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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凌霄

第015章 烈陽誅魔符

白鶴凌霄 逐鶴散人 3310 2019-06-14 20:42:17

  “你是說……很像當年一代戰(zhàn)神楊孤鴻的獨門絕學《連天鐵障》?”修為足以媲美紫袍煉符師的黑月軍師一時恍然,楊孤鴻是紫宸洲武林無可匹敵的神話,盡管他的修為一直停留在龍虎境,照樣打遍天下無敵手,甚至斬殺過陸地神仙,真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乃是戰(zhàn)陣武道的集大成者,被稱為戰(zhàn)神一點都不為過,卻沒聽說他收過徒弟。

  天象王朝立國兩百四十三年,江湖中公認的當?shù)闷痫L華絕代四個字的只有兩人。一人是本朝開國君王“金翅鯤鵬”夏侯晉,另一位便是一代戰(zhàn)神楊孤鴻。夏侯晉的江湖傳奇只停留在他登基前的那一刻,他君臨天下之后廟堂高遠、政務纏身,便不能在江湖中隨便走動了,兼且這位謚號武烈的皇帝又是英年早逝,不論執(zhí)掌天下還是笑傲江湖的時間都非常短暫,沒多久便從人們的視線中淡去了,而一代戰(zhàn)神楊孤鴻則不同了,他一個人一把刀,給武林帶來了數(shù)十年夢魘一般的可怕記憶,印象尤為深刻。

  縱使兩人早已做古,但是有關他們的死因卻眾說紛紜,這種無頭公案向來都是武林江湖和街頭巷尾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被傳得神乎其神。

  一見伏青巖輕輕點頭,黑月軍師的目光驀地一凝,登時想起剛才在城樓上,統(tǒng)領林景玄禁衛(wèi)的銅甲校尉趙鐵河,被自己的音波攻震的半死不活,唯獨這位年輕的軍官安然無恙,確實奇怪。隨即嗤笑道:“楊孤鴻都死了幾十年了,就算他得到了戰(zhàn)神真?zhèn)饔帜苋绾??難不成也能成為一代戰(zhàn)神?”言語間頗不以為然,自負依舊:“就算他們有紫袍煉符師坐鎮(zhèn),又能怎樣?這位煉符師還不是被我一招重創(chuàng)……”

  孤先生受傷了!陸鷹鶴心神劇震,難怪這廝如此慢條斯理、有恃無恐。

  “至于是不是一代戰(zhàn)神的獨門絕學《連天鐵障》,我一試便知!”語聲未落,斗篷鼓動如鳥翼,烏云般壓向怔怔出神的陸鷹鶴。

  山岳般的威壓極速迫近,陸鷹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動彈不得。林帥的話又回蕩在耳邊:鷹鶴,你可能會戰(zhàn)死紫螺城!

  莫非真要死在這里?我才二十歲!

  陸鷹鶴不甘心。忽覺風中有異,披著斗篷的黑月軍師撲至身前之際,身形沒來由地斜沖而起,落地時已在四丈開外,噔噔噔地連退三步,這才穩(wěn)住身形。

  “老前輩……”陸鷹鶴又驚又喜,聲音不由得拔高了兩三分。

  “你號什么喪呢?老夫又沒死,別聽這黑啦吧唧的王八蛋胡說八道!”孤先生說話還跟以前一樣乖戾刻薄,但中氣虛弱,聲音飄忽不定,原本就淡的虛影更淡了,若不是與他相處久了,潛意識里或多或少有些感應,陸鷹鶴甚至覺察不到身前有道影子。

  “可惡!”未料到遭受重創(chuàng)的紫袍煉符師會這么快現(xiàn)身,還能及時救下陸鷹鶴,令他功虧一簣,黑月軍師先是惱怒至極,片刻后立時警覺:“剛剛在城外,先生只用武功與我對戰(zhàn),寧愿吃我一掌也不肯動用符篆,如此保留實力,莫非另有所圖?”

