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又帶領數(shù)十錦衣衛(wèi)闖進門里,命人嚴守住大門,不許任何人進出。
廖言家里的人都被這個陣勢給嚇壞了。
廖言與夫人卻明白大禍要臨頭了。
汪直開始宣讀圣旨,廖言及眾人忙跪下接旨。
汪直高聲念道:“廖言,乃太醫(yī)院太醫(yī),昨日給徳妃診病,醫(yī)術不高,藥量過重,導致徳妃晨損命。廖言失值之罪,難逃其究,今賜廖言滿門抄斬,欽此?!?p> 汪直念完后,廖言雙手坦然接過圣旨,俯首叩地,喊道:“謝主隆恩!”
汪直俯下身子,低頭對廖言說道:“廖言,你若是個聰明之人,今日你就不知為何會遭如此大難?”
廖言對汪直嗤之以鼻道:“廖某迂腐,還真不知為何會遭如此大難,廖某自認為醫(yī)者,救人除病也。并不曾有意害誰,徳妃之癥并無大礙,我開出的藥方中也并沒有這劑藥。廖某自認為無愧與皇上!無愧于天下黎明百姓!”
汪直冷笑道:“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無濟于事,皇上說你害死了德妃,你就是害死了徳妃。誰讓你得罪了萬貴妃。說實話,我汪直還真敬佩您廖言的品行。你我在此,不妨開門見山,你若能把那個孩子交出來,萬貴妃那雖不能保你平安,可敢保你一家老小平安。怎么樣?廖言?!?p> 廖言一臉正義,“我廖某,雖為醫(yī)生,可一生光明磊落,從不做背信棄義的小人,汪場公還望你轉告萬貴妃,張某并不知孩子的事情?!?p> 汪直再次笑道:“聽說你與你夫人十分恩愛,當初就是為了她才金盆洗手,投靠官府。我還聽說,你們有個兩個女兒,乖巧伶俐。你不為自己想,難道也不為她們想想嗎?難不成都讓她們陪著你入黃泉?”
廖言望了一眼身旁的廖夫人,有些愧疚,拉起夫人的手,很坦然道:“這或許就是命吧,但愿我們在黃泉路上能相此為伴?!?p> 汪直罵了句“真是榆木腦袋?!?p> 他知道無論怎么勸,他都不會把孩子交出來,現(xiàn)在他最迫切的事就是找到那個孩子。
汪直一個“搜”的手勢,閑站兩旁的汪直手下自動分成幾對,在廖言家開始搜查。家中所有男女老少都被集中到了院子中,個個面色相虛,膽戰(zhàn)心驚。
廖夫人懷中緊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還未來的急取名字的小兒。
沒過多久各路搜查的人相繼返回,都稟報汪直,沒有找到。
汪直一眼就盯住了廖夫人懷中抱著的孩兒,懷疑她就是廖言從宮中偷偷抱出來的那個孩子。命汪茈漣強行從廖夫人懷中搶了過來交與汪直,孩子當即被嚇的哇哇直哭。
廖夫人更是死活要奪回孩子,被廖言攔下了。
廖言眼中含恨道:“汪直你用一個孩子逼迫我就范,實屬小人之行為,卑鄙!”
他又何曾不懂”毀巢之下啟有安卵”,心中對這個孩子有無限的愧疚。
汪直哈哈笑到:“我是卑鄙,可我到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你呢?不光連累自己,還殃及家人?!?p> 汪直指了指自己腦袋,“廖言,做人還要學會變通。吃飯的家伙都沒了,還能做什么?
廖言沉下氣來,問道:“你到底要對我兒做什么?”
汪直正要回答,身后有人秉氣道:“我看他敢做什么!”說話的正是吉王爺朱見浚。
汪直見吉王爺?shù)絹?,連忙跪下道:“不知吉王何時到此,汪直未來的急迎接,還望吉王恕罪?!?p> 吉王爺鼻子里哼了一聲,又從汪直懷中抱回正哭鬧的孩子,“汪廠公現(xiàn)在是皇上和萬貴妃身邊上的紅人,我哪敢治你的罪??!”
汪直深知吉王爺與廖言素有深交,自然聽的出吉王諷刺的意味“吉王爺真是高抬小的了,小的也只是給皇上和萬貴妃當個跑腿的,怎敢在吉王面前逞能??!”
吉王爺冷笑道:“我要與我好友在臨走前續(xù)續(xù)舊情,不知汪廠公可否同意?!?p> “我怎么敢不同意呢,吉王請便。”
隨后,廖言示意吉王爺往書房而來。
汪直猜測廖言定會把孩子的事情告知吉王爺,可他們去了書房,不好意思當著吉王爺?shù)拿婕优扇耸指^去,他正琢磨著該怎么辦?
一襲白衣從他身邊掠過,汪依諾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房上。
汪直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干兒子以后會成為自己得力的幫手。
進屋后,吉王爺焦急的問道:“到底是么回事?怎么就到了滿門抄斬的地步?聽說你給徳妃用錯了藥,打死我也不會相信。別人不了解你,難道我還不了解你嗎,茈你的醫(yī)術,怎可能給徳妃用錯了藥,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你得罪了誰?她故意害你。”
廖言等著吉王爺一口氣把問題都問完,還以微笑。
吉王爺被氣的更是直眉瞪眼,“廖言?。×窝?,你真行,這都什么時候了,腦袋都快搬家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p> 他對這個好友太了解了!他身上背負了太多不該背負的東西。
廖言止住笑聲,回道:“我之所以笑,是因為我在臨死時反得了一個知己,人生活得足矣!”
吉王爺被他氣的就差對他破口大罵了,要不是急著想知道他被斬的原因,現(xiàn)在就想揍他一頓。“我真是搞不懂你,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兄為何要殺你?”
廖言調侃道:“你剛不是說了嗎,用錯了藥,把徳妃治死了?!?p> 吉王爺實在忍不住,雙手揪著廖言的衣領,怒問:“你快說,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得罪了宮里什么人?”
廖言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讓他松開他的領子,說道:“萬貴妃!”
吉王爺大驚,他早就該料到,能在皇上吹這種枕邊風的人后宮中也只能有她!
“你怎么會得罪她?”
廖言嘆了口氣,便把小皇子的來龍去脈都細細講與吉王爺聽。
那日,被打入冷宮的廢后吳皇后突然托她宮內的太監(jiān)小六子來請廖言進宮。
廖言詫異,這吳皇后自被打入冷宮后幾乎未再找過自己給她醫(yī)病,今日派太監(jiān)來請,又如此的著急聰明,似乎有什么要緊的事。
其實一個廢后,廖言不去也無妨,可他曾受過吳皇后父親的恩惠,想抱著個恩,便隨小六子偷偷進了宮。
到了冷宮后,他才方知吳皇后深夜偷偷摸摸請自己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