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曷缽睡了三天,腦海中一直回蕩著搏斗的場面,他看到慕利替自己擋了一刀,“慕利!”騰的一下就從床榻上坐起身來,環(huán)視了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干凈的屋子內(nèi),身上的傷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但這里不是古河書院。
“哎呦,慕小子,你怎么就起來了!”張老頭端著碗藥,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張師傅!”諾曷缽道,“這是哪里?”
“這里是西域都護(hù)府?!睆埨项^道,“快把藥喝了!”
諾曷缽接過藥碗,咕咚咕咚就將藥喝了進(jìn)去。
“好孩子!”張老頭笑瞇瞇的看著諾曷缽。
“慕利呢?慕利…..”諾曷缽抓著張老頭問。
“放心吧,那小子好著呢,那一刀沒有傷及要害,就是流了些血,需要靜養(yǎng)?!睆埨项^道。
“呼~”諾曷缽放心的躺了回去。
張老頭將藥碗放在桌子上,走到諾曷缽的榻前,沿著塌邊坐了下來。諾曷缽睜著眼睛看著張老頭,“先生有話說?”
張老頭從袖兜里掏出黑乎乎錢幣一樣的物件,遞給諾曷缽,“慕小子,此物,你從哪里得來的?”
諾曷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是在下的?!?p> 張老頭的表情明顯不信。
諾曷缽嘆口氣,“此物是在下離開長安之時,夏槐送的?!?p> “哦?”張老頭揚(yáng)著眉毛,“槐丫頭沒和你說這是何物?”
“她說這是護(hù)身護(hù),保平安的?!敝Z曷缽如實(shí)相告。
“哈哈,這孩子!我就說她缺心眼?!睆埨项^拈了捻胡子。
“先生的意思是?”諾曷缽不解。
“實(shí)話告訴你吧!此物是一樣信物。這安西都護(hù)府的前身是交州總管府,這鎮(zhèn)府的將軍是尉遲恭大人。”張老頭道。“慕小子可知這尉遲將軍?!?p> 諾曷缽搖了搖頭。
“你不知也正常,這是說來話長。尉遲將軍與當(dāng)今陛下,前淮陽王李道玄是生死之交。陛下在槐丫頭出長安城時將此物佩戴在她身上,就是保護(hù)槐丫頭,因?yàn)榇宋?,槐丫頭若遇險,可調(diào)動西域城防兵馬?!睆埨项^解釋?!八阅峭恚冶闶悄弥宋锶さ膸椭!?p> “這,這是……”諾曷缽的心被重重的撞擊了。
“你說她還不是缺心眼?這么貴重之物,她卻送給了萍水相逢的你!”張老頭笑呵呵道。
諾曷缽死死地攥著護(hù)身符,心臟通通通的狂跳,如此之物,送給了自己,槐兒……
“但是槐兒說并不知曉此物的意義……”
“可見槐丫頭很信任你啊!”張老頭站起身,“吐谷渾可汗?!?p> 諾曷缽睜大了眼睛看著張老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抓了幾個活口,他們沒撐得住重刑,招了。吐谷渾最想要了你的命的人,不就是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叔叔嗎?如此大張旗鼓,這是擺明了要和你決裂置你于死地??!”張老頭背著手。
“這步棋走的真好,你若是真死在了龜茲,勢必會挑起吐谷渾與龜茲的戰(zhàn)爭,大唐肯定也會被卷進(jìn)來,你的叔叔想得好?。 睆埨项^分析,“你說,宣王會和誰聯(lián)盟呢?”
