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新學(xué)年開始了,專業(yè)課程多了一些,課程也較上學(xué)期多了。
冰兒想到要把精力投入到學(xué)習中去,有一些突破。尤其英語上,還要參加四級考。
可不能象上學(xué)期似的,在外奔波的。
冰兒有點底了,打工攢下錢一千多元。
系里說助學(xué)貸款又要下來了,又通知說可以申請國家助學(xué)金了。
冰兒添寫申請表格,開的家庭困難證明一同交給了吳敏霞老師。
吳敏霞老師挺認可冰兒的。說,應(yīng)當沒問題的,還要報學(xué)校審核的。
冰兒也踏實了一些,每天三點一線學(xué)習生活著。
然而一天下午課后,吳老師叫住了和鄭萌萌和朱莉一同回寢室的冰兒。
來到了她的辦公室,坐下后,冰兒看吳老師表情有點嚴肅的,心里敲著疑問的小鼓。
吳老師沉了一下,平靜地講到:“周冰心,我說的事呢,你不要著急。我們也是了解一下情況,據(jù)有人反映,你上學(xué)期在外面坐——臺?!?p> 冰兒的頭“嗡”地一下子慒了,站起來急忙辯解著:“我沒有,誰這么胡說?!?p> 吳老師也站起來走過來,扶著站起來的冰兒的肩膀說,我也不相信這種反映,這個可是學(xué)校讓我了解一下的。你知道,你在申請助學(xué)金,正在審核中?!?p> 冰兒也略略平靜了些,告訴老師上學(xué)期在外面的夜市里擺攤。冰兒一口否認,這話由誰而起的呢?
吳老師便說著,這件事如果沒有別人再提,公示后也就過去了,你也不要放心上。
接著又聊著班上的事情。
從辦公室出來,冰兒沒有回寢室,晚飯也沒有心情吃了,一肚子里委屈沒有地方撒去。
在校園內(nèi)轉(zhuǎn)悠著,行無定勢。
冰兒新學(xué)期剛剛半個多月,自己以為前面路仿佛平坦下來。
可誰曾想啊,又遇到一道溝,自己在去年苦苦地掙扎去打工,多少次打擊也挺過來了。
冰兒頭一次感覺到心特別累,情緒行將崩潰的絕望。
如果萬一公示過不去,如果那件事還有傳言,冰兒不敢往下想的。
冰兒心里亂如麻,那不爭氣的淚水涌在眼睛里直打轉(zhuǎn),真是支撐不下去了,如果一個男生的肩膀讓冰兒靠著,那……忽然想到了黃岡。
那個男生的話語在這靜謐的時空中再一次涌動而來!
“冰兒,我喜歡你,讓我?guī)蛶湍惆伞!蹦猩跞醯卣f著,在校園里小廣場的樹林旁,男生推著一輛山地車,攔住了剛從自習室出來的拿著書本的冰兒。
男生是大二屆規(guī)劃2班的黃岡,中等個微胖的身材,長的白白凈凈的,據(jù)說他的家在TJ市的郊區(qū)農(nóng)村的,但一點不像農(nóng)村的孩子,脾氣很溫和,據(jù)說愛下圍棋。
冰兒以為他有什么事,好像他是什么文藝社團的什么部長,他要自己入那個社團。
聽完男生的話,冰兒驚愕的片刻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片刻呆滯住了,叫這個名字啊,還沒有其他的男性,除了冰兒的爹爹,這個名字都是同寢室,或是和冰兒熟悉的女性。
“哦,我聽你們班的鄭萌萌叫你這個,我還看見你在富民街擺地攤了?!秉S岡緩緩地講著。
冰兒的心里一驚,他怎么知道的啊,為了這個地攤,冰兒轉(zhuǎn)了好些地方,就選擇在富民街,這個地方據(jù)說是政府有關(guān)部門專為下崗工人辦的市場一條街,距學(xué)校有六七里地,但公交線路很方便的,有17路、22路途徑學(xué)校和富民街。
每天的下午四五點鐘,冰兒拿著一個大的書包,里面裝著從車站批發(fā)市場批發(fā)過來的厚一些的棉布襪子、線手套等等應(yīng)季的東西,出攤還不到一個星期,掙得每天也就二三十元,從五六點左右一直到晚上的十點多,坐最末的公交車回到寢室。
選擇這個地方,冰兒不想讓同學(xué)知道,就是鄭萌萌也不知道。
冰兒苦笑了一聲,輕聲說:“你怎么知道的?”
