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聽后,勃然大怒,若非顧及名師風度,他真恨不得沖上前去掐死對方。
凌天無視謝師的怒意,繼續(xù)說道:“要是奔雷劍藏的主人知道后人把他的劍法演練的如此稀爛,恐怕他得氣的從棺材里跳出來!”
“你知道這套劍訣的全名叫奔雷劍藏?”
憤怒之余,謝師頗感詫異。
“廢話。我且考考你,你可知道,奔雷劍藏的精髓在哪個字上?”
“自然是雷。”
謝師無比自信道。
不光謝師,所有人都覺如此。
凌天搖頭,輕吐一字,錯!
“是奔?”
謝師想了想,覺得奔和雷一樣重要,劍要如雷般剛猛霸道,但也要奔走起來,方才能夠發(fā)揮出威力。
所謂迅如雷霆,不外如是。
豈料,凌天又是一字如當頭棒喝。
錯!
“莫不成是劍?”謝師挑眉。
“還錯!”
凌天一連三個錯字,令得謝師臉色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
“是藏!真不明白,就你這種半吊子貨,怎么好意思自詡為名師的。”
目光掃視演武場眾人一圈,見眾人一臉愚昧,凌天無奈撇了撇嘴,只得說得仔細一點。
“奔雷劍藏,有六大要訣。
劍招要兇!
劍勢要猛!
劍音要震!
劍跡要詭!
劍威要剛!
但這,都是其次。
拿這套劍法與人決戰(zhàn),若想要發(fā)揮出劍法的最大威力,便在于一個藏字。
奔雷劍藏,講究的是蓄而不發(fā),以待其勢;蓄而不發(fā),以待其時,唯有藏鋒于拙,蓄勢待發(fā),與人戰(zhàn)斗時,唯有隱忍不發(fā),找到對方破綻,方能一擊必破。
若你們施展出來的劍法前五點,便算小成。
若能領悟到第六點,方得其真?zhèn)鳎?p> 否則,一套劍法,招式學的再像,也僅僅是徒有其形。
而失去了劍法背后的精髓與神韻。
真正的劍道大師,只會領悟招式之后,通其意,融其形,煉其真!
而不單拘于形。
這樣,才能應用于實戰(zhàn)!”
“切,打嘴炮誰不會,光說不練假把式,有種演練出來才是真本事!”
方炎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雖然他也覺得凌天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就是看對方不爽。可豈料,他的話還未說完,卻見凌天閑庭信步一般,出現在了兵器架前,取下一口鐵劍。
“也罷,今日便讓你們一開眼界,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奔雷劍藏!”
凌天并指在劍鋒上輕輕一抹,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錚鳴,劍如游龍般舞動起來。
“第一式,劍迅如雷!”
“第二式,雷光高照!”
“第三式,春雷破寒!”
凌天一氣呵成,一口氣施展出了奔雷劍藏的前三式。
眾人再度看得目瞪口呆,忘卻呼吸。
其,劍招兇之極!
劍勢猛之極!
劍音震之極!
劍跡詭之極!
劍威剛之極!
而三式演練完后,長劍歸鞘,可奇怪的是,恐怖的劍音依舊如雷霆炸響一般,環(huán)繞在演武場虛空周圍,久久不散。
這不正是凌天所說的藏嗎!
完美無瑕,收放自如,渾然天成,仿佛手中的那一口劍,早已與他融為一體!
莫非,這小子的劍法境界已達到人劍合一層次?
謝輕揚心中閃過一個猜測。
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
人劍合一,恐怕在這整個迦葉王國,扳起指頭都數的過來吧。
而那些人,都是浸淫劍法數十年,歲數超過了一個甲子的資深劍修。
凌天,不過才十五六歲。
若說他能達到人劍合一的層次,就算是打死他也難以置信!
而后,眾人開始各自領悟起來。
看了一會兒,凌天失望的搖了搖頭。
就爾等天資,就算再煉十年,也難有小成!
