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爺您這話說的可就有意思了,若是不讓這些洋鬼子占些便宜,我們怎么占小便宜?現(xiàn)在我們也可是依附人家活著呀?!瘪劚车闹心昴腥松砗?,一個少年開了口。
“當了漢奸就說當了漢奸,非得把自己說的有多么身不由已,不愧是識了幾個字的讀書人?!饼埳湫Α?p> 少年提槍指向了龍生,龍生一瞇眼,把保險一開也指向了少年。
張廷牧撥了龍生一把,他問對面的中年男人:“二管家,為什么你們非得認為黑風山上有好東西?若是這兒真的有好東西,大管家能坐視不管?你是不是就是想找占彪大哥的麻煩?”
中年男人冷笑了一聲:“廷牧啊,這和大管家沒關(guān)系,和你也沒關(guān)系,我再說一遍,我們只是算出來有東西可能在這山上,也可能不在,只是試著來看看地形,我們無意與占彪交手,占彪只是恰巧在這黑風山,若是他再往東走走,占了東山頭,說不定根本碰不到我們,是你們一直認為我要找你們的麻煩!”
“二管家,世上沒有那么巧合的事兒,你精的跟個狐貍似的,你說的話,我半句都不信!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在這里到處奔走,大管家卻一動不動,這我倒是信你不是專程來找我雷占彪的麻煩的。”雷占彪也開了口。
“那你還不讓開?”中年男人抬了抬頭,草衣下面露出來他五官扭曲著的一張臉,就像他曾得過嚴重中風一樣,五官都是歪斜的。
“你再往前面走,就是我的寨子了?!崩渍急敕€(wěn)穩(wěn)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二管家!”
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中年男人回過身去,不遠處跑來的少年低著身子沖他小聲說了什么,中年男人一揮手沉聲道:“快去看看!”
中年男人身后的人立刻跟著少年往回跑,中年男人卻是帶著兩個少年依然站在那里,他又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雷占彪,好像他很喜歡和雷占彪對峙一樣。
“阿姐?”豐臣靖彥悄悄叫了一聲。
徐涉沖他點點頭,兩個人鉆進了林子抄著離開的那幾個少年去了。
就在昨天廷牧下水的河邊,兩撥人正在交手,徐涉藏在一棵大樹后往這里看,沒等她看清楚對面是什么人呢,豐臣靖彥先低聲叫了起來:“姐姐!是刀厚臣!”
的確是刀厚臣,他帶著人與披著草衣的人交手,雖說他三打七人數(shù)上落了下風,可是那些少年明顯接他一刀都感覺吃力。
“姐姐,刀厚臣不是有四個人么?怎么缺一個?而且缺的不是那個受傷的,那個受傷的在那兒!”豐臣靖彥伸手一指,指向了將一個披草少年踢下河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左手上綁著一把短刀,手上裹著繃帶,明顯是手不聽使喚,但是關(guān)鍵時刻還是可以防御一下對手的進攻的。
“靖彥,去,搭把手?!毙焐鎻臉浜竺孓D(zhuǎn)了出來。
豐臣靖彥一提身子往河邊奔去,樹枝劃開了他綁著頭發(fā)的草繩,他撲身捏住了一個披草人的脖子,披草人的同伴立刻來救,卻是與豐臣靖彥飄散的頭發(fā)一撞,身子一軟跌在了草里,大片的血跡滲入了豐臣靖彥的頭發(fā)里,剩下的幾個披草少年收了手,準備逃了。
“不留活口!”徐涉低沉的聲音傳來,不等刀厚臣反應過來,他眼角的余光只看到了豐臣靖彥的頭發(fā),接著,剩下的幾個披草少年也倒下了。
刀厚臣扭頭看向了徐涉。
徐涉正往這邊來,她先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曾經(jīng)斷臂的少年,那個少年看向徐涉時卻是驚恐地倒退了幾步,差點跌到河里。
“也不過六七天吧?”徐涉看向了刀厚臣。
好一會兒刀厚臣才反應過來徐涉在說什么,他尷尬一笑,解釋著:“當時我還不清楚姑娘的底細,不敢對姑娘太過坦誠,現(xiàn)在姑娘應該清楚我們的來歷了,我們是錦衣衛(wèi),卻不是一般的錦衣衛(wèi),我們是藥人,我們這種人比普通的殺手更強悍,不過養(yǎng)起來也難;
姑娘把皮肉給了我之后我曾懷疑過姑娘也是藥人,可是眼下看來,姑娘好像比藥人更進一層,可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卻是不清楚,我倒是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不信這里的人,我對姑娘倒生出來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
若是普通殺手長出新肉來可能要一個月,好起來像姑娘所說的,得要上幾年,季寧卻不同,他本身就是藥人,與姑娘的皮肉好像十分貼合,現(xiàn)在新肉已經(jīng)長了一層,只是乍一看上去有些可怕,便裹了一層繃帶,不過聽他說,手臂大部分時間是麻木的,他使喚不了?!?p> 豐臣靖彥往季寧那里去,季寧又退了幾步,豐臣靖彥挑眉,他干脆不走了,他散下來的頭發(fā)一伸裹住了季寧的整只手臂。
“嘶……疼——”季寧躬著身子低聲叫了起來。
刀厚臣往豐臣靖彥那里踏了一步,徐涉瞄了他一眼道:“靖彥剛喝了血,給你的小兄弟補一補,會好的快些?!?p> 刀厚臣濃眉一壓,他輕聲道:“那姑娘到底是不是藥人?”
徐涉猶豫了一下才解釋著:“我可能是……藥人中的藥人?求長生不老這些事兒多少帝王趨之若鶩,我們只是那些方士們弄來的新品種,養(yǎng)起來很難,事實上也很脆弱,你把我們看成是同類人,也不算是錯?!?p> 就在季寧要躺在地上打滾時,豐臣靖彥伸手收拾自己的頭發(fā)去了,季寧在地上抽搐著,另一個同伴忙上前扶了他一把:“你感覺怎么樣?”
“剛才手臂有了知覺,疼死了,現(xiàn)在又開始癢了。”季寧小聲道。
“你怎么上山來了?”徐涉又扭頭看向了刀厚臣。
刀厚臣望向了林子深處:“上次見姑娘說,姑娘和我們不是一起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卻也不好來問姑娘,便讓仲寧來山下盯著,誰知半夜時有一隊人進了深,一部分往山腰上去了,另一部分往東面去了,仲寧向我報了信兒便跟上去了,我則是和伯寧季寧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