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書
“那行。”,定王點(diǎn)頭,不過有點(diǎn)不放心,他又道:“父王教教你怎么寫?!?p> 以他豐富的寫情書經(jīng)驗(yàn),怎么也能拯救一下她,定王磨拳擦掌地要教教景安。
正愁沒法下筆呢,有人教也是好事。
景安護(hù)住紙筆的動作一頓,她果斷同意:“行。”
回憶了以往寫過的情書,把話在心里過了一遍,定王輕咳一聲,這才開口。
“寫情書嘛,最重要的是,你得讓收的人感受到你的情意?!?p> “他感受到你的情意,自然就知道你的誠意了。”
景安愣在原地,她當(dāng)然知道要讓他感到自己的情意,可問題是該怎么寫,才能讓陶明夷知道自己的誠意?
于是景安十分誠實(shí)地?fù)u頭:“我不會寫?!?p> 定王一噎,臉皺成一團(tuán),他點(diǎn)著下巴說:“行,容父王好好想想。”
沉吟片刻后,定王有了靈感,他道:“安兒,你可以把他比作你喜歡的東西,來描述你的喜歡?!?p> 覺得不夠,定王又跟著補(bǔ)一句:“夸張一點(diǎn)都行。”
“越夸張?jiān)胶?,這樣他才能感受到你的喜歡?!?,說到此處定王手舞足蹈起來。
眉頭皺在一起,景安仔細(xì)回味了一下。
喜歡的東西,她喜歡什么?
還要再夸張一點(diǎn),越夸張?jiān)胶茫?p> 景安點(diǎn)點(diǎn)頭,她好像有了那么一點(diǎn)靈感。
“語恬,把筆拿過來?!?p> 一只沾了墨的毛筆遞過來,景安順勢接過,道:“父王,我現(xiàn)在是思如泉涌!”
“真的嗎?那快寫?!?,定王催促著,眼睛不住地往紙上瞄。
“父王,你快走,別耽誤我寫情書?!?p> 這么私密的東西,哪能叫旁人看見呢,景安催著定王快走。
“好,父王這就走?!保ㄍ跣Τ闪艘欢浠?,邊走邊鼓勵:“女兒,務(wù)必要讓陶國公感受到你的誠意哦?!?p> 說完,定王挺著胖乎乎的肚子連忙跑了出去,生怕耽誤了女兒的靈感。
沾了墨水的筆尖,在紙上揮動流走著。
一炷香后,景安收了筆。
“好了?!?,景安將紙捏起來吹氣。
等墨跡干得差不多時,小心地將紙放進(jìn)信封,景安樂滋滋地說:“把信送給陶國公,讓他好好看看本郡主的誠意?!?p> ·······
·······
·······
陶國公府
書房點(diǎn)了蠟燭,燭火搖曳,散發(fā)著橙色的光芒。
桌上放著一封信,信封上書“陶明夷親啟”。
陶迅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笑道:“沒想到郡主的字很是靈秀?!?p> 誰料陶明夷將信捂住,橫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出去?!?p> “公爺,那您慢慢看。”,陶迅無奈,出去時順手帶上了門。
等陶迅出去以后,陶明夷這才打開信封,笑道:“有話可以當(dāng)面說,還寫什么信。”
紙上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陶明夷看了起來。
我心悅你
你就像是綠豆糕,看起來松軟酥口
也像是桂花糕,吃起來綿軟甜蜜,還帶著清香
你笑起來的時候,真像是我吃了蜂蜜一樣,甜到了心里
·······
陶明夷咽了一口口水,他莫名覺得有點(diǎn)餓了。
“所以,這是封情書?”,陶明夷忽然頭有點(diǎn)痛。
分明就是一份菜譜,從綠豆糕到烤鴨,都能跟自己搭上關(guān)系。
陶明夷捂著額頭嘆了口氣:“現(xiàn)在終于知道,她真的有倒數(shù)第一的實(shí)力了?!?p> “寫得真差。”,陶明夷忍不住吐槽。
小心將信收回信封里,陶明夷開始四處打量著。
博古架上擱著一個紫檀木盒,也不大,就比他的手掌大上一點(diǎn)。
紫檀木盒雕工精致,時間久遠(yuǎn),陶明夷已經(jīng)記不得里面放了什么。
將木盒拿下來,里面放著幾本書。
把書取出來,陶明夷找了塊帕子將里面擦凈。
紫檀木盒被清理干凈后,陶明夷這才把景安的信放進(jìn)去。
手輕按在木盒上面,陶明夷抿唇一笑:“行了,以后你就待里面吧。”
將木盒放回原位,陶明夷拾筆寫起字來。
紙上寫了幾個字,又拿個信封將紙裝起來,陶明夷朝外面喊道:“進(jìn)來?!?p> 門從外面打開,陶迅走了進(jìn)來,道:“公爺。”
信封遞了過去,陶明夷理理袖子,說:“明日將信送給景安郡主。”
信封上更成了“景安郡主親啟”,顯然不是先前那一封了。
“是?!?p> ……
……
……
桌上擺了一盤晶瑩剔透的綠葡萄,層層疊疊,像是一盤堆起來的翡翠珠子。
表皮凝成一層奶白的霜色,景安捏了一顆塞進(jìn)口中。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來,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景安躺在搖椅上慢慢晃著,悠閑地午后時光漸漸過去。
“郡主,陶國公遞信來了?!?p> 眼睛猛地睜開,景安連忙坐起身來,急道:“快拿來給本郡主看看?!?p> 景安滿心歡喜地接過信封,將信拆開。
“他還回我信了?!保鞍参嬷焱敌?。
“郡主快看看陶國公寫了什么?”,語恬催她。
“急什么?!?p> 畢竟這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呢
信紙慢慢展開,景安的笑容逐漸消失。
“就幾個字?”,景安嚷道。
她還以為陶明夷會回很多呢,結(jié)果就幾個字。
景安不死心,將信紙反了過去,背面依舊是空無一物。
“哼!”,還真的就一句話!
