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剩下的人趕到,隕已經(jīng)清理完地上的血跡,套上衣服下樓去招呼后來的人。
淵則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床上,進入靈魂空間搖晃失去意識的煊,試圖用物理方式讓他醒過來。
“行了,你就算砸死他你都弄不醒他,還是讓我來吧?!本G穿過了鎖上的門走到屋里,將手覆在淵臉上,用魔法為煊穩(wěn)定了因驚嚇而進入了異常狀態(tài)的煊的靈魂。
“喔……噫!”醒過來的煊愣愣的看了眼面前的淵,然后連滾帶爬的縮到靈魂空間的角落瑟瑟發(fā)抖:“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那兩個家伙就是之前闖到我房間里的來的人,那兩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我聽到了,你注意點你自己在說什么。”綠掐著腰用手指猛戳了一下那具軀殼的頭:“不然別怪我進去打你。”
這一下直接把那具沒有靈魂在控制的軀殼戳倒了,好在淵反應夠快,在撞到墻上之前及時把自己撐住了。
“你的脾氣該收斂收斂了,阿綠。”淵坐正了身子嚴肅的看著面前氣鼓鼓的綠:“真就只對隕有好臉色啊?!?p> 哼了聲,綠轉頭穿過房門走出房間,只留淵在房內嘆氣。
“做不出那種長輩風格就別強撐著嘛,你這樣反倒起了反效果?!膘訙愡^來小聲道:“話說你不是輩分最大的嗎?為什么感覺你才是地位最低的?!?p> “唉,阿綠就這樣,嘴厲害。說到底其實也怪我,是我太笨了?!睖Y搖頭:“植物本修煉不出人形的魂,因為植物根本沒有那么高的智力,大多數(shù)都是憑借與生俱來的本能生活,即便如此,那也足以讓植物自成的精過得比大多數(shù)人類要好?!?p> “那你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因為我喜歡,我與無煊定下契約,借助他的靈魂,讓我也有了人形,有了和人類差不多的智力,即便我笨,但我就是想要這樣的生活?!闭f道這里的時候,淵變得十分激動,但煊從他的語氣中聽到的完全沒有一絲后悔之意,相反,從淵口中說出的話滿滿都是自豪:“我雖然自稱為靈,但我其實不屬于任何一方,不是植物,不是動物,不是植物修煉而成的精,也不是動物死后成為的靈。不被任何一類接納,也不屬于任何一種已知的存在類別。自成一派,無花無子,是不會死亡的怪物。”
煊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就靜靜地聽著淵跟自己說了很久,雖然大半都是沒用的廢話,但他愛講的話,煊也就默默聽了。
“哥,他們都安排好了,還有什么想吩咐的嗎?”鎖上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撬開了,隕毫不客氣的直接推門而入。鎖頭叮當一聲掉在地上的時候一直醉心于跟煊長篇大論的淵才反應過來。
“喔,沒什么事情了,你進來之前能不能先敲敲門?”淵也是一臉無奈的看著隕。
“額,好吧?”隕出去把門帶上,敲了敲門之后再一次毫不客氣的猛推門進來:“真的沒什么事情了?我記得你之前可是聯(lián)系過我讓我?guī)兔忉寕€什么事兒才對啊。”
“啊,差點忘了,進來吧,我還真要問你個事兒?!睖Y示意隕把門關上,淵放出藤蔓將整個房間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一次的藤蔓直接從墻壁上長出,是淵調動了血氣和體內的無淵藤共同作用的效果,比起之前更偏向于宿主的樣子,有了血池里那顆珠子之后看起來才更像是一個擁有召喚能力的靈的樣子。
“看起來恢復的不錯嘛,召喚能力恢復了?”隕跳到床上盤腿坐好,笑嘻嘻的湊近了盯著淵的眼睛:“說吧,什么事?”
“別湊那么近?!睖Y按著隕的肩膀讓他坐直:“我在家族里的時候,上官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讓家族里的很多人成了藤蔓的宿主,我覺得也就是和你當年一樣。有什么辦法能讓他們恢復正常嗎?”
“正常?怎么可能恢復正常啊,你看有恢復正常的案例嗎?”隕露在外面的那只左眼快速眨了眨:“從第一例到現(xiàn)在為止,但凡是被寄生的人,包括我在內可都是全員死亡,現(xiàn)在怎么又想著問這個了?”
“真就沒辦法?雖說你用的是我當初還沒完成的種子,但畢竟都是我干預不了的情況,就真的沒有什么……”
“我懂,我懂,你是不是答應那孩子什么事兒了?以你的性格不會管人類的生死,就這么告訴他,不可能,只要是被藤蔓寄生,除非是純種的藤蔓你還能控制收回以外,和其他植物混種的有種子的那種藤蔓寄生的人就只能等死,最多延緩一下死亡時間?!睖Y拍拍手,不悅的起身倚靠在被藤蔓覆蓋的墻上:“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
“那是在我還需要淵的幫助的時候答應他的,我總不能反悔吧?”淵擺擺手:“沒辦法的話我就只能自己找辦法了?!?p> “行行行,算我輸給你了。”隕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弄,不過我當年被寄生的程度很深,但寄生主要分布在內臟上,和我差不多情況的人倒是可以用我當年的方法試一下,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也變成我這樣的伴生樹靈,實力也能再長進長進,其他人我沒辦法,我倒是可以幫你研究研究?!?p> “那就太好了?!睖Y聳肩,收回墻上的藤蔓,把自己變回小孩模樣:“煊就交給你照顧了,他雖然是轉世但沒有之前的記憶,所以好好對他。”
“當然,如果他們不是一樣的討人煩的話?!彪E走近了,遞給淵幾套衣服,看起來不大,正是淵變回孩子時的身形能穿的:“你要回去了?”
“當然,不過不會太久,我隨時都能回來,放心吧,不會有第二次了。”淵換上隕遞過來的衣服,對隕伸出右手的小指:“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當然,約好了。”隕也伸出手指與淵伸出的手緊緊勾在一起。
眼神變了,隕明白,現(xiàn)在控制這具身體的是煊,松了手之后煊明顯往回縮了縮,看著隕的眼神滿是驚恐。
說實話,隕長得很不錯,就是身上總帶著一股邪氣,若是膽子小一些的孩子,恐怕光是看到隕就會嚇得哇哇大哭。
“哥讓我好好照顧你,所以你別那么害怕,我不會害你?!彪E試著往前湊湊,盡可能的用最溫柔的語氣去跟他說話。但煊還是退到了床的一角,眼看著就快哭出來了,隕也只好放棄,從本命玉里取了根糖葫蘆架在桌子上的茶杯上,又回頭看了看縮在角落的煊,默默地關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