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要去哪?”闞言橘似乎忘了昨天晚上梁直木同她說的事。
梁直木道:“去吃你一直都想吃的?!?p> “炸淀粉腸?”
“不可能。”梁直木無情道。
“炸雞?”
“不是?!?p> “烤地瓜?”
“看來你想吃的還挺多的?!?p> “那還不是因為你。”闞言橘小聲嘀咕著,梁直木將她的埋怨完完整整收進了耳朵里。
地方到了,是一家螺螄粉店,闞言橘道:“怎么跑這么遠來這里吃?家附近不是有一間么?”
“你不是總是說那家沒有你大學(xué)旁邊的好吃嗎?”
“可這里也不是我大學(xué)旁邊的那家,那家店……”的老板早就回老家了,話還沒說完闞言橘進店后發(fā)現(xiàn)店里的老板和老板娘很是眼熟,然后她看向梁直木向他確認。
“他們重新開張了。”梁直木道。
梁直木帶著闞言橘找桌子坐下,闞言橘四處環(huán)看店內(nèi)裝潢小巧精致,衛(wèi)生狀況還是一如既往地隨意,店內(nèi)一角堆放著如山般高的腐竹被,前臺與后廚僅一簾之隔,一陣異樣的香氣從后廚飄出溢滿了整家店,這種異樣的香氣也是所有螺螄粉店的標(biāo)配。
老板娘聽見客人來了,連忙從簾子后走出,在認出那個熟悉的人后還未走至跟前就開始打招呼了,“呦!小梁呀,好久不見啦,怎么今天想起帶朋友來我這兒了?”
老板娘看了一下闞言橘,打趣道:“這位不是朋友是女朋友吧?”
梁直木笑了笑,道:“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p> “呀!原來是老婆!”然后老板娘盯著闞言橘看了一會兒,又道:“你老婆可真好看,般配!般配!”
闞言橘聽了心里樂開了花,表面卻還矜持著,“謝謝老板娘夸獎?!?p> “對了,你們今天吃什么?”老板娘問道,“要不然我直接將各種料都一點加給你們,讓你們吃個花樣?這頓我請了,就當(dāng)給你們的結(jié)婚賀禮,你們可不要嫌我這個賀禮呦!”
“沒有,沒有,怎么會,那就謝謝老板娘了?!标R言橘招手。
“對了姑娘,有什么不能吃的嗎?”
“店里的都能吃,沒有洋蔥就行了。”梁直木搶先道。
老板娘向簾子后走去,不知向老板說了什么,老板在后哈哈大笑了幾聲,而后從簾子后冒出個頭往外尋看著,梁直木與老板對視上,他點頭打招呼,老板樂著,然后又在簾子后伸出一個大拇指給梁直木,闞言橘背對著老板只覺得后腦勺燒得慌。
“對了,你怎么會跟這家店這么熟?”闞言橘問道。
“我讀本科時在這打工?!?p> 闞言橘細想了一下,這兒好像還真離他的學(xué)校不遠。
沒一會兒,一個圍著不怎么干凈的白圍裙的中年男子端著托盤從簾子后走出,這位就是剛才那位探出頭來的老板了,老板熱情地招呼這闞言橘,這令闞言橘無所適從,還有那端上來的螺螄粉面上的加料都加的堆了起來,闞言橘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豐盛的螺螄粉,老板娘還熱心腸地拿來了兩條圍裙。
吃了一半闞言橘埋怨梁直木道:“都怪你,吃不下了,要浪費掉了?!?p> 梁直木將闞言橘的碗拿來,“沒關(guān)系我來吃?!?p> 吃完兩人去附近走了走,散散身上螺螄粉的味道,卻不知不覺走到了梁直木的學(xué)校,“要進去看看嗎?”梁直木道。
“好啊?!标R言橘答。
就這么在校園里走著,很多回憶突然涌上了闞言橘的心頭,她看見了湖然后不禁發(fā)起笑來,梁直木問道:“怎么了?”
“我想起一個大學(xué)舍友來,失戀醉酒了嚷嚷著要跳湖,還好我們攔著了?!?p> “那你呢?你醉酒鬧過什么笑話沒有?”梁直木明知故問。
“我?我當(dāng)然沒有,我酒品好著呢?!标R言橘驕傲地道。
“是么?”梁直木意味深長地笑道,“以后少喝酒了?!?p> “開心嘛,要喝的?!标R言橘想了想又道:“不開心也是要喝的?!?p> 梁直木笑而不語。
這么逛著,不管什么時候?qū)W校里總有稀稀拉拉走著的人,然后又這么逛著天漸暗淡了下來,路燈亮了起來,其中一個路燈壞了,忽明忽暗的。闞言橘停下腳步站在離那路燈不遠處,癡迷地瞧那路燈一閃一閃的樣子。
“每個路燈下都住著一個失落的靈魂,你看”她指著那盞忽明忽暗的路燈,“那里靈魂沒有家了?!?p> 梁直木攥緊闞言橘的手拉著她走到了那盞路燈下,“那是它在假裝自己是一顆星星。”
闞言橘看著眼前梁直木忽明忽暗的輪廓心里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沖動,腦子突然暈乎了,她在人群來往不絕的校道上抱著梁直木吻了起來,這個吻是不顧一切的,是闞言橘少有的真情實意的熱烈。
兩人唇齒間還殘留著的獨特的味道,因為這個味道闞言橘在很長一段時間后對這個吻還印象深刻。
這天下午,家里門鈴響起,闞言橘沒能從監(jiān)視器里看到來人的身影。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闞言橘問道。
“嫂嫂,我是安安?!币粋€奶聲從畫外傳進來。
“安安?”闞言橘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開了樓下的門,“先進來吧。”
關(guān)掉監(jiān)視器后闞言橘突然慌張了起來,梁直木不在家,這就意味著她要獨自面對他的家人,自從上次和梁爸爸那通不歡的電話后他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了,這下突然到訪難免緊張尷尬。她提前到玄關(guān)處等候著,不安地踱著步、練習(xí)微笑。
終于門鈴響起。
闞言橘開門卻不見梁爸爸和劉阿姨,闞言橘往下看去,只有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孩。
“安安?”
“嫂嫂!”安安猛地撲進闞言橘的懷里。
闞言橘被安安撲得連連后退,她站穩(wěn)后問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你爸爸媽媽呢?”
“爸爸生病住院了,媽媽沒空理我,所以我就來啦!”
“你自己一個人從深圳到這兒來嗎?”闞言橘吃驚道。她心道,怎么他們家的孩子都是這個路數(shù)。
“不是、不是,我們來了三天了,爸爸昨天就進醫(yī)院了,他們還沒來得及帶我去玩呢!”安安嘟囔著嘴。
闞言橘接過安安的書包,領(lǐng)著他進門坐下。她沒有和小朋友交流的經(jīng)驗,領(lǐng)他坐下后竟相對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