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孫慶功刀法出眾,你們二人……”
“你我二人的確并未交手,但這可不是地方,等這個事了了,我倒可以讓你心服口服,但這次的安排,只能如此,至于合不合理,咱們結(jié)果上看,對了,那二十八個弟兄,可都安排在山下了?”
李木知道王震猶豫的是什么,畢竟王震可沒在李木面前顯露過手段,但他并不認為這是啥問題,王震拿不下,還參加什么武舉?
“已在山下各個路口,一旦有變,不會放走一人。”
聽了王震這沒什么情緒的聲音,李木反倒放心了,他看了看天色,笑道:“按照之前布置,各自行事吧,明日你們就是這山頭的主人了。”
王震和王安然對視一眼后,相互一點頭,三人矮身消失在了低矮的灌木中。
孫慶功這些日子可謂是元氣滿滿,他仿佛看見了自己脫離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直接成為一郡太守的模樣,而這些底氣,都來自這幾天周邊傳來的消息。
幾個被李林甫送壽禮的勢力在睢陽、濟陰等三郡附近失蹤,極有可能被人所劫,壽禮和押送之人全部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事情是從濟陰郡傳過來的,起因是一些被雇傭的車夫逃走后所說。
這件事本身和張九皋并無關(guān)聯(lián),但在軍師的提醒下,孫慶功抓住了這件事的門道,從時間上看,這件事顯然還沒傳到長安,要是他能先一步將消息送到,并且把此事跟張九皋扯上關(guān)系,一切就都會水到渠成。
是夜,作為孫慶功的軍師,也是一起被李林甫的親信派到此處監(jiān)視張九皋的人,孫富貴正在撰寫事關(guān)他們二人未來的一封書信。
從名字上看就知道,孫富貴并非世家,而是生在一百姓家中。年少時也是極好讀書,想著一朝科舉中地后,策馬看盡長安花。
但有著跟他一樣想法的書生太多了,現(xiàn)實殘酷,十年后,他依舊在苦苦應(yīng)試,但此時的科舉,已經(jīng)淪為李林甫發(fā)展簇擁的途徑,寒門再無機緣。
孫富貴用十年寒窗看清了這個世界,他最終領(lǐng)悟出了一個道理:打不過的,就要想辦法加入他。
于是,他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但他并不滿足,因為他的夢想是當(dāng)一個官,至于兒時因何想要當(dāng)官,當(dāng)個什么樣的官,他早已忘了。
他相信,燈下的這封書信送到李林甫手里的那一刻,就是他騰飛之時,只不過要踏著張九皋的尸體,但那又如何呢?
孫富貴是個書生,書生體弱,所以他有一侍從,平日里像影子一樣跟著他,此時就應(yīng)在他的房門外候著,這侍從的功夫,至少在這山頭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書信完成時,夜已經(jīng)深了,但孫富貴毫無睡意,他通讀數(shù)次,確認自己提到的都是李林甫愿意相信的,這才將其用硯臺將其壓住,長出了一口氣。
“拿些酒來?!?p> 他微微提高了聲音,他知道誰在門外,也知道不出半柱香,一壺酒水就會送到面前。
門開了,但下一刻,孫富貴的眉頭皺了皺,因為侍從的腳步好像并沒有這么重,他第一時間回了頭。
眼前是一張陌生的臉,雖年輕,但神情不怎么好看,手中是一把長劍,上有血跡。
“你是何人?來人……”
孫富貴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但他剛要提高嗓音,一只大手已經(jīng)覆蓋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來人正是王震。
“我是殺你的人。”王震嘴里出來的幾個字,聽的孫富貴肝膽欲裂。
“莫急,莫急,我并非山匪,你可知我是為何人效命?”
“我倒不殺尋常山匪,下輩子,莫再助紂為虐了……”
話音未落,王震手上已經(jīng)用了十成力量,孫富貴的夢想,就到此為止了。
把孫富貴的尸體放在床榻上,王震又從門外拖進來一具尸體,這顯然就是孫富貴的侍從,他的心臟上正插著一根短箭。
這個時候王震心里倒是有點佩服李木了,要不是李木告訴他孫富貴的門外一直有個有點功夫的侍從,想要悄無聲息的完成這些還真就有點難度。
剛想出門,王震忽然在等下那封墨跡還未干的紙張上看到了張九皋三字,他不由停下腳步,拿起這封書信看了起來。
話說分頭,孫慶功的住處在青城山的一座山峰上,這是個好去處,在這一出們就可以看到山腰所有人的動向,顯然,孫慶功是個謹慎的人,他要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不然的話,等著他的將會是中書令的怒火。
作為首領(lǐng),作為山上能耐最強的人,他習(xí)慣了獨來獨往,除了有事會去找孫富貴,跟其他山匪接觸極少。
和孫富貴一樣,這幾天他的心情也難以平復(fù),他也曾是大唐武舉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但卻被李林甫從兵部手里截了出來,這些年,李林甫就好像橫亙在他眼前的一座大山。
他不會忘了李林甫對他說過的第一句話。
“若不聽命于我,你滿門上下,雞犬不留?!?p> 就這么一句話,讓他視李林甫的話比圣旨更重,到如今,他已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從李林甫嘴里說出來的,就是對。
現(xiàn)在,他看到了一種可能性,入仕。他當(dāng)年武舉,可不正是為了走到這一步嗎?如今大唐朝堂已是滄海桑田,但這個可能還是讓他分外的激動。
他不用做任何事,只需等著孫富貴的書信擬好后署上自己的姓名,這無疑是件簡單的事。
“這廝獨自一人在此,只要解決掉他身旁的那些侍女,你我二人便可戰(zhàn)敗他!”
王安然和李木摸到這個地方之后,對完成此事有著相當(dāng)?shù)男判?,李木的能耐她是見識過的,二人聯(lián)手要是再干不過一個山匪首領(lǐng),她也沒臉再提自己的父親是誰了。
“戰(zhàn)敗他?那頂個屁用?你道我二人到此是為了何事?”
“自然是為了戰(zhàn)敗那青城山的首領(lǐng)!”
“是干掉他!不是戰(zhàn)敗他!你可明白?”
狼煙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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