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某廢棄工廠。
“你真的決定這么做嗎?”
白云守背靠著墻壁,將身體與墻壁融為一體。
經(jīng)過幾年的訓(xùn)練,他的同化術(shù)已經(jīng)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現(xiàn)在,難道你想放棄?”
秋痕語氣中夾雜著不安。
“可我們已經(jīng)是游離者了,非得做出這種選擇嗎?”
白云守有些沮喪。
“可我們還不夠強大,而且像我們這樣的游離者太多了,難道你想讓我們之前的付出付諸東流嗎?”
“之前的計劃不是這樣的。”白云守開始有些絕望。
“從我們決定進入329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今天?!?p> 秋痕安慰道,“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絕對不會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你會陪著我的,對嗎?”
白云守?zé)o奈的看了看旁邊的秋痕,心里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是改變不了她的決心的,畢竟為了這一天,她付出了太多。
兩人沿著墻壁躲過警衛(wèi)的巡查,成功潛入到地下室。
地下室吊著一盞搖搖晃晃的橘黃色燈泡,一個頭上蒙著灰色布袋的人被綁在椅子上坐在電燈下面。
兩人警惕的走下地下室,確認周圍的環(huán)境安全后,慢慢靠近椅子。
“你真的那么想成為教官嗎?”
白云守站住腳步,眼睛里閃露著一絲恐慌,手里的槍有些微微的顫抖。
由于燈光的緣故,潮濕的地下室顯得有些悶熱。
白云守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你怎么了,白大哥?我們之前不都說好了嗎?”秋痕不安的看著白云守。
“可是······他是我們的隊友啊?!?p> 白云守指著坐在椅子上的腦袋被布袋蒙住的男人。
男人一動不動,好像昏了過去。
“但是,這就是規(guī)則,而且是提前知曉得規(guī)則,我們沒得選的,我們?nèi)齻€必須要死掉一個?!?p> 秋痕無奈的說,“我決不允許那個人是你,難道你希望是我嗎?”
“不!”白云守肯定的回道。
“再者說了,我們只是名義上的隊友,也許······”
秋痕猶豫了一下,“也許我們素未謀面。”
秋痕雖然知道這句話是自欺欺人,但是她還是說了出來,算是給白云守的一個安慰。
秋痕知道參加此次選拔的只有五組人。
也就是說,只有五個人被當做了人質(zhì),而這五個人,他們都認識,而且按照他對成天魁的了解,他也許會安排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做自己和白云守的人質(zhì)。
“那·····我可以看看他是誰嗎?”
白云守顫抖的手伸向男人頭上的布袋,被秋痕攔住。
“還是不要看了,既然注定他要死,何必在給自己平添一份苦惱呢?”
白云守舉起槍對準男人的腦袋,額頭汗水不停的流下,模糊了雙眼。
秋痕看著他顫抖的手,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了?”
“不!不知道,我只是下不了手,他又不是敵人?!卑自剖嘏e起的槍再一次放下。
以往的行動中,白云守做事以雷厲風(fēng)行,心狠手辣而深得成天魁的賞識。
但是今天,面對自己的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雖然不知道是誰,他有些猶豫。
“那就讓我來做吧!”
秋痕舉起槍,對準男人的腦袋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血漿從布袋的槍口處迸出來濺在白云守的臉上。
秋痕不敢猶豫,她怕自己也會像白云守一樣心軟。
如果今天這個男人不死,他和白云守就得死,按照規(guī)則,三人之中,最多只能活兩個,她當然不希望白云守死。
她更不想被淘汰。
椅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股鮮紅的血液從布袋里滲了出來。
白云守手里的槍滑落跌落在血泊里,秋痕長舒一口氣,收起槍。
“恭喜你們,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們,現(xiàn)在你們可以正式成為329的教官了,享受這一刻吧?!币粋€聲音從兩人的耳麥里傳出。
白云守摘掉耳麥,慢慢靠近地上的尸體,伸手去摘男人的布袋頭套。
秋痕沒有阻止他,她也想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是不是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戰(zhàn)友。
她心里還殘存著一絲幻想,也許這只是成天魁安排的一個噱頭,地上的這個人或許只是一個死刑犯或是敵人。
她仍然對成天魁抱有一絲幻想。
當頭套拿下來的那一刻,秋痕就后悔自己剛才沒有阻止白云守。
白云守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嘴唇開始顫抖,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啊!”
房間里充滿白云守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秋痕神情恍惚的走出房間,天空中飄了一夜的雨此時更加兇猛。
密云深處,電網(wǎng)如織。
閃電擊中遠處一座廢棄的電視塔。
秋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親手殺了白云守的親哥哥。
雖然這個白云守平時討厭這個哥哥,僅僅是因為這個哥哥處處比他優(yōu)秀。
但是從白云守的反應(yīng)來看,秋痕知道,這一次,她選錯了。
白云守的眼角滲出一滴淚珠,雖然很微小,但是龍涯還是注意到了。
“當時她并不知道那是你哥哥,誰都不想這樣的事發(fā)生。”龍涯安慰道。
他沒想到成天魁對于游離者選拔的改革是從白云守這一屆教官選拔開始的。
他更沒想到,這種選拔最終造成了白云守和秋痕的決裂。
“你說,一個人的內(nèi)心究竟能夠黑暗到什么程度?”白云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問道。
“這個······”
龍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說死亡和欲望哪一個更能讓人喪失自我?”白云守繼續(xù)追問道。
“也許是欲望吧?”龍涯小心翼翼的回道,“這要分情況而定吧。”
“是嗎?你也是這么認為的?”
白云守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若有所思的看著龍涯。
龍涯將視線移向正在訓(xùn)練的段飛。
他正在用長吟弓射擊一百米外的標靶,經(jīng)過一年多的訓(xùn)練,段飛的箭法越來越精準,速度之快足以媲美手槍的射速,而且威力更大。
白云守看了看龍涯,苦笑了一下,然后轉(zhuǎn)移話題道:“聽說你的體檢出了點問題?”
“哦,沒什么,金博士正在處理?!饼堁拇鸬?。
“最近一年,你和金博士走的很近啊?”白云守似乎話里有話。
“你這話什么意思?這有什么問題嗎?”龍涯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