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不要臉的男人,端得一臉正直,瞧瞧私底下干的都是什么事?林怡掙扎了一會見不起作用,便不管了。
她饒有興致打量起眼前的莊園,也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非常的大氣,莊重,奢華,但其中也有一些古樸的建筑,充滿神秘氣息。
雷振鋒一路牽著她走,順便給她解惑,好讓她有些心理準(zhǔn)備:“這里是雷家祖宅,怡兒回來的時機剛剛好,今天是雷氏家族一月一次的大聚會,大家都會在,正好也讓怡兒認(rèn)認(rèn)人?!?p> 可不是巧么?本來是每月月底才進行的聚會,偏偏他以未來族長的名義‘以權(quán)謀私’強行提前一星期舉行,還是在三個小時前才通知。
一向清心欲寡又責(zé)任心重的人,難得任性一回,族里能不給面子么?還是打著介紹未來族長夫人的理由,再大的事也得推掉。
要知道年輕一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已過適婚年齡,居然都沒一個肯結(jié)婚,可把他們這些長輩們給愁壞嘍。
理由很好,一個個唯雷振鋒馬首是瞻,未來族長都還沒結(jié)婚,他們能走在前面嗎?當(dāng)然不可能。
這擋箭牌很好用,一搬出來立馬無從反駁,除了老爺子,誰敢催雷振鋒結(jié)婚。
雷氏一族很神秘,在這個親緣淡泊的時代,始終保持著宗族傳統(tǒng),不過他們嫡系這一脈幾百年來,保留下來的親族只剩兩支,這也和雷家出情種有關(guān)。
他們輕易不承諾,一但認(rèn)定就是一生。
如今的雷氏的族長是雷振鋒的親爺爺:雷鴻,這老爺子可不得了,最高被授予上將軍銜,如今退休在家,那一身的氣場也讓人望而生畏。
他膝下有二子,老大雷堅,從軍,最高軍銜少將,只有一個孩子就是雷振鋒。
老二雷鳴,從政,如今已是一市之長,也只有一個兒子:雷振東。
另一支就是老爺子的堂兄弟:雷洪,這一支人口多一些,從事的行業(yè)也各不相同,但都在各自的領(lǐng)域發(fā)展得很好。
現(xiàn)在第三代有三個男孩:雷振威,雷振杰,雷振豪。
雷氏一族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陽盛陰衰,四代內(nèi)都沒一個軟綿綿的女娃娃,每次大聚會都是年輕一輩的惡夢,小子多了不稀罕,一幫大老爺們坐在一起能干什么?可不逮著機會就教訓(xùn)。
特別是有雷振鋒這個榜樣在前,身為同輩的他們?nèi)兆泳透缓眠^。
林怡會緊張嗎?當(dāng)然。特別是聽到有些大人物只出現(xiàn)在傳說中,想到一會能親眼看到,她有些激動。但都被腦中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擊得泄了氣。
小司‘切’了一聲,數(shù)落道:“皇帝都見過,還緊張個鬼,你這膽小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鄙視你?!?p> 林怡:……
……果然沒有什么能比小司的看不起更讓人心塞,這樣一想反而平靜下來。
雷振鋒一路牽著林怡招搖過市,絲毫沒顧及高冷嚴(yán)謹(jǐn)?shù)娜嗽O(shè)一朝變成無賴會多讓人無法接受,來接應(yīng)的管家以及幫傭們表示閃瞎他們的眼。
走了十分鐘,終于來到其中一棟富麗堂皇的樓前。大門敞開著,已有幾人站在一旁等待,見到林怡后其中一位女士掙脫旁邊男人的手,激動的奔過來緊緊抱住她,哭得不能自已。
林怡有些無措,單手拍拍女士的背安慰,她連長相都沒看清就被抱了,不過她可以猜到是誰。
“阿姨!您別傷心,哭多了對身體不好。我們都好好的,以后開開心心一起生活?!?p> 好吧,原諒她不會勸人,不熟悉的時候更沒話,她雖無法感同身受,但從他們的故事中可以想像,那種失去的痛該有多遺憾。
曾經(jīng)親如一家的好友,如今卻天人永隔,活著的人最難受,心中留著一道永遠(yuǎn)的傷,碰之即痛。
其他人慢了一步走過來,幾個年輕的男子跟雷振鋒很熟,勾肩搭背還抱怨他這個同陣營的兄弟怎么叛變了,害得他們被老頭子數(shù)落什么的。
林怡并不知道,能來祖宅的人只能是雷家人或是未來將成為雷家人的這兩種性質(zhì),所以雷振鋒帶著她出席家族聚會就是認(rèn)定了她的身份。
在其他人看來林怡已經(jīng)是未來族長夫人,也是第三代的長嫂。
雷振鋒一直沒放開林怡的手,一幫兄弟打鬧,向來嚴(yán)肅的他也僅掃了一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他的注意力就沒離開過被老媽霸占的人,雖然這樣想不對,但他還是心里有些不爽,他都沒抱過。
見林怡眼中也有些紅,他心疼了:“媽,怡兒回來了,我們一家人以后就再也不會分開,有的是時間相處?!?p> 雷振鋒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示意趕緊把老媽拉走,兩個同樣吃醋的男人很有默契,一個抱一個摟在懷中安撫。
很好,雷振鋒那個激動啊,終于讓他得償所愿,一手緊緊的扣著她的細(xì)腰,一手輕撫著她的后腦。
這一刻的滿足讓他奉獻靈魂都愿意,得寸進尺吻了好幾下她柔軟的長發(fā),而這一切埋在他懷里的人兒并不知道。
林怡被抱得太緊,她掙扎了幾個角度都沒用,喂,能不能不在那么多人面前這般放肆,她還沒打招呼呢,第一次見面顯得她很沒禮貌好嗎?
