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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時明月宋時關

第三章:孟婆湯

漢時明月宋時關 老白干0 2684 2019-06-03 23:01:18

  “阿嚏,怎么著臭?”隨著一聲噴嚏,躺在床上的劉客突然坐了起來。

  “詐,詐,詐尸了!”圍觀的街坊中,不知誰一聲喊,看熱鬧的人跑了一大半。

  “還沒死呢,詐什么尸!馬大,讓劉客把藥喝了!”一直沒說話的章夫子,對同樣被嚇了一跳的馬大說道。

  “對,喝藥!來喝藥,我就知道你小子精得很,肯定不想喝金汁!”馬大說著將手中的蘿卜湯遞到劉客面前。

  “孟婆湯?這不是蘿卜湯嗎?這年頭連孟婆湯都開始做假了?這大個子是誰?孟婆?孟公?這也太年輕了吧!”劉客自認自己是死了。十幾發(fā)子彈打到身上,神仙也死了??蛇@里不像奈何橋啊。

  “快喝啊,楞什么楞?難道你還是想喝金汁?”馬大見劉客沒有要喝蘿卜湯的意思,于是,把糞勺又遞到了劉客面前。

  “啥時候規(guī)矩改了?不喝孟婆湯,改喝大糞了?也沒人通知一下,早知道不死了。算了,喝假孟婆湯,總比喝大糞強!”劉客伸出右手,想去接蘿卜湯。突然發(fā)現(xiàn)一把王八盒子正攥在自己手中。

  “這東西也能帶下來?”劉客一陣欣喜,再看向左手。一顆核桃大小的黑色珠子,正躺在左手中,“果然這東西也帶下來了?!?p>  “自己接著,快喝吧,一會真涼了!”劉客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伸手接過蘿卜湯,對面前的小“孟公”輕聲的說道:“謝謝!”

  “哼,你是得謝謝我,謝謝我的金汁!”馬大拎著糞勺,轉身進了茅廁。劉客雙手端著假孟婆湯,看著碗里青綠色的蘿卜片。沒啥留戀的了,該辦的事兒都辦了,沒遺憾,“干”一飲而盡。

  章夫子走了過來,看著劉客將蘿卜湯喝完,伸出手為劉客把脈?!斑@是?這打扮,這造型,判官?”劉客打量著面前這位清瘦的中年人,心中納悶判官是不是出場太早了,牛頭馬面自己還沒看見呢。黑白無常也沒出場了,孟婆還是個男的,哈哈哈,地府也這么亂啊!

  “沒大礙了。睡一覺就好了!”章夫子把過脈后,笑著對劉客說道。“睡一覺,我還能睡覺?不審我?我在陽間也背了幾條人命的??!算了,估計睡醒就下十八層地獄了,我都死了我還怕啥!”

  “那我睡了啊!”劉客看著章夫子略帶溫和的笑容,猶猶豫豫的說道。

  “這判官一點也不兇,挺不錯的。唉,地府也是忙啊,還這么多人等著受審呢!”劉客躺倒在床上,扯上被子。閉眼之前,他掃視了一周,看到一些街坊聽說他活過來了,又過來圍觀。

  “死了也不錯,想睡還有床,還有被子,比只給個枕頭強多了。喲,被窩還是溫的,也不知道誰給我暖的,真舒服。這地府的房頂,比陽間的天還藍,真好!”劉客胡思亂想著進入了夢鄉(xiāng)。

  “抬屋里去吧,外面冷!”折騰了這么久,屋內的炭氣也消散了。章夫子看劉客睡熟,便吩咐馬大幾人,將劉客連人帶床一起抬進了屋內。

  “吁……”隨著一聲輕喝,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劉氏棺材鋪門口。一個身穿素色寬大錦袍的白頭發(fā)白胡子老者,拎著一個藥箱,急匆匆的從馬車上下來。老者抬頭一看棺材鋪,開口埋怨的說道:“你不帶我去學塾,帶我來棺材鋪干啥?”

  “張神醫(yī),章夫子在里頭等著你呢!”老蔡拴好馬車,接過張神醫(yī)手中的藥箱,拉著張神醫(yī)就往棺材鋪里闖。

  “啥?古之已經(jīng)病到定棺材的地步了?怎么不早點來找老夫???”張神醫(yī)神色慌張的跟著老蔡急忙往里走。

  “張神醫(yī),老弟我真到了那地步,您老哥一針也能把我救回來!哈哈哈……”章夫子聽到張神醫(yī)的聲音,笑著從里面迎了出來。

  “你又誆騙老夫。下次再這樣,我真不上你章古之的學塾了?!睆埳襻t(yī)略有些生氣的說道。

  “您是大忙人,不上我那茅草房也就算了,可是您得讓您那位學思敏捷的乖孫兒,天天上我哪兒去。明年的縣考,我還指望公子高中,給我長臉呢!”

