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尚書府前,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樂無憂,也即是如今的少卿,看著一位仙風道骨的仙子和一個冷峻嚴肅的仙士,心中情緒莫名復雜。
她自小受萬千寵愛于一身,是父母的掌中寶,每次出門身邊都跟著一群丫鬟仆人,更是沒出過遠門,此次這兩位仙人說帶就要帶走她,她一時又是傷懷不舍,又有幾分緊張期待。
只是她也算天生敏感,只覺得現(xiàn)場的氣氛微微有一些尷尬。
“師父、師兄,不知現(xiàn)在我們應該何去何從···呢?”樂無憂弱弱問道。
柳含清從未覺得帶徒弟如此艱難,當初收離情為徒的時候,她唯一干過的事,似乎就是將他變相地關禁閉。
離情道:“京城離含清山不遠,叫馬車回去吧?!?p> 柳含清本覺得自己當了太久的金仙,竟已經(jīng)忘了人間的交通方式,正打算一口答應的時候,樂無憂詫異道:“竟要用馬車么?我本以為會御劍、御風什么的呢?!?p> “我二人御風走了,你一雙腿走過去?”柳含清也不知為何,總覺得樂無憂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頗有點還未入世渡劫的時候的樣子,忍不住嗆了她一句。
樂無憂被問得一懵,她自小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大的,還沒人對她說過重話,但面前嗆她的人畢竟是她師父,她也只好收收自己的小性子,低著頭不說話。
沒得到樂無憂的回應,柳含清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樂無憂是她的徒弟而不是她的嫂子,從前兩人雖幾乎是靠吵架聯(lián)絡感情,但如今的樂無憂卻是不敢隨便跟她唱反調。
思及此處,她又突然找到了當師父的樂趣。
“少卿,找馬車這件事你應該比我們二人擅長,此事便交給你了。”柳含清再次端起師父的架子,很是自然地吩咐道。
于是樂尚書又幫著叫了馬車,親自送走了三人。
只是可憐他從頭到尾,也不知帶走自己女兒的是哪位仙家。柳含清都不禁質疑他是如何當上尚書的,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若她是什么江湖騙子,現(xiàn)在他如花似玉的女兒就這么被她帶走了,他難道不害怕?
馬車上,離情盯著柳含清,仔細辨認著她的微表情,將她對樂尚書的腹誹讀心般猜了個七七八八,可柳含清哪兒知道,她當慣了仙人,除了與江湖術士截然不同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總會為了方便用一些簡單的法術,對她而言是日常,對凡人而言那就是奇跡。
三人在馬車上顛簸了許久,起初柳含清還覺得這一顛一顛的還挺有趣,顛了半個時辰她便覺得很是難受。而自小坐慣了馬車的樂無憂到是一臉自在。
晃了莫約兩個時辰,馬車才剛剛出城門,距含清山腳估摸著還有兩三天的腳程。自出城后,便景色大變,兩旁盡是高樹。再過一段路,便見幾個衣衫襤褸,面如菜色的人相互扶持著往京城方向去。
奇怪的是,越是向前,人便越多,到后來,路兩旁幾乎熙熙攘攘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