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玉朝齊寒月院內(nèi)一路小跑,邊跑邊喊:“姑母,快來,子安又動(dòng)手啦!”
齊寒月聞聲,抱著念兒站到門邊,忍不住朝云娘小聲道:“都多大的人了,還這個(gè)樣子。”
“長公主這是說二爺還是殿下?”云娘問她。
“他們二人,有分別么?”齊寒月那一周院墻白了一眼,厭厭回身,一低頭,忍不住和善地笑了,“還是我們念兒最好了,不哭不鬧的。任他們鬧去,我們睡我們的覺,是不是?”
念兒偏頭熟睡,半點(diǎn)聽不見她說,自然不做回應(yīng)。
“姑母!”
“娘!”
過不多時(shí),院中的二人到齊了。
“是他!”二人同時(shí)看向?qū)Ψ健?p> 云娘抿嘴偷笑,走下階來朝二人各行了禮,默默退下去了。
齊寒月左一眼齊懷玉,右一眼祝子安,“今日又是演的什么戲???”
“娘,這可不是做戲!事關(guān)皇嗣??!這孩子……”
“是他的!”齊懷玉不假思索接道。
這是打死不承認(rèn)的節(jié)奏?。∽W影才ゎ^朝齊懷玉看去,實(shí)在不知道該拿這混蛋怎么辦才好。
“哦,”齊寒月簡單應(yīng)了一句,“你們這是商量好了?”
“商量?”祝子安簡直懷疑母親氣糊涂了,“孩子這么大的事,怎么個(gè)商量法?。俊?p> 齊寒月回屋,坐于幾案之后,祝子安和齊懷玉也急忙跟了進(jìn)去。
齊寒月道:“你們倆在琉璃那點(diǎn)風(fēng)流事,我都清楚。哪一家歌舞坊你們不是同入同出?真是可憐了那些姑娘……這孩子生下來了,就是她親娘都未見得知道她親爹是誰!”
祝子安被她這話噎得不輕,急忙辯道:“娘,你可不能冤枉啊,我和那些姑娘們清清白白……我……”
“哎呀,子安?!饼R懷玉拽拽他的袖口,笑道:“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你還撒什么謊啊!”
“齊懷玉,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哪一次不是你和那些小娘子同在屋內(nèi),我在外面邊寫曲邊放哨,再說錦月樓,滿打滿算,你我就同去過兩次……”祝子安比著手指,正經(jīng)與他算起賬來。
“兩次夠了。”齊寒月道。
祝子安震驚望向母親。怎么這個(gè)時(shí)候還向著外人呢?您這是多想再添個(gè)孫輩?。?p> 齊懷玉低頭偷笑,卻被齊寒月瞪了一眼,又不敢笑了。
祝子安偏過頭去,一臉無奈。剛剛比武招親打了那么久,都沒現(xiàn)在覺得累。今日這事要是不能有個(gè)了斷,小爺我這后半輩子還有活路嗎?
齊寒月見這二人漸漸不說話了,又道:“我倒是有個(gè)辦法,就是不知道你二人愿不愿意試一試?!?p> “愿意!”祝子安第一個(gè)答。只要今日能把這事解決,什么都愿意。
齊懷玉倒是有些發(fā)虛,怯怯地問:“不知姑母所說,是什么辦法?”
“很簡單?!饼R寒月從案上拿起一只銅錢,“我擲這枚銅錢,你二人來猜正反,誰猜對了,這孩子就是誰的。”
“?。俊饼R懷玉張大了嘴,“姑母,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難道你們還有別的辦法?”齊寒月問。
“滴血認(rèn)親!”祝子安道。
齊寒月十分淡定,自案下端上一碗水來。
祝子安吃驚地看著那碗水。原來母親一早有此打算。
“姑母,這么小的小孩子,就要滴血……太殘忍了些吧!”齊懷玉不覺緊張。
齊寒月默不作聲,自那碗邊拾起一根銀針,竟真要朝那小孩子手上扎去。
“等等!”祝子安急忙制止,“還是打賭吧。”
齊寒月早知他會(huì)如此決定,不由得淺笑道:“好?!?p> 打賭可比滴血認(rèn)親保險(xiǎn)許多,特別是在齊寒月這里。祝子安依稀記得先前母親幫人斷案時(shí),也用的滴血認(rèn)親,兩次卻是全然相反的結(jié)果。這些手段宮里長大的女人都知道的,只要那水里加了不同東西,結(jié)果是既定的,和有沒有血緣沒關(guān)系。
今日母親這般向著齊懷玉,還指不定在那水里下什么藥了,祝子安暗忖。若是一會(huì)他的血真溶了怎么辦?更加說不清楚!打賭再怎么說都還有一半希望。
一旁的齊懷玉更是這么想的,他緊張地吞咽幾口,一揮袖,雙手插腰,直道:“那就這么辦吧!”
