魅惑之氣,亞樓可是能和太子姬放一樣被稱為謫仙的人。
亞樓長的正經(jīng),聲音正經(jīng),衣著正經(jīng),可是湊到一起就不怎么正經(jīng)了,齊家大哥很早之前說過虞城有個好兄弟,洛連荺先前說亞樓如何如何好,齊一浪現(xiàn)在才察覺那么一定點兒!就那么一丁點兒,比頭發(fā)絲多那么一些而已!
“不對?。∥掖蟾绨涯愦驎灴缸吡藛?!你怎么又回來了!這一身傷圖啥??!不嫌疼呢!”
“小碎嘴!我半路把你大哥打暈了,自己過來咯!”
亞樓笑了笑,但是咳了起來,齊一浪扶著亞樓,就看見亞樓一口一口的吐出那啥。
“阿姊,對不起,我若不這么做他們就要殺了付清哥哥!”
洛連薇哭的梨花帶雨,洛連荺盯著洛連薇看著,洛連薇手下的劍沒有收回,洛連荺抵著劍的手也沒放開。
洛連荺一向?qū)ψ约旱拿妹锰幪幦萑?,處處寬讓,因為洛連薇洛連荺也沒少讓柳成蔭罰。
柳成蔭雖是號稱大冰塊,冰冰冷冷不近人情,但是對洛連荺是極好的,柳成蔭十幾歲就已步入官場了,雖說不喜與他人來往,但是在官場沉沉浮浮幾十年,柳成蔭自認識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柳成蔭說過對洛連薇和付清有點兒防備之心,但是洛連荺不信,也沒少因為這事兒和柳成蔭起爭執(zhí)。
洛連荺覺得自己這個妹妹不僅生了一副天真無邪的皮囊,還有一個天真無邪的性子,所以齷齪事兒洛連荺壓根兒不讓任何人在洛連薇面前提起。
洛連荺想了想,也沒什么地方虧待了自己這個妹妹啊,洛連薇喜歡什么悉數(shù)拿去;洛連荺有的除了武器洛連薇肯定有,而且比洛連荺的要好要多;洛連薇做什么都是按著性子來,出了什么事兒洛連荺悉數(shù)給兜下來。
“你可信我,半分也好!”
洛連荺嘆了口氣,盯著洛連薇的眼睛說道。
“阿姊,我自然信你,我不信你我還有誰可信呢!”
洛連薇天生一雙翦水秋瞳,現(xiàn)在眼眶紅紅的,淚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洛連荺很是難受,但是也很傷心。
“既是信我,那為何不肯與我言明!”
洛連荺覺得說出這句話就用完了心力。
“切,小冰塊兒你在上京呆傻了吧!你妹妹,想殺你!”
“你閉嘴!”洛連荺低著頭低聲吼道,之后略微抬起頭看著洛連薇。
“切!”亞樓翻了個白眼,也是格外的風(fēng)華絕代,齊一浪有些羨慕,也很嫉妒。
但是齊一浪看見了亞樓有些發(fā)紅的眼眶,也暗戳戳的閉嘴了,沒敢跟亞樓貧嘴。
“阿姊,你可信我?!?p> 洛連薇抽泣著問洛連荺,洛連荺垂了垂眼眸,抿了抿唇。
“那薇薇告訴我,我能信薇薇嗎!”
“阿姊!”洛連薇丟開手里的劍,退了一步。
劍還是沒動,洛連薇抽泣著說著林貴妃是如何逼她的,一邊解開洛連荺握著劍的手。
洛連荺難得笑了笑,說道:“可我的好薇薇,你來告訴我,你身后那些晏城守捉郎是如何來的!”
“阿姊!”洛連薇怔愣了一下,繼而撲進洛連荺的懷里,嚎啕大哭。
齊一浪有些好奇,轉(zhuǎn)身想問亞樓,亞樓風(fēng)華絕代的翻了個白眼,跟齊一浪說起為什么。
大楚有編制的縣往上,都會有守捉郎和護軍,南地北地各有不同甲胄有所不同,其他地方有各個州府路來區(qū)分。上京周邊的大大小小數(shù)十座小城縣區(qū),所以護軍和守捉郎甲胄由內(nèi)務(wù)府一起發(fā)放,每個人的銘牌也有區(qū)別。
其他地方一面是哪州哪府哪路的,另一面哪一編制里的軍隊哪一小隊是誰,干什么的,其他地方的銘牌都是北疆樹木做的,結(jié)實、能刻很多字,還便宜!
上京治下的不一樣,是哪個城縣,做什么的,什么名字,還有一點就是因為上京治下和其他地方的銘牌大小一般,所以上京治下的一看就能出來了。
齊一浪也明了了,但是齊一浪不打算跟亞樓說謝謝,畢竟這只是因為現(xiàn)在情況有些危急他給忘了!
亞樓同樣給了齊一浪一個風(fēng)華絕代的白眼。
晏城守捉郎和別處的還不一樣,因為晏城世代是在皇宮里做事的,晏城的出來的錦衣衛(wèi)和守捉郎用的都是白楊木,一般是女子去錦衣衛(wèi),男子做守捉郎,服飾品級各有不同。
洛連荺以前和柳成蔭查案時將大楚各地的服飾衣物研究一遍,還與柳成蔭一起將這些裝訂成冊放入洛相的葬書間。
洛相有容的葬書間,和皇宮的上書院是齊名的。主要是因為洛連荺和柳成蔭有個癖好,就是收藏各類書籍,有些禁書也在洛連荺和柳成蔭的收藏之內(nèi),但也不缺名家大師的孤本。
洛有容當(dāng)時建造葬書間,是在為洛相子嬰平反罪名之后,收集洛相和太夫人秦氏所留真跡、所留所藏的洛氏先輩孤本真跡。后來洛連荺和柳成蔭收集的書籍太多,自己院子里不好存放,就合計合計放進了洛有容的葬書間。
“洛連薇,你可記得,你是是洛相子嬰之后!”
“你姑姑,是右相,是當(dāng)今太子師!”
“今日之事我概不追究,若是姑姑出了事,莫要怪我!”
洛連荺推開了洛連薇,自己也朝后退了兩步,磕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阿姊,對不起,薇薇知錯了!好阿姊你幫幫我,好不好?!?p> 洛連薇想把洛連荺拉起來,洛連荺看了一眼洛連薇,洛連薇的手就停在了那里,顫了兩下就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