“突厥?!敝Z曷缽閉上眼。
“小老兒有一事不明?!睆埨项^走回諾曷缽身邊。
“先生不妨直說?!敝Z曷缽睜開眼。
“慕小子應(yīng)該是避開所有人來到的龜茲吧?那么遠(yuǎn)在吐谷渾的宣王,是如何得知你在龜茲的?”張老頭問。
“除了有內(nèi)鬼,在下想不出更好的答案?!敝Z曷缽用手按了按額頭,不會是贊冉。不是贊冉,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慕利傳的信被別人看了去。
“慕小子好生休息吧,養(yǎng)好了傷,再回去。這次他們偷襲不成,也不敢再來第二次。但是你回吐谷渾的路上,就不敢保證了。剛剛尉遲將軍愿意借你兩組兵馬,護(hù)送你吐谷渾?!睆埨项^拿起藥碗就要離開。
“多謝先生!”諾曷缽起身致謝。
“你最要謝的,是槐丫頭!”張老頭留下一句話,離開了。
諾曷缽重重的躺回去,原本準(zhǔn)備放手的心,又再次動搖?!盎眱?,我該怎么辦?”諾曷缽喃喃道,“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半個月后
諾曷缽和慕利的傷勢修養(yǎng)的差不多了,諾曷缽便提出想盡快回到吐谷渾。尉遲將軍兌現(xiàn)諾言,派了兩組精銳部隊(duì)護(hù)送諾曷缽回吐谷渾。因有傷在身,諾曷缽和慕利坐了馬車,諾曷缽一進(jìn)馬車,就看到張老頭挎著小包袱,坐在馬車?yán)铩?p> “先生這是…..”諾曷缽疑惑。
“怎么,小老兒救了可汗的命,可汗不請小老兒去吐谷渾做做客?”張老頭眉頭一揚(yáng)。
“那先生的書院…..”諾曷缽問。
“你去看看,我的書院都被羽箭扎成馬蜂窩了,還能講學(xué)嗎?索性放假,尉遲將軍答應(yīng)小老兒幫忙修葺了,趁這段時間,小老兒叨擾叨擾可汗?!睆埨项^一副無賴樣。
“諾曷缽感激不盡!那就請先生一同前往,只是此行恐有一場仗要打,先生不怕?”諾曷缽道。
“喏!”張老頭用下巴努了努車外,“他們會保護(hù)小老兒的,可汗不用擔(dān)心?!?p> 諾曷缽心知,張老頭肯定不會是簡簡單單想去吐谷渾做客,心下已明白,張老頭是替李夏槐照看自己。深吸一口氣,諾曷缽坐上馬車,便出發(fā)回吐谷渾。
“窩在龜茲三十載,這還是小老兒第一次出門開眼界呢!”張老頭很是興奮。
“先生是看著槐兒長大的?”諾曷缽問。
“呦呦,槐兒。叫的夠親熱的?!睆埨项^敲了一下諾曷缽?!霸趺?,看上我家槐丫頭了?”
“呃…….”諾曷缽的臉難得的紅了。
“槐丫頭雖說毛病一大堆,但怎么地,就是討人喜歡?!睆埨项^一臉自豪,看看諾曷缽,“但是,尉遲將軍說,可汗不是與高陽公主有婚約了嗎?”
“咳咳!”諾曷缽劇烈的咳了起來。慕利身體不方便,張老頭坐過去,拍拍諾曷缽的后背。
“我并未同意!”諾曷缽道,“我是想與大唐結(jié)姻親,但是不知為何,最后一刻,我反悔了?!敝Z曷缽將離開長安那日的事情告訴了張老頭。
“嘖嘖,沒看出來,慕小子你居然還事個癡情的種!”張老頭咋么著,“雖說皇帝也不會將高陽嫁給你,但是這和親的對象,由不得你挑??!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諾曷缽問。
“再加上,槐丫頭的親人們,根本不愿意將她嫁到這西域的困苦之地。”張老頭道,“雖說這丫頭在龜茲長大,比起她的同宗同輩,丫頭吃了不少苦,但是現(xiàn)在她已回到長安,封了郡主,就不能再任性,一切都要聽從皇帝的安排?!?p> 諾曷缽沉默了,他何嘗不知道?只是這顆心,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了。
張老頭看著諾曷缽,嘆了口氣,“可汗先行回吐谷渾,平息內(nèi)亂,和親之事,從長計(jì)議。”
禮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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