  “古之老弟,你這可是太謙遜了。你那學塾,哪兒年不高中幾個童生啊。我家小兒能拜你為師,那可是他的福份??!”

  “不敢當!不敢當!能有您張神醫(yī)做好友,我章古之才是三生有幸!”

  “能說會道,老夫比不上你。說吧,這次是誰生病了,老夫來看看?!?p>  “哎!是這家鋪子的掌柜,昨晚中了炭氣,至今未醒。您老趕緊來看看。”

  “炭氣?好,我先搭個脈!”張神醫(yī)說罷,坐在劉老疤的床前,開始診脈。

  “脈象虛弱,狀若游絲!恐怕是……”

  “您上針啊,您還沒施針,這……”站立一旁的老蔡聽到張神醫(yī)的話,慌張的開口說道。

  “你來教老夫醫(yī)治?”張神醫(yī)看也沒看老蔡一眼厲聲反問道。

  “這,這我哪兒懂……”老蔡縮了縮脖子,退后兩步不敢言語。

  “毒入骨髓了,神仙也救不活了,準備后事兒吧。古之啊,老夫愛莫能助了?!睆埳襻t(yī)略帶歉意的對章夫子說道。

  “盡人事,聽天命。張神醫(yī),還有個孩子,也是中了炭氣,不過已經(jīng)蘇醒,喝了一碗蘿卜湯,在里屋睡著了。您再給看看,有沒有大礙!”

  “古之啊,你也是懂醫(yī)術的,炭氣不好醫(yī)。神魂離身,道尊難救??!他能自己蘇醒,想是已無大礙。蘿卜是可以養(yǎng)胃通氣,但神魂不在,湯藥不下,沒辦法??!老夫進去看看,省的你不放心?!睆埳襻t(yī)說完進了屋內,為劉客把脈。

  “無大礙,無大礙。你救了這孩子一命啊,古之?!睆埳襻t(yī)把完脈退出來,對章夫子說道。

  “不是小弟一人之功,是眾街坊。是這位蔡鋪長最早發(fā)現(xiàn),并將二人拖出房間。”

  “哦,蔡鋪長有心了!”張神醫(yī)平淡的夸了老蔡一句。

  “不敢當,不敢當,還是章夫子和張神醫(yī),您兩位處理的好,處理的好……”老蔡連忙躬身施禮說道。

  “此間事了。老夫就告辭了?!?p>  “張神醫(yī)慢走,這是診金,您千萬收著,不要推辭。”章古之從袖子里取出一錠白銀,塞在張神醫(yī)手中。

  “古之,你這是什么意思?老夫來此,人也沒救過來,你給我這個,不是打老夫的臉啊!”

  “老弟我哪兒敢!我可是知道,您老哥到達官貴人家里出一趟診,不止這個數(shù)。這就是個茶錢,您不帶,下次我可不敢誆老哥您了!”

  “又說我阿諛權貴,是不是?行,行,行,我?guī)?。本來老夫今兒個,準備去膚施的。結果讓你誆騙到這兒來了。這茶錢,就當罰你的!哈哈哈……”

  “老哥去延安府所為何事?這眼看臘月中了,還去膚施出診?”

  “哎,老哥哥我也不想去。姚防御使家的公子墜馬,摔斷了腿,點名要我去,沒辦法啊?!睆埳襻t(yī)長嘆道。

  “姚家的公子?綏德那邊和西夏又打起來了?”

  “哼,打獵墜的馬!姚家的公子,哪個有上戰(zhàn)場的膽氣?”張神醫(yī)略帶氣憤的說道。

  “哦,哦,姚防御使還是有武威的!”章夫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可惜老嘍,和老夫一樣,白胡子白頭發(fā)嘍?!?p>  “我看老哥哥健碩依舊啊,您的養(yǎng)生之道哪天傳授給老弟些許?。俊?p>  “哈哈哈,你章古之也會阿諛奉承啊,別人都說你是章固執(zhí),我看傳聞不實啊,哈哈哈……”

  “老哥取笑小弟了,哈哈哈……”

  “那老哥我先行一步。今后有空多去我哪兒坐坐,老哥和你聊聊養(yǎng)生之道!”

  “一定!一定!”章夫子與張神醫(yī)見禮話別,轉過身對老蔡說道:“勞煩蔡鋪長,將張神醫(yī)送回,這是車馬費。你不必推辭?!?p>  本想推辭的老蔡聽聞,伸手接過銀子,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劉老疤,對章夫子點了點頭。然后提起藥箱,跟著張神醫(yī)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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