被遺忘的兄弟團:……不,你們高興就好。
有異性沒兄弟,想不到愛情的力量那么大,一向嚴(yán)謹(jǐn)自律的大哥居然也有這么不要臉的時候,刷新三觀。
張佳惠側(cè)靠在愛人身上,使勁點頭,又哭又笑:“嗯嗯對,一家人。怡兒本就是我的女兒,當(dāng)年我和瑋婷說好的,要給孩子當(dāng)干媽。對不起,怡兒,干媽錯失了那么多年,沒有照顧好你,我對不起瑋婷和海東?!?p> 一說道這些事,她就忍不住悲傷,再次哭倒在雷堅懷里。
她想到自己那么自私,只顧著自家人,卻忘了懷胎八個月的好友收到她愛人逝世的消息會有多難過。
冷硬的男人心痛到不行,臉色都就變了,咬緊的唇微微顫抖,一方面因為愛人自責(zé)的眼淚,另一方面是因為好兄弟一家。
要不是為了救他,可能好兄弟就不會死,瑋婷弟妹也就不會受驚難產(chǎn),小林怡更不會一出生就成了孤兒,還被換走。
當(dāng)年他九死一生活下來,輾轉(zhuǎn)到國外救治,卻也整整三年昏迷不醒,數(shù)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家人為他悲痛欲絕,一度撐不下去,也就沒心思去顧及其他。
好不容易醒過來,身體根基也毀了,在醫(yī)院療養(yǎng)的這十幾年,都是偷來的日子。
誰說強悍的男人不流淚,真想到這些挖心的痛,再堅強的人都難以承受。
雷堅顧不得安撫妻子,抱緊了懷中人悲鳴,發(fā)泄著壓抑了十幾年的痛苦,他永遠(yuǎn)忘不了好兄弟擋在自己身前的一幕。
雷堅本就虛弱的身體承受不住強烈的悲傷,渾身強烈顫抖。
“阿堅”張佳惠也嚇得趕緊收聲,緊張的抱住他,她怎么就忘了,雷堅身體可不好,不能大悲大喜。
“大伯”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可把旁邊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幾兄弟給驚到,紛紛緊張圍過來攙扶。
雷振鋒皺了皺眉,內(nèi)斂的他不知如何開口,扶著的手臂微微用力,眼底閃過擔(dān)憂:“爸,我們都在這,您放寬心。”
林怡擦了擦眼淚,輕輕掙脫牽著的大手,上前一步面對兩位傷感的長輩,笑著勸道:
“叔叔阿姨你們別這樣,我相信爸媽肯定也不希望看到大家傷心,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們活著的人都要看開點。何況爸媽如此相愛,他們無論在哪肯定也能幸福的在一起。而我這些年過得也不錯,沒挨過餓受過凍,所以叔叔阿姨不用自責(zé),咱們都好好生活,把爸媽的那一份幸福延續(xù)下去?!?p> 是啊,他們都是不愿獨活的傻瓜,為了愛可以拋棄一切。
雷堅和張佳惠對視一眼,默契的看到對方眼中的釋懷,死去的人永遠(yuǎn)留在心中,他們深刻銘記。那份愧疚有了可以補償?shù)臋C會,至于情義下輩子再十倍相還。
雷振鋒深深的看著仿佛周身都在發(fā)光的人,她是那樣善良,溫柔,充滿希望,讓他怎么能不為之心動。
張佳惠與雷堅想通后,心中的枷鎖松開,情緒也跟著平復(fù)下來,這才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在小輩面前失了臉面。
“咳咳!”表面柔弱,實則性情火爆的張佳惠女士重新把林怡搶到手。
哀怨道:“怡兒應(yīng)該喊干爸干媽,你可是還沒出生就被我們定下的干女兒呢,以后還會是兒媳婦。所以怡兒不必有顧慮,這就是自己家,我們都是相親相愛的家人?!?p> 雷振鋒挑眉暗自為老媽鼓掌,端得是一臉高深莫測,內(nèi)心卻是各種狂喜,他要是就是這效果,有老媽幫忙,他的追愛之路簡直如虎添翼。
向來話少的雷堅也搭話:“對,怡兒回家了,才是真正的團圓,我們錯失了她十八年的成長,往后可不能再留遺憾。”
林怡長相有七分神似親媽林瑋婷,偏偏遺傳了親爸周海東的一雙酒窩,他們看著就親近而討喜,初次見面一點沒有陌生之感。
張佳惠強烈認(rèn)可,插著腰教育兒子:“振鋒你記住,怡兒先是我的女兒,后才是兒媳婦,以后你要是敢欺負(fù)她,老娘第一個不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