  孤先生之所以一直不用符箓,其中原因陸鷹鶴最清楚,的確是在保留實力,等到雷石開率軍攻進城來,好劈開后山石像。

  “雖說老夫肉身受損,不堪再用,導致武功只剩三四成,但老夫是煉符師,只需精神念頭完好無損,便能立于不敗之地,武道神通對老夫來說,不過錦上添花罷了,縱使比拼武功老夫不是你對手,可你也被耗的七七八八了,現(xiàn)在煉符殺你,時機正好!”孤先生聲音朗朗、氣勢如虹,絲毫不為剛剛地受挫感到氣惱,盡顯絕世高手的氣度風范。

  “哈哈,且看老夫如何痛打你這個藏頭露尾的鼠輩?!毙β暪氖幎?,聲震九霄。

  “晚輩榮幸之至!沒準一戰(zhàn)過后,晚輩的武道修為能提升至歸藏境!”黑月軍師的目光變得凝重無比,可語調(diào)依舊悠然,透著股無限暢快,似乎這一刻等的好久了。

  “這廝……到底什么來頭?”孤先生心中訝異,臉上卻不動聲色,收斂雜念、精神馳騁,久經(jīng)鍛煉的意志集中力倏地凝聚,在腦海中映出一片無暇皎白,隨時準備召喚本命符神。

  呔!

  孤先生吐氣開聲,揮掌輕擊眉心,猛然睜眼,一縷念頭溝通天地,低聲喝道:“炎陽當?shù)?,普照四方,邪魔外道無所遁形,烈陽誅魔符!”

  煉符師修的是精神念頭,指引本命符神聚攏天地氣機、甚至招引仙兵鬼將為己所用,這道烈陽誅魔符一出,再一次引得天象變動,不知何時,風停雪住,原本漆黑如墨的蒼穹中居然出現(xiàn)了一輪紅艷艷的日頭,萬丈金光灑落而下,城里各處幽暗的角落被照的亮如白晝。

  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誰又會相信在紫螺城外仍舊黑夜深濃、暴雪如瀑?

  驃騎校尉陸鷹鶴、銅甲校尉趙鐵河、行軍司馬邵典,以及五百名鐵鬃鷹勇士,甚至連中年刺客伏青巖,全都呆住了,只覺得這輪灼灼紅日好明亮,好溫暖,北方隆冬的酷烈嚴寒被一掃而空,好想拋下一切煩惱躺在柔軟的靠椅上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然后泡壺熱茶,一邊自斟自飲,一邊欣賞身邊的溫馨景致。

  北堂光騎坐的鬼雀,還有那些不知死活不知痛苦的狼奴,卻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感受!這些被魔道邪法煉出來的魔物,生性最喜陰冷幽暗,最怕暴露在熾烈的太陽底下,尤其是狼奴,接二連三地發(fā)出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痛苦嘶嘯,不等北堂光指令,頃刻間逃得干干凈凈。

  雙腿比獵犬后肢還要粗壯的鬼雀,道行明顯深一些,只是發(fā)出刺耳的低聲嘯叫,躁動不安,試圖避開無所不在的金色日光,可炎陽當?shù)?,能往哪里躲?p>  北堂光把黃銅哨子收進懷中,拄著骷髏杖跳下來,在鬼雀頭上輕拍兩下,這頭不似人間之物的畜生發(fā)出一聲興奮的啼鳴,立即鼓動寬大的雙翼,黑云騰空,瞬間遠去。

  紅日高懸頭頂,金黃色的日光流瀉在孤先生與黑月軍師的身上,使得他們動也不動的身軀瞧上去好似兩塊異常雄偉的山巖。

  紫袍煉符師低眉垂首,烈陽誅魔符引而不發(fā)。其用意陸鷹鶴心知肚明,老前輩在本命符神耗損巨大的情況下,又被黑月軍師打中一掌,更加虛弱了,這道烈陽符篆是用來對付強敵黑月的,其他妖魔鬼怪被嚇退最好,嚇不走也無能為力。