齊寒月點(diǎn)點(diǎn)頭,將那銅錢置于案上一擰,銅錢立著轉(zhuǎn)起了圈。
“我猜正!”祝子安先道。
“那我猜反!”齊懷玉緊跟著道。
齊寒月盯著那銅錢,猛一落手,將其扣于掌下。
祝子安和齊懷玉皆是小心翼翼朝那張幾案靠去,慢慢蹲下來,雙眼盯著齊寒月那只手,目不轉(zhuǎn)睛。
“娘,你倒是松手??!”祝子安抬頭,急道。
齊懷玉也跟著抬起了頭,萬分緊張。
“你們可要想清楚,不管結(jié)果為何,都不許有怨言?!饼R寒月嚴(yán)肅道。
二人答好。
“還有今日之事,只我們?nèi)酥獣?,出去以后,你們都把嘴給我封死了。要是讓我知道你們亂說,絕不輕饒!”
二人答好。
齊寒月這才將手移開。
祝子安和齊懷玉的頭立刻碰到一起。
“哈,正面!”
齊懷玉忽然大笑起來。
祝子安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銅錢,再看向母親,頓時(shí)愁眉不展。
“你們不是最喜歡賭嗎?愿賭服輸!”齊寒月對祝子安道。
祝子安輕輕挑了挑眉,難以置信地盯著那枚銅錢,許久未眨眼。今日這賭局的代價(jià)也太慘重了些!
“祝子安,恭喜你做爹啦!”齊懷玉笑著拍拍他的肩,“我這次來通州,太倉促了。身上什么都沒帶!下次,下次你來奉陽,我絕對把給我這侄女的見面禮,給你補(bǔ)上!”
“好,”齊寒月替他答應(yīng)道,“我替郡主多謝殿下了?!?p> “哎,應(yīng)該的!”齊懷玉笑著伸出手,湊上前去,刮了刮念兒的小臉。
“那姑母,要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奉陽公務(wù)繁忙,我還要趕緊動(dòng)身才是?!饼R懷玉滿臉堆笑,甚是自得。
齊寒月禮貌地點(diǎn)點(diǎn)頭,朝外喊:“云娘,去把我叫王叔備的人參鹿茸交給喜公公,回去給太子好好補(bǔ)補(bǔ)身子?!?p> 祝子安內(nèi)心一陣絕望。他這個(gè)樣子,哪里還需要補(bǔ)?
齊懷玉卻是很開心,朝齊寒月道了謝,喜滋滋地離開了。
齊寒月面帶微笑看他走遠(yuǎn),再看回祝子安時(shí),臉上的笑驀然凝住了。
祝子安見此神色,便知自身難保。
“你終于肯和娘說話了?”齊寒月問。
祝子安心里正不舒服,一點(diǎn)不想回答。
齊寒月嘆了口氣,搖搖頭,“你可知我為何非要你成親?你一日不成親,就一日沒個(gè)正形。你看看你大哥……”
“你還想要我怎樣?我現(xiàn)在連孩子都有了!你滿意了?”祝子安犟道。
提到孩子,齊寒月面帶微笑,將念兒向懷里捧了捧,又朝祝子安道:“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今日非湊你一頓不可!”
“可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祝子安站起身,朝她吼道。
齊寒月再想開口,卻被祝子安伸手一擋。
“算了,我是明白了。不管我說什么,你就是不信!我也不勸了!我先說好,日后若是因?yàn)檫@孩子出了什么事,可跟我半點(diǎn)關(guān)系沒有!”祝子安回身便走。
他這一通話,聲音的確有些大了。念兒被吵醒,委屈地哭起來。
齊寒月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瞪向祝子安,起身喝到:“孽障,給我站??!”
祝子安憑空翻了個(gè)白眼,絲毫不想理她,照舊朝前走。
忽然,凌空一道繩,自后展開,須臾之間已繞住祝子安的脖子。
祝子安剛要拿出竹笛,卻見又一根繩,自前向后纏住他的手腳。
祝子平緩緩走進(jìn)院中,朝祝子安無奈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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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靈鼓
心疼接盤的二爺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