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明不行!這是真的假的?!
大廳內先是死一般的寂靜,片刻后眾人激動得開始竊竊私語“于子明不行,這不可能吧?!?p> “有什么不可能的,這些年你看過于子明進青樓沒有?他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所有人都說他是君子,可是現(xiàn)在好不容易娶了妻,他連新婚花燭夜都睡在外邊兒?!?p> “這么一分析,感覺于子明的確不行啊。”
而何水琴李瑜跟趙飛云也驚呆了,她們原本以為小丫鬟口中的守活寡,是于子明另有心愛之人,或者是被迫才娶她,哪成想,于子明竟然是不行。
不行,那不就是天閹,不就是太監(jiān)?
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喜歡過一個太監(jiān),何水琴就覺得惡心,她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對著小荷道“小丫鬟,你說這番話,可有依據(jù)?”
“我家小姐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呢?!毙『烧f著,就抬起風不語的胳膊,一撩衣袖,就露出半截潔白如玉的手臂,上邊兒點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紅色守宮砂,讓何水琴徹底相信了小荷的這番話。
“看來是真的了?!崩铊ぷ旖菗P起一個高傲釋然的微笑,她看了獨自悲傷的風不語一眼“難怪于子明那種人會娶你,原來是這樣?!?p> 哪個少女不懷春,她曾經(jīng)也暗自喜歡過于子明,還曾給他暗送過秋波,可是于子明完全不為所動,當時她覺得于子明堪稱君子二字,沒想到真相竟如此不堪。
這件事傳出去之后,跟李瑜一樣想法的女子不在少數(shù),而于子明也成了鐵板釘釘?shù)摹扉帯?,在沒有請大夫證明自己清白之前,任于子明如何解釋,都無濟于事,當然了,這是后話。
眼瞅著風不語連守宮砂都露出來了,又見她長得漂亮,冰肌玉骨的,在場的人頓時信了八分,這么一個美麗的妻子,都不愿意碰,那于子明不是天閹是什么?
在場的人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吃飯的速度加快,時不時朝著風不語看過來,而風不語也‘不堪受辱’的哭著離開,等到她一走,大堂內的議論更加的激烈了。
“這個風不語,是真的覺得于子明不行,還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敢宣揚呢?”賀竹看著風不語匆匆離去的背影,精致的眉眼露出一分好奇。
不到一個時辰,于子明不行這五個字,就傳遍了京城所有的貴族圈,大部分貴女都跟李瑜一樣,在心中大呼‘原來如此’,而小部分貴女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白月光,竟然是個天閹。
而京圈的公子哥兒,大部分卻是高興極了,小部分(小到兩三個)則為于子明惋惜。
于子明從小就聰明,五歲識千字,十歲背下所有唐詩,十五歲熟讀四書五經(jīng),是大人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是皇上口中的可造之材,大家常常因為于子明今天又做了什么,而被父母責罵,如今于子明倒霉了,他們又怎么能不開心?
這是一種幸災樂禍。
呵,父母大人,你們不是常常說我不如于子明嗎?但我至少是個男人,而于子明他只是個太監(jiān)。
這或許就是上天讓他得到了聰明才智,就讓他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吧。哈哈。
而丞相府卻還沒一個人知道這件事。相爺去上朝討論商州水患之事,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于子明跟于子星在被窩里纏綿,丞相府夫人坐在屋子里念佛,準備晚些時辰再去,給風不語一個下馬威。
看著天色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丞相夫人這才收起手中的佛珠,對著身邊的嬤嬤吩咐道“阿清啊,幫我梳頭吧,是時候去見我那個兒媳婦兒了。”
“是,夫人?!泵邪⑶宓膵邒唛_始給丞相夫人整理起頭發(fā)來,她邊用篦子給丞相夫人梳頭邊道“昨日少爺沒有去少奶奶的房間,她會不會有意見?”
“呵,她能有什么意見?她一個戲子之女,能嫁給子明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她敢有意見嗎?”丞相夫人閉著眼睛,臉上帶著一絲愜意,任由清嬤嬤在她頭上動來動去“如果不是子明那孩子糊涂,便是公主他也尚得?!?p> “若是小姐懷孕了,該如何是好?”阿清嬤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嘆了一口氣。
“能怎么辦?就只能記在那個賤人的名下了?!毕氲酱?,丞相夫人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到時候,就對外宣稱她是生了孩子大出血而亡。”
說到這兒,丞相夫人又雙手合十念了幾聲阿彌陀佛,這才皺著眉頭,無可奈何的道“也別說我心狠,我也是沒有辦法,子明那孩子以死相逼,非要跟子星在一起,我這一生就生了這兩個孩子,他們要是有什么事,我哪里還活得下去啊?!?p> 說到這兒,丞相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淚痕“真是作孽啊。”
清嬤嬤拍了拍丞相夫人的肩膀“夫人這么做也是為了小姐跟公子,相信菩薩便是知道,也不會怪罪的?!?p> 安靜了一瞬,清嬤嬤又道“再說了,那風不語是個什么貨色?爹不疼娘不愛的,如今在她死之前能嫁給公子這么出色的人,已經(jīng)是上天賜予她的福分了?!?p> “你說得對?!必┫喾蛉四樕暇吐冻龅男σ狻八晕也乓o去晚一點兒,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別以為嫁給子明了,就可以恃寵而驕。”
清嬤嬤也笑了起來“夫人的主意是極好的?!?p> 一刻鐘后,丞相夫人的頭發(fā)梳好了,清嬤嬤又給她簪上朱釵,擦上口脂,夸了一句夫人真是還像二十多歲的女子,把丞相夫人哄得眉開眼笑,這才扶著清嬤嬤的手往正院走去。
她們身后跟著一大群穿紅戴綠的丫鬟,目不斜視,腰桿筆直,及其有規(guī)矩。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正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丞相夫人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清嬤嬤一會兒夸她漂亮,一會兒夸她年輕,一會兒又說丞相夫人跟小姐站在一起就像姐妹一般。丞相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就問清嬤嬤“聽說我那個兒媳婦兒容顏也是極好的,我倒要看看,她長什么樣子?!?p> “呵,京城之人就愛以訛傳訛,似她那種身份,能長得多漂亮?!?p> “呵,話可不是這么說的,煙花柳巷的那些個女人,哪個不是傾國傾城呢?”
把自己的兒媳婦兒比做妓女,看來這個少奶奶并不得夫人喜歡。身后的丫鬟們聽見了,彼此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一路上有說有笑,沒一會兒就到了正廳,與想象中風不語畢恭畢敬的坐在椅子上的情景不同,此刻正廳除了兩個小丫鬟以外,空無一人,丞相夫人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沉了下去,清嬤嬤見此,立馬沉著臉對著兩個小丫鬟道“少奶奶去哪里了?”
“回清嬤嬤的話,少奶奶沒來過?!逼渲幸粋€小丫鬟瑟瑟發(fā)抖的抬起頭,說出了丞相夫人最不想聽到的話。
“好哇!”丞相夫人怒極反笑“這風不語簡直不懂規(guī)矩,第一天都不來向婆母請安?!闭f著,她深呼吸一口氣,對著身邊的清嬤嬤道“清嬤嬤,你去把那風不語給我拿過來,就問她,還想不想當這個相府的少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