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保成美就在第一間雅閣里等著徐涉,那位面無表情的小哥推開了門沖徐涉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徐涉一眼看到了久保成美,她正趴著桌子看著自己杯中泛黃的酒。
看著徐涉帶著杜書宣和沈仲寧進來,久保成美托著下巴打量起了他們,杜書宣真的和徐涉一模一樣,只是兩個人眼睛里的東西不同,她這樣的明眼人自然一眼就會分辨出來,而沈仲寧久保成美也見過,怪不得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呢,穿著這身小西裝的沈仲寧更凸顯了他斯文的一面,盡管實際上他是個殺手。
“你主動找我?這讓我很意外!”久保成美的語氣里還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徐涉坐在了久保成美對面,她也問她:“那你先說說你在忙什么吧,總不會是在為日本人做事吧?”
“我本來就是日本人,為日本人做事的話也沒毛病,不過我卻不是,我只是在忙自己的事情?!本帽3擅缹⒀b著泛黃酒水的高腳杯推到了徐涉手邊。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站隊?那沒有靠山你是怎么在這里生存下去的?”徐涉又問。
久保成美抿了一口酒,她頗為老成的解釋著:“這么和你說吧,你們到了這個時代是無意而為,所以可以干預(yù)這里的一切,因為你們的肉體和靈魂都屬于這個時代了;
我卻不同,我,還有一位我不待見的同類,我們是通過人為手段過來的,那邊的某些磁場或者小電波之類的東西一直在干預(yù)我們,而我們是不能干預(yù)這個時代的任何事情的,我們只負(fù)責(zé)研究,然后把研究結(jié)果報告回去?!?p> 徐涉理解起久保成美的話來有些困難,可她大概聽懂她的意思了:“你是說,你們隨時可以回去?回到你們那個時代?”
“當(dāng)然不是,我們回去看緣分,如果機緣不到,興許我們會一直留在這里,而且如果那邊懷疑我們要在這邊搞破壞,可以通過某些手段直接讓我們腦死亡,我說死了是不是能讓你更容易理解?”久保成美歪著頭看徐涉。
徐涉點了點頭:“我懂你的意思,大概是你們是提線木偶,那邊的人隨時能讓你們喪失生命力?!?p> “對,就是這個意思!”久保成美笑瞇瞇的,好像她看淡了生死。
一旁的杜書宣忍不住插話:“這樣鄭重的事情,你說的怎么跟開玩笑似的?”
久保成美又沖杜書宣笑了:“科學(xué)研究總要有人獻身!而且,之所以說的這么輕松,是因為無能為力??!難道還非要整天苦著一張臉?”
杜書宣垂下頭沒說話,徐涉輕輕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搖了搖酒杯里的酒卻是不喝:“你對我倒是越來越坦誠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呢!拋開這些不談,我找你是因為兩件事。”
“你說?!本帽3擅烙譃樽约禾砹税氡啤?p> 徐涉看著久保成美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第一,杜少雄想要一張后天募捐晚會的入場券;第二,向你打聽一個人。”
久保成美看著徐涉又伸出來一根手指頭,話說完,她還晃了晃手才重新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第一個好辦,說說你想打聽的人吧,我對這個感興趣,因為你對那人感興趣?!本帽3擅缹㈦p臂搭在了桌沿上。
徐涉將自己遇到那個車夫的事情對久保成美說了,她又補充了一下那個跳進污濁的護城河里的黑衣人,久保成美原來愜意的笑里,慢慢帶上了諷刺。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認(rèn)識那個假扮車夫的男人?!毙焐媪粢庵帽3擅赖哪樕?。
久保成美笑出了聲:“他就是我剛才說的,我不喜歡的一個同類,他叫伍七三,這個名字是不是很奇怪?因為它不是名字,只是一組編號?!?p> 杜書宣的眉頭越發(fā)擰緊了,她現(xiàn)在理解久保成美和徐涉的話有些困難,倒是沈仲寧,他全程眸子微微顫著,好像已經(jīng)從徐涉和久保成美的話里解讀出來了更深層的意思。
“和你一起的?我是說那個男人。”徐涉有些驚訝。
“不是,我怎么會和他一起,最近就是在忙他的事情,頭疼的很?!本帽3擅赖男θ菰谀樕贤耆Я?。
“那就是說,你們是對手了?”徐涉又問。
久保成美仰起臉看了一會兒天花板,她好像在想著如何向徐涉說明白這件事情,好一會兒她才重新看向了徐涉:“我是人,而那個伍七三只是一堆破銅爛鐵。”
徐涉看著久保成美沒搭話,沈仲寧小聲道:“你是說伍七三是機關(guān)人?”
“用我們的話,叫智能機器人?!本帽3擅兰m正著,她很驚訝沈仲寧這樣通透,她說的話,他竟然能全部理解,這個人的腦子可不是一般的好使,見識也不一般的廣啊。
“他為什么要打聽徐姐姐?”沈仲寧又問。
“那誰知道,我的人和他的人起過幾次磨擦,不過誰也沒占到便宜,他和我不是一個時代的,他比我更超前,所以哪怕他是一堆破銅爛鐵,我也忌憚他幾分;最開始我剛知道你們的存在時,我以為你們和他是一伙的,后來才明白過來不是?!本帽3擅勒?jīng)了起來,她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徐涉依然晃著手里的酒杯,她瞄了久保成美一眼問:“那,你覺的他可以干預(yù)這里的一切么?比方說殺掉一個后世應(yīng)該在史書上出現(xiàn)的人?!?p> “至于這個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打哪來的,也不知道他到這里來的目的是什么,我們前幾次的磨擦他有意躲著我,他在干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哪怕他有這個實力,他也不想與人起沖突,好像他的目的就是要絕對的隱藏自己的人,除了我,現(xiàn)在當(dāng)然也除了你們,英法日美意這些租界里的探子,包括49號特別辦事處的人都不知道這片區(qū)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讓他們琢磨不透的人。”久保成美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好像在回憶著自己與那個男人的幾次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