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隔壁
離開皇宮,單只的馬兒還在皇宮門前踱步。
這一次云戎駕馬,蘇善兒坐在他身前倒是顯得她小鳥依人了不少。
馬緩緩前行,像極了云戎淡漠的性子,他問:“善兒可會覺得與我一起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蘇善兒不客氣的說:“你給我?guī)淼穆闊┻€少嗎?”
云戎淡淡道:“其實(shí)今日善兒大可不必管這件事?!?p> “管都管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兩句話被她否定的體無完膚,云戎也不再說什么的。
過了許久,馬停在了國公府的門前,蘇善兒下馬,看著云戎,“下來?!?p> “善兒可否將馬借我一用,待我回府再差人將馬送回來?!?p> 路途不近,他這身子骨若是走回去怕是要沒了半條命。
蘇善兒說:“這馬是宮厲行的,不能借你,你下來。”
云戎沒多說什么,翻身下馬。
“跟我進(jìn)去?!?p> 聞言,云戎微怔。
“你的王府都被禍害成那副鬼樣子了,還怎么住人?在你王府修葺好之前你就住在這?!?p> 住在這?
云戎看著國公府的大門,猶豫道:“這……怕是于理不合。”
“什么合不合的,哪那么多廢話,云淮是因?yàn)樽蛱斓氖虏湃フ夷懵闊┑?,你就不怕他再回去對你下手??p> 區(qū)區(qū)一個(gè)云淮他倒是不怕,只是,搬到蘇國公府來住是她擅自做出的決定,至于國公府的人是怎么想的,他不得不有所顧慮。
蘇善兒知道他的擔(dān)心什么,“你不是挺會討我爺爺歡心的嗎,怎么這時(shí)候怕了,昨個(gè)兒還斬釘截鐵的說要娶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讓你搬到我家來住幾天,你就害怕了?”
云戎看了她一眼,輕淺的笑道:“善兒這激將法用的并不好?!?p> 宮厲行聽下人說蘇善兒回來了,急忙跑出來,然而一出門卻看到她跟云戎在一起。
宮厲行一把拉過蘇善兒,“你怎么把他帶來了?”
看著宮厲行握在蘇善兒手腕上的手......
“咳咳,咳咳咳?!痹迫止室獾秩谧爝吙攘藥茁?,虛弱的身形微晃,最終還是惹的蘇善兒不忍心。
她掙開宮厲行的手,走過來扶住云戎,“進(jìn)去吧,外面太冷了,在這么下去你怕要病倒了,就別再給我添麻煩了?!?p> 云戎溫柔的看著攙扶著自己的人兒,冰冷的手搭在她的手上,“那就謝謝善兒了?!?p> 看了一眼他冰冷的手,蘇善兒柳眉一擰,“你......”他又裝!
云戎看著她,絲毫不覺得心虛,“我當(dāng)真身子不適?!?p> 信他個(gè)鬼!
眼下宮厲行在這,蘇善兒沒有揭穿云戎,但也沒有再給他多余的細(xì)心。
看著他二人走進(jìn),宮厲行呆了呆,這丫頭真是越發(fā)的不聽話了!
蘇善兒把云戎王府的事跟蘇龐德說了一遍,撒著嬌的哄著老爺子讓云戎在這住下,原本蘇龐德對這位皇子就心生憐憫,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自己的寶貝孫女兒又好個(gè)哀求,他若是不應(yīng),天曉得這丫頭能做出什么難以預(yù)料的事。
蘇龐德叫人收拾了一個(gè)院子給云戎,蘇善兒帶著他來到院子,轉(zhuǎn)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要不要我派兩個(gè)婢女給你?”
“不必?!?p> “那我就讓人去把你的兩個(gè)手下叫來,你安心住著,有什么需要隨時(shí)找我,我的院子就在……”
“隔壁?!?p> 云戎不說蘇善兒還沒發(fā)現(xiàn),可不是嘛,她的院子居然就在隔壁,爺爺?shù)降资窃趺聪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故意的呢!
看了一眼云戎,見他在笑,蘇善兒惱道:“笑個(gè)屁。”
——
正堂,蘇善兒被圍攻教訓(xùn),蘇章原本就不同意跟云戎的這樁婚事,她倒好,居然把人帶到了家里,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受連累?
蘇瀾對云戎沒什么意見,只是他的名聲擺在那,即便是皇上賜了婚,仍舊是那人人忌憚的鬼王。
宮厲行就更不用說了,從頭到尾他都在反對,剛剛跟她說了那么多,這一轉(zhuǎn)頭竟是把人領(lǐng)回來了,果然是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蘇善兒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吃著點(diǎn)心。
蘇章見她這般,突然惱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蘇善兒看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糕點(diǎn),“聽著呢,爹爹不就是怪我把云戎帶回來了嗎,可是我早晚都是要嫁他的,你們又沒法子幫我推了這婚約,忌憚那么多,到最后還不是一樣?”
“試都沒試過,你怎就知道推不掉?”蘇章快被這丫頭氣死了,打小就不好教養(yǎng),如今過了這么些年,更是正了主意,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蘇善兒說:“可是之前跟云淮的婚約爹爹就說推不掉,如若不然也不會有云戎的事了,如今事情成了這樣,爹爹跟我說能推,莫不是讓我再去嫁那太子云淮?那我寧愿嫁給云戎。”
蘇章猛的一拍桌面,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大聲,蘇善兒比他還要大聲,手里的糕點(diǎn)往盤子里一丟,她站起來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們不喜歡云戎,覺得他命中帶煞,可我偏不信這個(gè)邪,爹爹不喜他住在這,您且忍幾日,待他的王府修好了我就搬去跟他一起住,這婚約是我自個(gè)兒答應(yīng)的,云戎就是我的人,誰想欺負(fù)她必須問過我,即便云淮是太子,想要欺辱他那也是萬萬不行的,我當(dāng)年能把他踹進(jìn)寒潭,如今就能再踹一次,而且保證他爬不出來!”
“你......”
不待蘇章說什么,驕縱的人已然走了出去。
回到房里,蘇善兒盯著流穗那張要死不活的臉,狠狠的翻了個(gè)白眼。
“你又怎么了?”
“小姐,您干嗎要把鬼王給帶回府里,奴婢都覺得瘆得慌,您就一點(diǎn)都不怕觸霉頭嗎?”
蘇善兒拎起那裝了酒的白玉瓷瓶,倒了杯酒在印花的杯子里,一仰而進(jìn),“你覺得是別人遇到你家小姐比較倒霉,還是你家小姐遇到鬼王比較倒霉?”
“這……”
這根本沒有可比性,流穗不知該如何回答。
蘇善兒一邊倒酒一邊說:“那些揣測天意的話我自是不信,云戎到底能不能讓我倒霉,且行且瞧著,你跟著操什么心?”
“奴婢自小看著小姐長大,自然是要操心,當(dāng)初二少爺說您絕對不會答應(yīng)跟太子的婚約,可是一轉(zhuǎn)眼您卻應(yīng)了跟鬼王的婚約,要奴婢說,這鬼王還不如太子呢,畢竟太子還能保您衣食無憂,可鬼王能給您什么呀?”
“你這叫目光短淺?!?p> 流穗喃噥的說:“短淺就短淺唄,總之奴婢就是不想看您去鬼王府受罪?!?p> 受罪?
蘇善兒可從沒想過讓自己受罪,到時(shí)候是誰受罪還說不定呢。
既然上有皇威,下有王權(quán),那她就左右逢源,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