不過,就在轉身準備離開時,驚鴻一瞥,卻是有了意外之喜。
演武場外的大樹下有一道人影,此刻正手捏掃把,凌空比劃,雖無靈力加持,但卻神韻天成,不知比學宮的這些世家子弟不知道強多少倍。
有點意思!
“在場之人,能得真?zhèn)髡?,唯他一人矣!?p> 凌天伸手一指,眾人心生好奇,皆是停下修煉,目光順著凌天手指頭的方向看去。
“他?”
不少人大吃一驚,差點從地上跳起。
“這肥豬誰啊,穿的破破爛爛的?!?p> 而更多的人是好奇,學宮沒留意有這號人物啊。
“學宮的打雜,好像叫什么常樂吧。”
“我靠,一個學宮掃地的小雜種,連修行都不會,卑微到土里的存在,凌天居然說我們的劍術沒他學得好?”
凌天這話一說,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時間整個演武場都炸鍋了。
唰唰唰。
數十雙憤怒到要吃人的眼神瞪著凌天。
這一句話,可是把所有人都得罪死了。
“凌天,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等劍術,還不敵這個卑賤的奴仆?”
方炎怒不可遏,拿一個不懂修行的雜役和他們比,凌天這分明是存心羞辱他們。
“英雄不問出處,天資高低與出生有何關系?”
“人生來便有三六九等之分,他一個最下等的賤民,連和我們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在座皆是世家子弟,所以門閥觀念對他們來說根深蒂固,理所當然。
“可笑滿座學子,技不如人還不懂自省。天資差固然可笑,而氣量小更可悲!”
凌天冷笑不已,直接闊步朝大樹下的常樂走去。
“若你有心,今日下課之后學宮門口見,我賜你一份機緣!”
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消失在演武場。
只留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綠,快被活活氣死的謝輕揚,以及,一群徹底傻眼了的學員,呆呆的佇立在場地上,不知如何自處。
“不可能,不可能,老朽苦修劍法二十余載,怎會被一個黃毛小兒比下去,不可能……”
謝輕揚深受打擊,一臉不可置信,自言自語了一陣子后,竟是直接被氣的口吐鮮血,暈倒過去。
“老師,老師……”
“可惡,凌天這廢物口出狂言,把咱們謝師氣暈過去,這口氣,我們咽不下。”
“對,謝師屈尊下榻,來我們七玄學宮授課,這是何等恩德,三生難求。沒想到卻蒙受如此大辱,咱們做學生的,不能只顧著學老師東西,如今老師蒙羞,這個場子,我們得替他找回來!”
“走,走,教訓他去!”
“可是,學宮嚴禁動武?!?p> “那我們就在他回家的路上等著他!”
正當眾人氣沖沖去追趕凌天之際,突然,一道纖細倩影擋住了眾人去路。
“思雨,我知道凌天寄住在你家,每日你們都是一起回府,難道你還要維護……”
豈料,方炎話未道盡,沈思雨便否認了。
“于私,他是我表哥,你們要對付他,我自當護自家人周全。可惜,我沈思雨絕非尋常女子,對事,不對人。這件事,是他的錯,那么他便該為自己的過錯承擔應有的懲罰,我不會插手。”
“那你還阻我們?”方炎神色透著些許疑惑。
“誰說我是阻攔你們,我只是樂的眼前清凈,今日想要換條路回家。”
“哈哈,思雨小姐不愧是學宮與大小姐齊名的奇女子,深明大義。”方炎身旁站著的一名學員豎起大拇指稱贊道。
不過顯然,這個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果然!只見沈思雨聽后,秀眉微蹙,面透不悅。
與大小姐齊名?
也許在外人聽來,這是對她的稱贊。
但她卻高興不起來。
沈思雨素來心高氣傲,從不承認自己比大小姐差。
總歸有一日,她必要超越對方。
否則,自己將永遠生活在對方的光環(huán)之下。
不過方炎一群人卻是并未在意沈思雨的神情變化,他們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教訓凌天身上。
“哈哈,凌天啊凌天,今日,連你表妹都袖手旁觀,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