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一場大雨使得整個B市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中,雨未停,華燈初上,入眼朦朧。
安然將被雨水打濕的外套丟在一邊,這糟糕的天氣,然而在見對面那副惆悵的嘴臉,她發(fā)現(xiàn)比這天氣還糟糕的大有人在,她清了清嗓子,打開了菜單。
“燒烤師傅,麻煩給我烤兩串腰子給我妹夫補補,謝謝!”
任遠摘下黑框眼鏡,嫌棄的呵斥安然:“滾蛋,誰是燒烤師傅?還吃別的嗎?今天晚餐任老板為你服務(wù)!”
安然擺擺手:“就這些吧,雖說這是你的店,我也不能鋪張浪費,燒烤師……啊,算了,任老板,扶漠今晚不過來嗎?很難得看見你們仨吃飯會少了誰?!?p> “你想見他就直說,不用繞這么大一個彎子,大家都清楚你的心思?!?p> “所以他人呢?不會是去泡妞了吧?”
“此言差矣,他在實驗室,他親口說的,他今天晚上是出不來了,我挺納悶的,你怎么總叫易桁妹夫?什么情況?你有妹妹?要不你把你那妹妹介紹給我……咳咳?!比芜h話沒說完,猝不及防的被旁邊的易桁扼住了脖子。
安然幸災樂禍的攤攤手,不關(guān)她的事情,誰叫某人不搞清楚情況就亂講話呢。
任遠被放開之后,果斷轉(zhuǎn)移到易桁的對面坐著,他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便問:“哥們兒?幾個意思?”
易桁嘆了口氣,手機點開某個人的頭像,還是那個燈塔,他發(fā)給她的消息石沉大海。
安然給任遠使了個眼色,任遠安靜的閉上了嘴巴。
“易桁,明天渺渺可就開學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來的路上,話說你一暑假沒找到她就算了,你現(xiàn)在不會連她在那個學校哪個系都不知道吧?”
整個晚上,易桁終于掀起眼皮,懶懶的瞥了安然一眼,聲音略微嘶啞:“任遠學校法學院。”
“瞧瞧,你說她是不是有備而來?算起來,你倆離得挺近的?!?p> “我已經(jīng)進公司了?!惫倦x大學城很遠。
安然笑瞇瞇的忽然壓低聲音:“距離不是問題,你想她不?你想她時她就算在月球你也會想方設(shè)法去找她的,我昨天很榮幸跟她開了一個視頻,小姑娘又漂亮了,你最近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
時易嘆了口氣,拿起酒杯,灌了半杯紅酒。
最近一次見面?兩個多月前易明菡喝醉跑去邢巡家門口撒酒瘋的那個晚上,她站在她媽媽的身后,眼神躲躲閃閃,他勸自己好久,才忍住沖動沒有走上去。
再后來,他再也聯(lián)系不上她了,至于原因,易桁一直在想,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易桁越想越煩躁,想找個地方喝酒。
“走了?!?p> “哎,外面可下著大雨呢,你不是沒開車嗎?”任遠追了兩步,降低音量鬼鬼祟祟的看似阻攔易桁,“哥們兒,帶我走吧,去哪都好,我開車,我付錢,我包送到家?!?p> “喝兩杯,去嗎?”
“去去去,”干什么都比陪安然那小祖宗吃飯好。
“我說,你真的談戀愛了嗎,不過你談沒談戀愛我不太確定,但是這兩個月每次見你,我很確定你是失戀了,不會是被甩的哪個?”
任遠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下場就是被易桁拿了車鑰匙,易桁把修遠丟在外面,車門鎖上,任遠被大雨澆的那叫一個徹底,連腦子都是濕的。
易桁不喜歡酒吧,那種在光線昏暗最容易釋放人性的地方,還總有些人像是蒼蠅一樣黏上來,趕都趕不走。
所以他一般喜歡在酒店的房間喝酒。
任遠換好衣服提了兩瓶珍藏的酒過來,一開門,話都沒說一句,就被易桁搶走一瓶。
“哥們兒,這可都是我珍藏的好酒,你悠著點喝,別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
易桁不耐煩的瞥了任遠一眼,將酒丟給了任遠。
兩人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坐下,紅酒緩緩注入杯中,易桁眼神淡漠的注視著杯中的液體,突然出現(xiàn)在腦子中的一些事情,令他漸漸清醒起來。
“遠哥,明天你回學校嗎?”
一句話問的任遠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這是他的致命傷,他上了大學之后陸續(xù)開了一家自助餐廳和一家酒吧,生意紅紅火火,然而就是這學分一直修不滿,延畢兩年了,本來他比易桁還大兩屆,如今……
“能別說這么掏心的話?我心臟不好。”
易桁后知后覺才明白這貨傷春悲秋為何。
“那你們學校迎新你肯定參加吧?”
任遠挑挑眉。
“吩咐點去迎新的,注意一下有沒有一個來自L市叫程渺的,如果發(fā)現(xiàn)了,立馬給我打電話。”
“有情況??!程渺這個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的某人的錢包里見過?!?p> “就是她。”
“所以說你真的戀愛了?,跟你的白月光?那我現(xiàn)在就跟那幫人說,不得了哦,你說你那段時間生病都能泡到妹子,我這么一翩翩公子為何寂寞單身二十五載?不公平吶!”
這晚,易桁就喝兩杯,因為明天有大事要做,那兩大瓶酒幾乎都是被任遠喝掉的,最后醉的像頭豬跑到陽臺上作詩,如果任遠不是他哥們兒,真想把他塞馬桶里去。
***
清晨,易桁是被鈴聲吵醒的,看到那號碼,易桁直接坐起來。
“你不會還在睡吧?這都幾點了,你忘了你昨天囑咐我什么事情了?”
易桁敲了敲疼得要炸裂的腦袋,仿若昨天醉死的那個人是他。
“在哪?”
“西站,我快到酒店了,你抓緊收拾一下下來?!?p> 易桁當即掛了電話,洗了澡刮了胡子,速度之快,他到樓下時,任遠的車剛剛到。
就是一開車門,眼前的東西有點驚人。
“你還有別的事?”
“坐前面來,這是我?guī)湍阗I的,接女朋友哪能沒有花?!?p> 一朵朵嬌艷欲滴碗口大小的花朵散發(fā)著一股清香,鮮艷的紅色點亮了這在日歷上只能是樸素的一天。
“多謝?!?p> “我們還客氣什么,就是如果你那白月光的要是有什么朋友的話,你可以介紹給我做女朋友,你白月光的朋友肯定不賴?!?p> 不賴是不賴,就是挖人墻角,做這么缺德的事情,扶漠肯定饒不了他。
今天天氣晴好,昨夜一夜大雨之后,天格外的藍,萬里無云,碧空如洗。
注定是順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