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竟莫名其妙地,就會想要流淚,也許是遇見了一朵花開,或許是錯過了一場雨落,更多的時候,是想起了一些人。
生活總是會在你不經意間切開一只洋蔥,讓你在不經意間,就淚眼朦朧。
啊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樓臺煙雨中……
啊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
我早已厭倦漂泊,卻一直無可奈何。
誰不是呢?
我們的江湖夢,都被車之枷鎖,房之腳鐐,及錢之刺金,給桎梏了。
開始覺得大學像是監(jiān)獄——也許是畢業(yè)前焦慮癥——沒有誰能逃離??晌?,還想嘗試著能不能越出去。
愛情也是監(jiān)獄吧!一個人,將另一個人的心監(jiān)禁。
我成功逃離了大學,卻放不下,那無果的愛情。
我想,我之所以不讓自己喜歡上梁燕婉,是不是因為自己已經沒有了奮不顧身的勇氣?
那時候,梁燕婉和蓉蓉都還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中;那時候,我還太年輕,不懂得如何去喜歡一個人,不知道喜歡的定義,所以,即便是小小的馬尾,也能如秋香對伯虎的三笑留情,將我躁動不安的心緊緊纏定。
陽光灑在一位女孩跳動的馬尾上,像金色的蝴蝶。
蝴蝶飛啊飛啊,就飛到了兩年前。
那是一個秋天。
一大群學生狗在萬人體育場玩著飛盤,我們也在其中——我和大奔、陳小智還有三黃姐妹花中的偉華,體育課都選了飛盤。
我總是莫名覺得,玩著飛盤的時候,學生就名副其實地成了學生狗。
田徑場上很多人在跑步,戴著耳機的或不戴耳機的,都揮汗如雨。一身運動裝束的馬尾女孩,就在這個時候,慢慢地跑進了我們的視野。她的馬尾攜著初秋溫暖的金色陽光,隨著她輕盈的腳步調皮地跳動著,就好像一只美麗的金色蝴蝶,翩翩飛入了我的心里。
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喜歡上她了。
“我要泡她!”我丟下飛盤,望著馬尾姑娘已經跑遠的倩影,無比堅定地說。
“泡她?”大奔笑了,“我記得你說過,追女孩子累極了,還不如追一只足球呢!”
我說:“可是你又記不記得我還說過,好不容易追到腳的足球你轉眼就得拱腳讓人,但是追到愛情,她就是你的!”指關節(jié)咔咔作響,我握緊拳頭,仿佛握住了我期盼已久的愛情。
大奔從草地上站起身:“你看,她又繞回來了,想追她是么?讓哥幫你一把吧!”
我想,大奔真不虧是我鉆石級的好兄弟!于是我拍拍他的肩:“好兄弟!靠你了!”說完沒一會兒我就后悔了,因為大奔突然就沖到馬尾姑娘身邊,高大的身軀猛地躺倒在跑道上,足足占據了三節(jié)跑道,然后大喊道:“妹子,你男朋友掉了!”
我當時就有了一股想要掐死他的沖動:孫子,你毀了我純情的初戀??!
馬尾女孩慢下腳步,狠狠瞪了大奔一眼,沒想到大奔變本加厲,就勢往她腳下打了個滾,仰頭嬉皮笑臉道:“姑娘,我摔倒了,要你親親才能起來。”馬尾女孩就好像踩到狗屎一樣,急忙后退兩步尖叫一聲:“神經病啊你!”
我趕緊上前將賴在地上的大奔扶起,向馬尾姑娘陪著笑臉道:“柔佳,實在不好意思,這我室友大奔……他跟你開玩笑呢呵呵!”
大奔一臉詫異與尷尬:“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原來你就是柔佳,就是剛開學就被機械學院男生調戲的那個……華仔你故意坑我呢!這讓我以后在咱們學院還怎么混?”
大奔話音剛落,一只飛盤飛過來,不偏不倚狠狠砸在他的肚子上,陳小智飛跑過來,站到柔佳身邊,朝大奔抖著眉,一臉憤怒道:“大奔你搞咩?連我們班的女生都敢調戲!”
我很奇怪陳小智為何這么著急護著柔佳,莫非……不會吧?他不是一直對小林子情有獨鐘?“大家都是朋友,小智你這表情過了??!還丟飛盤砸人……”我看氣氛不大對,趕緊打圓場。
大奔揉了一下肚子,撿起地上的飛盤,轉身便走。
陳小智不依不饒:“大奔,你別走,你得向柔佳道歉!”
大奔轉回身來,也生氣了:“我又沒干什么!就算要道歉,用不著你教!”
這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靠在一起對峙著,仿佛要打架!由于小智高度只到大奔的肩,所以一個仰視一個俯視,場面倒顯得有些滑稽。
女主角柔佳終于發(fā)話:“算了,我又沒事。再說大奔他也只是開個玩笑?!彼锨耙徊较胍研≈抢_,沒想到手剛碰到小智,就被他一把甩開。
小智怒瞪著大奔:“我今兒個就沖著你這傻蛋!”論實力小智完全干不過大奔,看勢頭他這是欲拼命的節(jié)奏,也不知道是哪兒失調了。我趕緊打電話給小林子,讓他過來救救火。
掛了電話,我勸大奔:“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道個歉會死???”
想不到大奔犟脾氣也上來了:“能屈能伸那是烏龜的腦袋!”
柔佳咬著嘴唇,跺了跺腳,扭身子跑開了。
陳小智瞪著大奔:“有種你動我試試?”
大奔伸出手指在陳小智胸口推了一把:“我就動了怎么滴?”
陳小智也伸出手指在大奔肚子上推了一下:“我也動你了!”
大奔推一把陳小智:“我又推你了?!?p> 陳小智推一把大奔:“我也推你了?!?p> 很多人丟下飛盤跑過來看他們兩個推來推去,大家都喜歡武打片。
大奔推一把陳小智,陳小智又推一把大奔。
不知道他們兩個太極推手推了幾個回合,大家最終發(fā)現了他們兩個只會推來推去并沒有什么意思,遂各回原位玩飛盤的照舊玩飛盤,跑步的依然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