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總督府,這座16世紀由世紀阿茲特克皇帝莫泰佐馬二世所建,西班牙入侵后,多次改建,如今是墨西哥城最著名的地標建筑,自波旁帝國建國后,正式命名為新宮,寓意“新的開始”,這里雖是墨西哥總督官邸所在,但同時也是波旁皇室的私有財產(chǎn),墨西哥地方政府每年都要向皇室支付租金。
在波旁帝國憲法中就規(guī)定:“海外領(lǐng)土所有文化遺產(chǎn)劃歸皇室所有?!?p> 這就是查理在海外的兩個“所有”原則。
新宮,這座倒凹字形的華麗宮殿,不僅濃縮了印第安文明的璀璨光華,也見證了印第安文明衰敗歷程。
這場抗議如同大潮退卻一般回歸平靜,但顯露出來的卻是一片滿目瘡痍,墨西哥城上百間商鋪房屋被毀,三十多人死亡,上千人受傷。
新宮飄揚的波旁國旗,已被穿破幾個洞,總督府儀仗隊正在更換新的國旗,廣場外面,大批荷槍實彈士兵負責警戒。
破壞國旗等同叛國,這場抗議浪潮最終定性為叛亂。就在昨天,應(yīng)總督府請求,駐守墨西哥的海軍陸戰(zhàn)隊正式介入這場抗議,強力驅(qū)散抗議民眾,逮捕激進分子,局勢雖然得到控制,但也激化更深層次的社會矛盾。
墨西哥有著悠久的歷史和文化印記,這種印記不會隨著西班牙人的到來而消失,隨著民族意識覺醒,越來越難以抑制。
實際上,在被入侵的那一刻起,墨西哥人就沒有停止過反抗殖民統(tǒng)治的斗爭,這其中最大的反抗組織叫“文化與社交會”,簡稱為“文社會”。
文社會建立之初,是為了維護墨西哥本土人的權(quán)益,隨著組織不斷壯大,特別是土生白人借助這個組織,獲得豐富社會資源,成為上流階層的一員,文社會的性質(zhì)開始發(fā)生變化。
都說人發(fā)達了就會忘本,這些文社會成員,逐漸背離初衷,大肆斂財,欺壓民眾,使得文社會反而淪為殖民者統(tǒng)治的工具。
十八世紀末期,由伊達戈爾神父等進步人士,開始對文社會進行改革,雖然成功剔除一些叛徒,但也遭到統(tǒng)治當局的鎮(zhèn)壓取締,被迫轉(zhuǎn)入地下活動。
五年前,伊達戈爾和古巴反抗組織領(lǐng)導人坦納德主教正式結(jié)盟,開始秘密推翻波旁帝國統(tǒng)治的運動,但在坦納德被捕后,幸好沒有供出他,所以伊達戈爾并沒有受到牽連。
墨西哥叛亂的消息,很快就傳回本土,查理正好剛到達馬賽,望著汪洋大海,神情肅穆的說四個字:全力剿滅。
他突然想起墨西哥在幾年后那場轟轟烈烈的獨立戰(zhàn)爭,原來他的到來并沒有改變這段歷史,反而提前,不得不讓他心生忌憚。
有了皇帝特許,墨西哥當局更加肆無忌憚,總督佩魯斯看到皇帝沒有責怪他,意氣風發(fā),隨即簽署行政令,禁止境內(nèi)所有對外貿(mào)易,防止武器流入墨西哥,還下令墨西哥城進入緊急狀態(tài),實施宵禁,文社會這個消失許久的組織再次進入統(tǒng)治當局的視線。
開始大規(guī)模清算行動,整個墨西哥頓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多洛雷斯鎮(zhèn)一處土黃色別墅里,伊達戈爾神父正在組織召開會議,所有文社會骨干成員都參加會議,會議內(nèi)容主要是應(yīng)對這次危機。
“我們已經(jīng)有十幾個社員被關(guān)進了科拉維拉監(jiān)獄,那可是西班牙人最恐怖的監(jiān)獄,我們不能再要求他們太多,我們隨時有被捕的危險?!?p> 伊達戈爾雖沒明說,但也提醒在場的人,我們隨時被供出來,抓捕可能就在路上。
“魁首,我們應(yīng)該盡快北上,再做打算?!?p> “要我說,干脆起事,反正我們也準備這么長時間。”
“不可,我們目前只有一千多人的武裝,正面較量,等同自殺,我同意北上,那里敵人的力量相對薄弱一些?!?p> “又是逃跑,逃跑,我受夠了軟弱?!?p> 社員們七嘴八舌,爭論不休,會場頓時鬧得不可開交。
伊達戈爾看一眼身旁的何塞,對方向他點下頭,用力敲擊記下桌子,會場頓時安靜下來。
“再這么吵下去,就等著全部被抓,這有意義嗎?!”
