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還有明白人
“玉柔,他要走就讓他走,一身本事的人咱們家怎么留得?。 甭犝f陳玉柔出言挽留,姚碧蓮頓時打斷了她。
姚碧蓮旁邊的女人也趁機幫腔:“是啊,你看他......打扮多新奇??!”
聽到這句話,武振漢轉(zhuǎn)身怒目以對,兩個女人還是他討厭的樣子。
好在陳玉柔剛才說的話讓武振漢心里多少好過些,也不知道這陳玉珊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從外地回來之后態(tài)度大變,他很想知道,只是以現(xiàn)在兩人的關(guān)系,多半是很難搞清楚的。
“漢哥兒,你先別走,我爹到城內(nèi)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且等他回來再說,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陳玉柔再次勸說到,她身旁的那個女子則是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武振漢的眼光帶著一絲好奇。
“他就是那個人?”陌生女子忽然問到。
陳玉柔點點頭,面色有些憂慮,是直接拉著身邊的女子走到了陳玉珊在面前,急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漢哥兒為什么要走,還有,他房間的東西為什么都在這里?”
“我......”陳玉珊表情有點不自然,是欲言又止,然后使了個眼神往陳玉柔的身后。
陳玉柔轉(zhuǎn)臉的瞬間,姚碧蓮把目光低垂,而她身邊的那個中年女人卻直接把臉側(cè)到另一邊。
見此,陳玉柔大概心里有了數(shù)!
“二娘叫的?”她問。
陳玉珊沒說話,算是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這時候她也沒了之前的那份得意勁了。她的印象中,家里人中面對事情的時候,只要是陳玉柔出面反對的,到最后似乎對的總是這位姐姐。按照這么個邏輯,今天這事怕是自己不太對。
陳玉柔面色平靜,她沒有搭理姚碧蓮和其身邊的中年女人,而是徑直走向了武振漢,小聲地說道:“漢哥兒,你不能走,你要是這么走了,除了我爹外,其他人不知道多高興呢!”
說的是??!
武振漢被對方一語驚醒夢中人,雖然之前是因為自保而配合陳家怒懟趙縣尉,但是好歹也是有功與陳家,總不能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吧。
凡事都有個理,自己可不想做糊涂哥。
可是......
算了,這姚碧蓮和陳玉珊顯然不是適合說道理的人,還是等陳永文回來再說吧。
“把東西先放在這里,我就坐在這門口等陳叔回來!”武振漢對陳大力兄妹說了句,然后氣嘟嘟地坐在了院子門口。
見此,院子里的人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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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糊涂了!”陳永文帶著小富和李管家到縣城里采買一些家具用品歸來,一聽說了家中發(fā)生的事后就追到妻子的房間里,是一通罵。
“我說呢,為什么我在城內(nèi)等了他兩個好久他們才到,原來還有這一出!”陳永文一邊氣急而言,一邊轉(zhuǎn)臉朝窗外瞅了一眼,看到了武振漢和小富幾個人把東西重新搬了回去,臉色稍稍舒緩。
“我......我要是不糊涂,能嫁給你么?”姚碧蓮開始抹淚,又繼續(xù)道:“當(dāng)年你騎馬路過人家身邊的時候,可是說人家什么貌若仙子。咱們相識之后,你又到我家里夸我什么聰慧賢良,現(xiàn)在嫁給你十五年了,你就開始嫌棄人家糊涂了!”
此時小富和陳大力在幫武振漢搬東西,他自己則是凝神靜聽這姚碧蓮房間內(nèi)的動靜,剛剛這對夫妻所說的話直叫有點兒好笑。
看來這陳永文年輕的時候必定是個有故事的人,讀書人中多風(fēng)流,此話倒是不差。
出嫁十五年,女兒十五歲,這位陳官人倒是個速戰(zhàn)速決的人,只是這后勁兒有點不足,后面再無一男半女出來。
“你......別哭了!”剛剛舒緩一下心情的陳永文被姚碧蓮哭得有點心煩。
“我就哭,我偏哭!以前我娘家人離得遠,我哭了他們也聽不見?,F(xiàn)在我嫂子、侄女侄兒都在,我就是要叫他們聽聽,叫他們看看,當(dāng)年他們都看走了眼,怎么就答應(yīng)要把我嫁給你這個......負心人!”
“你......小聲點兒,一大家子人呢,你嫂子她們聽見了,與你有什么好處?”
“我不要好處,我就要你難看,看看你這個自稱是飽讀詩書的人竟然不知道愛惜妻子?!?p> “我......你胡說甚么?”陳永文忍不住甩了一下袖子,顯然是對姚碧蓮的說法很反感。
“不是么,那姓武的小子不過是個外人,我只是叫他換個房間住,有什么要緊,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還在他面前訓(xùn)斥我,還有我娘家人的面......我以后怎么見他們,到底誰和你是一家人?”
“你懂個屁!”陳永文瞬間額頭隆起青筋,胡須也跳動了幾下。
姚碧蓮被嚇了一跳,立即剎住了哭聲,抬臉看到的卻是她丈夫的背影,于是又哭。
陳永文氣的身子發(fā)抖,他閉上了眼睛,聲音變得低沉,“你就哭吧,免得到時候你哭不下來!”
這話一出,姚碧蓮仿佛聞到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味道,她安靜了下來,小碎步移動到陳永文的身邊,“丈夫,你......怎么了?”
“怎么了?”陳永文的臉有些僵硬,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今天我去城里的時候,看見了那個姓趙的從府城里回來了。不僅如此,那廝看起來甚是得意,據(jù)說他是帶著金銀去見了某位上官,如今不但重新入衙,還多了一項差事!”
“這,與咱們家有甚關(guān)系?”
“你傻啦,咱們兩家的仇怨結(jié)下了你不知道?”陳永文此刻看著面前這女人,整個面部的肌肉都糾纏在一起??雌饋硭强煲灰Ρ躺徑o蠢哭了!
“現(xiàn)在到處都在打仗,那東北邊來的金人好生厲害,我大宋軍隊無有與之一戰(zhàn)者,真定府如此已是一團糟,你哥就是死在那些殘暴蠻族手里的?!?p> 談到了自己的哥哥,姚碧蓮的臉上堆滿悲切之色,擦拭了一下眼睛,忽道:“可......這兩件事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陳永文嘴唇動了幾下,疾步走到房間內(nèi)的椅子邊,一屁股坐下去,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金人能打真定府,就不能打中山府了?有人說,那些些蠻賊都已經(jīng)兵發(fā)府城,那姓趙此番多領(lǐng)的就是一項軍職,聽說是為府城的軍兵籌措糧草,若是他提請我押送糧草去府城......”
“丈夫,你可千萬不能去!”姚碧蓮一下子佝僂著身子揪住陳永文的衣襟,此刻她又變成了一個弱女子。
“哎!”陳永文長嘆一聲,這時候也不管什么親戚了,直接說道:“所以,你和那個崔氏想把武振漢趕出我家簡直是自取其禍!”
“我......我還是不懂!”
“你......你就不怕他出去后生了怨恨,和那姓趙的攪在一起?”陳永文說得是聲色俱厲。
瞧見姚碧蓮都被嚇得不輕后,他才語重心長地說道:“碧蓮吶,此乃多事之秋,你萬事都需小心思慮,切不可聽你那個笨蛋嫂子的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