黃岡解釋道:“我一星期回一趟家,路過那里?!?p> 其實,黃岡是騎車跟著冰兒的,只是在遠處觀望一會,沒有上前擔心冰兒的尷尬。
自從上學(xué)期在校園拒絕了黃岡后,他又轉(zhuǎn)托鄭萌萌來說,鄭萌萌的男朋友和黃岡在一個圍棋社團里,兩人是棋友。
鄭萌萌說,其實人家不錯嗎。
冰兒很信服鄭萌萌。
冰兒一賭氣,便來到了男生宿舍樓,一個人在宿舍樓前馬路對過便道上走著,這時已開始天色擦黑了,路燈也亮著光了。
還真碰上從馬路上走過來三個男生,左邊是他,三個人說笑著。
那兩個男生冰兒不熟,倒是黃岡看到了,笑著說:“師妹,干嗎去?”
冰兒停下步子,回應(yīng)著說:“我去圖書館去,師兄你們回宿舍嗎?”
黃岡說,剛剛?cè)バM饩劬鄄停厮奚帷?p> 冰兒似乎遲疑地停下腳步,而黃岡兩個伙伴也擠眉弄眼地,黃岡看冰兒似乎有心事,便扭頭示意另兩個先回。
那兩人好像嘀咕什么,笑著走了。
而冰兒沒有心情計較這個了。心一橫,說:“師兄,你——。”
黃岡才正了臉色,關(guān)切地問:“師妹,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冰兒聽聞這句話,那來自于男性富有磁性的話語,便扭過頭來,一汪充盈于眼眶的淚水奪眶而出,努力不出聲。
她用手抺去淚水。又回過頭來,顫聲地說:“師兄,不好——意思,讓你見笑啦?!?p> 黃岡說,師妹,我們一同走走吧!冰兒點點頭。
倆人沿著馬路向東鍍著步子,黃岡待冰兒平靜了,又用紙巾擦拭臉上淚跡,說著:
“周冰心,我挺佩服你的,挺要強的,所以,我才關(guān)注于你,在上學(xué)期和你說的那些話。”
冰兒苦笑了一聲,無奈地講著:“誰想那樣啊,不是沒法嗎,家里窮,自己再不要強,恐怕念大學(xué)都要念不起了。其實我真是謝謝你的理解。”
黃岡說:“我也是農(nóng)村出來的,大一時也打工,不過現(xiàn)在家里稍稍改善了,我也就不用去打工了?!?p> 停頓了一會,黃岡說:“剛才你怎么了,肯定有事的,你看我——能否幫忙啊。”
冰兒矜持著用腳踢著馬路牙子。
黃岡說著,我們到花壇邊坐會吧!冰兒又點點頭。
黃岡說,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生,所以我—在上學(xué)期才和你說那些話的。
冰兒有點欣喜地抬頭盯著他一眼,羞澀感涌現(xiàn)到臉龐上,才小聲說話,不會吧!黃哥挺帥的,才不會沒有女朋友吧。
黃岡有點急性子了,快語講,我要有什么女朋友,天打——。
冰兒忙截住他的話題,說,誰要你發(fā)什么毒誓了。
黃岡想到剛才冰兒說去圖書館這個借口有些牽強,經(jīng)過男生宿舍樓繞遠的??磥硎潜甲约簛淼?。
黃岡內(nèi)心有點驚喜,去年下半她一口回絕了自己。而現(xiàn)在恐怕要成了。
黃岡稍稍靠近了一些冰兒,她的右手扶著坐椅。
黃岡的左手輕輕地拂在她的右手,冰兒有點緊張地想縮回,黃岡稍用力壓住了。
冰兒只得任他壓住,垂著頭,兩人的體溫交匯一塊,也是讓冰兒的心里象若干頭小鹿般亂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