語恬在一旁看著,她家郡主的情緒在瞬間晴轉(zhuǎn)暴雨,好奇地問道:“郡主,怎么了?”
景安生氣地將信紙拍到語恬手里,怒道:“你自己看?!?p> 語恬一頭霧水,將信紙接了過來,上面寫著“不滿意,再寫?!?p> 景安往躺椅上一坐,氣得直扇風(fēng),道:“太過分!”
寫一封多不容易,竟然還讓她再寫一封!
語恬見她這么生氣,順著話哄道:“就是,陶國公太過分了!把郡主當(dāng)什么了,郡主,咱們不寫。”
不寫能行嗎!景安狠狠往嘴里塞了顆葡萄,道:“寫!”
“對,咱們不寫?!保Z恬附和著。
說完覺得不對,語恬一愣:“???還寫啊?!?p> “可怎么寫啊?”,語恬苦惱地說。
“要不還去請教王爺吧?”,語恬建議著。
身邊也沒個有經(jīng)驗(yàn)的人,也就自家王爺寫過啊。
景安臉耷拉下來,她信誰也不要信她父王了,出師未捷身先死啊,都是父王教得“好”。
景安:“不用父王教?!?p> 語恬:“那該如何?”
“誰不滿意,那就叫誰教咯?!保鞍泊蛄藗€響指,眼睛里滿是狡黠。
“這樣不好吧?!?,語恬勸著。
哪有人寫情書,讓收信人教得?
“哪里不好,他要什么樣,本郡主就給他寫什么樣的呀。”
“再者,本郡主也好幾日未見他了?!?p> 不過去陶國公府總得帶點(diǎn)什么,景安眼神往葡萄上一掃,就是它了。
水晶盤托在手中,上面堆著一粒粒綠葡萄,景安一路往陶國公府里走去。
桃紅色的長裙質(zhì)地柔軟,行走時衣裙翩飛。
國公府里都知道她是景安郡主,也無人敢攔她,在府里是通行無阻。
“郡主,還是語恬來吧?!?,語恬一臉著急地跟在后面。
“不行不行,送禮得本郡主親自來?!保鞍捕氵^語恬的手,繼續(xù)往里面走。
陶迅就站在門外,景安暗喜,看來父王給的消息沒錯,今日陶明夷休沐。
“陶管事,你家公爺在???”
景安將水晶盤托得高了些,眼神不住地往里面飛。
陶明夷聽見動靜,眼神依舊放在書上,道:“請郡主進(jìn)來吧?!?p> “郡主,請。”,陶迅站在門邊做出請的手勢。
“都不要進(jìn)來?!?,景安滿臉笑意,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走。
輕柔的衣料拂過門檻,陶明夷入目就是那一抹驚艷的桃紅色。
皮膚白皙通透,和她手上那盤葡萄有得一拼。
“明夷,我來看你啦?!?p> 陶明夷:“······”,她倒一點(diǎn)不客氣,什么時候都喊上名字了。
水晶盤被放到桌上,景安湊過去,一臉好奇地說:“明夷,你在看什么書?”
陶明夷反手將書收到一邊,身子往后面一靠,盯著她的眼睛說:“郡主來做什么?”
“來培養(yǎng)感情呀?!?,景安一本正經(jīng)地說。
暗地里盤算了一番,書院上元節(jié)后就得入學(xué),滿打滿算也只有四月。
這四月里,她必須得拿下陶明夷,可不得抓緊時間來培養(yǎng)感情嘛。
從盤中捏起一粒葡萄,景安遞到他的唇邊。
冰涼的葡萄貼著他的唇,陶明夷心里一驚,后背僵直緊貼椅子,嘴唇不自在地抿起來。
“郡主,這不太好吧?!?,陶明夷輕推開她的手。
景安故作嚴(yán)肅:“怎么不太好了,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本郡主的人了,喂個葡萄哪里不妥了?!?p> 說罷,景安指了指他的脖子,信物都給他了,一臉的得意之色。
“啊,張嘴?!?,景安往前一步。
陶明夷嘴巴微微張開,葡萄順勢塞了進(jìn)去,他輕嚼兩口,酸甜的汁水滑入喉嚨。
臉上笑容綻放開來,景安身子微傾,輕聲說:“你說要再寫一封情書?!?p> “你寫的不夠好得再寫一封,沒得商量?!?,陶明夷沒被她迷惑,腦子清醒了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