  “一符除魔衛(wèi)道,一符定國安邦,一符掃盡天下不平事,一符澄清玉宇萬里埃!你不是眼巴巴地等著老夫用符嗎,你可給我看好嘍!”孤先生深吸一口炎陽普照下的溫暖空氣,隨著他這悠長無比地一吸,本來干枯瘦小的虛影恍然間高大了許多,也清晰了許多,甚至能看到獵獵飛揚的鐵色衣襟。

  烈陽當空——不,確切地說,應該是烈陽誅魔符高懸蒼穹——黑月軍師仍舊安靜地端坐在軟轎之中,四周原本靜謐無風,可他身上的黑色斗篷猶如風帆一樣鼓脹,卻又不帶一絲風聲。

  孤先生波瀾不驚,渾身氣勁已化作風刀霜劍潛涌而來,被頭頂?shù)娜疹^一照,威力成倍遞增。萬丈金光化作利劍,鋪天蓋地般射向黑轎中的強敵。

  面對密不透風的金光利劍,黑月軍師仍舊端坐不動,白皙的右手抬起,劈頭蓋臉射來的金光利劍被他引向了一旁,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在軟轎的上空,現(xiàn)出一只巨大無比的黑色手掌!

  這只黑色巨掌不斷升高,盡管升高的速度緩慢如龜爬,可它每升高一分,頭頂?shù)募t日便暗淡一分。

  “幽冥??!你這藏頭露尾的鼠輩終于肯亮出家底了,敢情是幽門妖人!”

  星宿海、陰冢魔宗、幽門,還有南陸的巫教,合稱魔道四極,乃是魔道諸多門派中的頂級豪閥,與一心入世稱霸武林的其他三派不同,幽門更神秘詭異,沒人知道他們內(nèi)部的組織結構,甚至連總舵坐落在何方都是一個謎,數(shù)百年來,幽門弟子仿佛孤魂野鬼一般在江湖中游蕩,也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么,唯一能辨別身份的,便是這套門下弟子人人練習的幽冥??!

  這是一套基礎功法,亦是一套永無止境的無上神通。

  孤先生又是一聲雷震冷喝:“破!”

  紅日金光大盛,壓得黑色巨掌極速下墜,堪堪停在軟轎上方,只差一寸便要接觸。

  黑月軍師拼力抬著右手,身下的軟轎發(fā)出卡啦啦的聲響,似乎不堪重負,隨時都有可能碎裂,而他仍舊言笑晏晏:“前輩又來亂扣帽子了,這習慣實在不好!誰說修煉幽冥印便是幽門弟子?前輩是煉符師,難道前輩非得是通天符塔的弟子嗎?”

  說著說著,眼神瞬間變得狂熱無比:“真希望先生不要手下留情,徹底擊敗晚輩!”

  這看似矛盾的一句話,卻觸動了陸鷹鶴的心弦??v使只是洗煉品武夫,可他浸淫武道十多年,耳濡目染,知道天下武功分為魔道兩大類,他與林元帥所修煉的《雷霆怒》和《斬流風》屬于道的范疇,而幽冥印是實打?qū)嵉哪ЧΑ?jù)說修習者若想提升境界,只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參悟黑暗魔神,想方設法在丹田中豢養(yǎng)魔種,以精血慢慢滋養(yǎng)培育,類似道家修行中的元嬰,其實更像女子懷胎養(yǎng)胎,不過這條路十分險惡,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萬劫不復;另一種便是尋找強者打敗自己,用失敗甚至受傷來刺激元神,捕捉機緣,獲得境界提升。無論選擇哪種方法修行,都是不走尋常路的行險之舉,說它是魔功,一點都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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