何塞是伊達戈爾的學生,他一直主張武力推翻殖民統(tǒng)治,在文社會內(nèi)部得到很多擁護,被視為伊達戈爾接班人。
“我認為,現(xiàn)在還沒有到四處逃散的時候,這么久都沒有采取行動,證明我們還沒有暴露,如果這時候逃離,反而會引起注意,情況會更加危險?!?p> 何塞說完,伊達戈爾連忙跟著附和道:“何塞說的沒錯,我們不能自亂陣腳,當局還沒有對我們采取行動,就證明他們還沒有掌握我們的信息,我們應(yīng)該視情況而定。”
很多人看一眼平靜如水的何塞,心里無奈想到,最近文社會內(nèi)部的一些傳聞,說伊達戈爾已被控制,而主謀就是何塞本人,這涉及內(nèi)部權(quán)力斗爭,更涉及到一件隱晦的事情。
伊達戈爾風流成性已不是秘密,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幾乎都逃不出他的色爪,加上有文社會魁首和多洛雷斯教區(qū)神父身份加持,更加肆無忌憚,連當?shù)劓?zhèn)長的夫人也未能幸免,這在多洛雷斯鎮(zhèn)已不是新聞。
最令人不齒的還是他跟一位叫莎麗?樂賓女士的風流韻事,莎麗是多洛雷斯鎮(zhèn)有名的美人,美艷熱情,其父是當?shù)馗缓溃彩鞘芸偠接H封的鄉(xiāng)紳,這些都沒什么,伊達戈爾連鎮(zhèn)長夫人都敢染指,但莎麗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何塞的夫人,老師和學生老婆不清不楚,就算在開放的墨西哥人眼里,也是背離道德的事情。
何塞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其內(nèi)心是否平靜還真說不清楚,很多社員都感受到兩人微妙的變化。
這場會議最終決定按兵不動,還決定由何塞負責監(jiān)控來自墨西哥城的動向,等于掌控了文社會實際權(quán)力。
伊達戈爾離開別墅回到自己的住所,多洛雷斯鎮(zhèn)教堂,雖然他為人放蕩不羈,根本不遵守清規(guī)戒律,但身為神父他還得呆在教堂里。
可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位衣著暴露女人正在躺在床上,不是莎麗還有誰。
“你怎么來這里了?!”伊達戈爾有些吃驚,這里可是教堂,這女人真是不管不顧了。
莎麗卻不以為意笑道:“這里更有情調(diào)不是嗎?”
“你瘋了,趕緊離開這里,何塞好像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了?!?p> 伊達戈爾很后悔把持不住自己,做下這等事情,他與何塞十幾年的友誼,恐怕就會因為這女人而反目成了仇敵。
“你以為他真不知道嗎?”莎麗站起身來到伊達戈爾身邊,撫摸他的臉頰正色道:“我準備和他離婚,你不用擔心。”
“離婚?!”伊達戈爾眼睛都快凸出來,連忙抓住女人的手說道:“莎麗,聽我說,我們該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了,你必須回到何塞身邊?!?p> 他不能再繼續(xù)錯下去,女人有很多,不能為這女人把一切都毀了,不管何塞知不知道,他必須和莎麗斷了往來。
“哈哈,怎么了,害怕了?!”莎麗譏諷道。
“是的,我很珍惜與何塞的友誼,”伊達戈爾放開莎麗的手,退后一步說道:“莎麗,我們結(jié)束吧,好嗎?!”
按說伊達戈爾要比何塞年長十幾歲,已是五十出頭,可身上那股來自法蘭西文化熏陶下,優(yōu)雅多情的氣質(zhì),還是非常吸引女人,這可能就是莎麗為之迷戀的原因。
“不,我愛你!”莎麗連忙抱緊伊達戈爾,扣扣索索熱情似火。
“莎麗,不要這樣!”伊達戈爾阻止女人的動作。
“哈哈,真的是纏綿的一對啊,很好!”
突然房門被撞開,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臉怒氣的看著擁抱的兩人,他手里還拿著一把槍。
“何塞!”
伊達戈爾和莎麗立馬愣在當場。
來人正是剛結(jié)束會議的何塞,那棟別墅其實是他岳父送給他結(jié)婚的禮物,可太偏僻安靜,好玩的莎麗不喜歡住那里,所以夫妻倆經(jīng)常住在市區(qū)公寓里,何塞今天回到家,又沒見到莎麗,想起最近的流言蜚語,決定去教堂跟伊達戈爾問明白,結(jié)果就見到他最不想見到的事,一切都是真的。
此時的何塞,已經(jīng)處于爆發(fā)邊緣,提槍指著伊達戈爾腦袋:“你還要說什么嗎?!”
伊達戈爾卻平靜道:“何塞,冷靜點,我對不起你,但現(xiàn)在我想跟莎麗結(jié)束了,如果你還想開槍,就來吧,為了曾經(jīng)的友誼,我不會有怨言。”
“我們之間還有友誼嗎?!”何塞一臉嘲諷道:“當你抱著這女人的時候,我們的友誼就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是敵人,是我的敵人,受死吧!”
“不!”莎麗看到何塞真要扣動扳機,大聲呼喊一聲,用力推開伊達戈爾,用身體擋住槍口。
何塞本來還在猶豫,被她這么一刺激,真的走火了,隨著一聲槍響,子彈穿透了莎麗的身體。
何塞看著自己女人倒在地上,急忙抱起莎麗撕心裂肺起來,伊達戈爾也在一旁沉默不語……
后續(xù)的事情就像狗血劇,很快在多洛雷斯鎮(zhèn)傳遍開來,文社會在發(fā)生件事情后,也是風雨飄搖,兩大實權(quán)人物為一個女人徹底走向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