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老離世后雖已入棺,卻一直沒辦葬禮入土,這是洛辰的主張,原因是花洺還未出關(guān)。他不想讓花洺留下遺憾,從耀老的話中洛辰已經(jīng)聽出,彼此可能是唯一的親人,花洺已經(jīng)沒能見到耀老的最后一面,如果連葬禮都錯過,不知道會在心中留下怎樣的遺憾;同樣這也是洛辰對耀老的交代,花洺不參加的葬禮,恐怕耀老在天之靈也難以瞑目。
三天后,花洺終于出關(guān)了,突破瓶頸的喜悅頃刻間被耀老離世的這一消息擊碎,耀老的棺木也得以入土為安。
耀老離世這個消息對于花洺的打擊很大,出關(guān)后的花洺終日以淚洗面,洛辰多次去勸說卻沒有半分進展,可能這種事只能讓花洺自己走出來了,洛辰能做的就是在此時陪伴著花洺,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幾日之后,花洺終于從悲傷中走出來,單獨找到洛辰。
塵風(fēng)樓中,微弱的燭光不及空中半圓的月明亮,兩道光芒中,花洺的目光游離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洺,你……”洛辰正欲問花洺的想法,卻被花洺打斷了:“辰哥,老師他,不是正常死亡吧。”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洛辰不知如何回答,如果說出真相,很難保證花洺不做沖動的事,可是,花洺的樣子卻像是已經(jīng)知道了,花洺也不想難為洛辰便直接說了:“辰哥,老師的身體我再清楚不過。加上我自己的事,我猜也能猜到老師是因為什么離世的,而且我還能猜到,他把我托付給你希望你保護我。”
洛辰點了點頭,花洺笑了,似是釋然的笑容讓洛辰背后傳來陣陣涼意。“辰哥,你走吧。”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辰哥,我的事不應(yīng)該再牽扯到你,當(dāng)初年幼,一個人在江湖上無依無靠,被老師收養(yǎng)后就一直與老師生活。這么多年過去,我以為我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可是老師還是因為我去世了,辰哥,我不想再有人因為我……”
洛辰打斷了花洺的話:“好了,你拿我當(dāng)什么人,既然我答應(yīng)耀老保護你,就一定會做到。就算耀老沒有擺脫我,我也會保護你,這一點,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變?!?p> 花洺目光中的光彩暗淡了許多:“可是,如果你無論如何都保護不了我呢?我終究是死路一條呢?如果這一切,從出生時就已是定數(shù)了呢?”
“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什么定數(shù)?!被程痤^,眼中已有淚痕,說:“那辰哥你說,你如何保護我?!?p> 這個問題讓洛辰一愣,保護,難道還要有什么具體的計劃嗎?洛辰的反應(yīng)在花洺意料之中,她沒有半分動容:“辰哥,我的事你幾乎都不知道,不是現(xiàn)在的你能承受的。你還有大好的前程,我不想斷送你。”洛辰越聽越火大,激動地問:“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我說了我會保護你,你不相信我嗎?”
花洺看到洛辰如此執(zhí)拗也是無可奈何,嘆了口氣說:“辰哥,你知道毒王命嗎?”
“知道,極罕見的體質(zhì)。上一次出現(xiàn)還是在幾百年前,怎么了?”花洺盯著洛辰的眼睛說:“如果我說,毒王命再次現(xiàn)世了呢?”洛辰隱隱猜到花洺要說什么,但是還是不敢相信,眼睛不由得瞪大一圈:“你不會就是……”
花洺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我,那些毒師抓我,就是為了控制我,培養(yǎng)成冠絕天下的毒王以備日后與藥師派交戰(zhàn)?!被骋恢倍⒅宄降难劬?,讓花洺頗為感動的是,盡管聽到她是毒王命這件事,洛辰眼神中也未曾流露出半分退縮,一如既往的堅定,花洺試探著問:“辰哥,你既然知道毒王命是什么,也應(yīng)該知道毒師派對這個體質(zhì)的重視程度,如今我已經(jīng)被他們發(fā)現(xiàn),若是你執(zhí)意保護我要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你也很清楚,還要保護我嗎?”
洛辰幾乎不經(jīng)思考便回答道:“當(dāng)然!我說了我會保護你就一定要做到,在我成為尸體之前,我不允許任何人傷你分毫?!?p> 花洺笑了,仰天大笑,這笑聲是洛辰認(rèn)識花洺以來,她笑得最放肆的一次,可是洛辰?jīng)]看到,大笑之余,花洺眼角流下的兩行淚水。
在洛辰猝不及防時,花洺吻上了他的額頭,洛辰只覺得自己一時大腦空白,耳邊只剩下自己心跳的聲音,那么活潑,那么歡快?!爸x謝你,辰哥。”
留下這句話,花洺便走了,而洛辰還傻傻的坐在原位,被自己激蕩的心跳聲囚禁在自己的世界中。等洛辰緩過神時,花洺早就走了,他環(huán)顧四周,卻看到二清站在門口衣服強忍笑意的表情。
洛辰疑惑地問:“二清哥,你在笑什么?”二清仍是那副表情,反問道:“我笑的是你在笑什么?!比缤淖钟螒虬愕幕卮饘τ趧偦剡^神的洛辰來說顯然難以接受,“???”。
“噗,云淺少爺,你的嘴都快咧到天上了?!比绻宀徽f,洛辰根本察覺不到自己嘴角因為長時間定型的酸痛,這等景象被二清撞個正著,洛辰好不尷尬,連忙掩飾:“我哪有,沒有,你看錯了。”
二清也不客氣,走入房間坐在洛辰對面,調(diào)侃道:“云淺少爺,藏得挺深啊,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還以為花洺是你的妹妹呢?!北揪腿菀缀π叩穆宄侥慕?jīng)得住二清這樣調(diào)侃,臉上“刷”地紅了起來,解釋道:“花洺,就是我的妹妹啊?!?p> “算了吧,如果你真把她當(dāng)妹妹,讓妹妹親一口能像你那樣傻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都不懷疑我剛才要是對你有什么不軌的想法你都察覺不到?!?p> 洛辰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可我相信你不會對我不利的?!甭宄綗o心的一句話卻讓二清有些回避,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只是托著下巴看著窗外說:“但愿吧?!?p> 二清這句話說的很小聲,洛辰?jīng)]有聽清:“嗯?二清哥,你剛說什么?”
二清忙說:“啊,沒有,云淺少爺,我今天找你主要是塵風(fēng)樓的事,看你笑的那么開心不忍打擾你。”二清轉(zhuǎn)移話題之余還不忘逗一逗洛辰,讓洛辰心中又是“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