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生院內(nèi),一如往常的寂靜,還是那一圈翠綠明亮的嫩竹,竹圈中的池水依然煙霧繚繞.
只不過池中多出了肌如白雪的身影,墨玉張開雙臂背靠在了池邊的大石頭上,半身露出了水面,肩頭和鬢邊都占了些許水滴.
他面色紅潤,雙眼緊閉,空蕩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莫夕瑤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墨玉認識莫夕瑤的時才一千兩百歲,那時他還是個未成年的木蘭花精,老閻王覺得他實在調(diào)皮搗蛋,亦正亦邪,怕若是調(diào)教不好便會讓他遁入魔道,見他喜歡摘花弄草,于是決定把他送去巖水續(xù)當(dāng)花童.
那時巖水續(xù)風(fēng)景如畫,四季芬芳,曼陀樹就像巖水續(xù)的太陽孕育著千萬生靈,所有事物都清晰可見.
一望無際的原野上漫山遍野盡是纖細婀娜的曼珠沙華,春季來臨時,總是時不時來一場花雨,就是在那千百次花雨中的其中一次,他認識了他的師父莫夕瑤.
他因為比較瘦小,長得又像女孩,所以常常被其他花童花女們欺負,于是他下定決心,定要苦練花術(shù),某次他又被一群人欺負時恰巧遇到來馭神院找?guī)r軒的莫夕瑤,至那日后他便隨莫夕瑤去了空塵殿.
此刻他緩緩睜開雙眼,鬢邊垂了幾條黑色細絲,明亮的眉間蹙起一道淺紋,側(cè)耳聞聲,踢踏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到了!”
“不換個住處嗎?”江瑤有點擔(dān)心的說.
“那你想住哪?還是你舍不得我,想跟我回死院?”
然見又是閻少卿臭不要臉的一笑.
江瑤覺得既然閻羅王想殺她,就該找個地方藏起來.
“放心吧!你手上的冥王戒不僅可以阻擋陰毒入體,還可以隨時召喚我,只要你有危險,我一定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那也不頂用,要是你那時在上廁所或者你沒感應(yīng)到,那該怎么辦?”
然見閻少卿虔誠地舉起了一邊手,云淡風(fēng)輕道:“那我發(fā)誓,就算我掉到茅坑里,滿身屎臭都要爬出來救你!可以了吧!”
“那就……暫且相信你!”江瑤嫌棄道,但他的話像是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心安許多.
“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用冥王戒呼喚我!”閻少卿笑道.
然,他方想離開,卻聽到院內(nèi)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他耳邊.
“冥王,性子還真是急,怎么不在冥王妃這里多逗留些時候再走……也不遲啊~!”
聞言,兩人不約而同踏入院門.
他看著那圈翠綠色嫩竹后若隱若現(xiàn)的墨玉道:“你都聽見了?”他臉色有些深沉.
“何止是我都聽見了,整個冥界都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了,要不是我及時攔住義父,恐怕冥界現(xiàn)在就被他的戾氣化成灰盡了!”
“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閻少卿冷聲道.
墨玉挑了挑眉毛,不削一顧道:“怎么?和我還擺起了架子?”
“說吧!你這次回來所為何事?”他淡淡道.
墨玉不語,猶見一道彩虹般的水痕撒向了天空,竹枝上的衣物整齊地飛向了池面,接著從水池里飛出了一個人影.
只見那人影在池面上快速地轉(zhuǎn)了個圈,不等江瑤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身著木蘭花般潔白的絲制長袍,優(yōu)雅淡然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美的不可方物的臉上,露出了迷霧般的笑容.
他抬起了江瑤的下巴,淡淡一笑:“還真是像??!”
此番她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只覺得的下巴被墨玉給捏得發(fā)疼.
“墨玉,你想干什么?此事因我而起,與她無關(guān)!”閻少卿緊張道.
“是嗎?”
“我會父王解釋,無須你多管閑事!”
“解釋?現(xiàn)在眾冥界長老都知道了,就算我相信你,那他們呢?他們會相信你嗎?我可要提醒你,若是你走錯一步,全冥界都得跟著你陪葬,記得巖水續(xù)的天譴嗎?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天譴的威力吧!”
閻少卿沉默些許:“可既然你幫了我,可為何卻又對她下手?”
“我后悔了,不可以嗎?”他淡然一笑道.
“......還是一點沒變,翻臉比翻書還快!”閻少卿心中有些無奈.
江瑤看著墨玉那番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心中氣不打一出來.
明明妖里妖氣,沒那么正派,卻是個仙子,還是百花仙子,總之四個字概括就是亦正亦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