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韶光又找了各大幫派的人,說明了草原的情況,還是想勸說他們盡快修筑防御工事。
這些個狐貍,倒是同意把外墻交給沐韶光的人修繕,但腹地的地區(qū),依舊是不允許他人踏進(jìn)去一步。
沐韶光沒有再強(qiáng)求,也沒有再多提。
又過了幾個月,天南星的城墻修建好了,兩地的通道也建成。白虎堂和御虛盟的機(jī)關(guān)也修好了。
沐韶光去天南星參觀了新建好的城防設(shè)施,確是無比精妙。謝冬不敢在沐韶光的面前多顯擺,只是問什么就回答什么。
龐功看他這幅姿態(tài),又免不得笑話幾番。
謝冬可不在他面前示弱,當(dāng)即便反駁了回去,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吳應(yīng)瞪了兩人一眼,他們未曾發(fā)現(xiàn),只繼續(xù)吵。
沐韶光站在城墻上頭,瞭望下方被挖空放了許多機(jī)關(guān)的山體,道:“若是草原八部來襲,這城墻能否抵御的住?”
謝冬倒是頗為自信地說:“雖然不說能叫他們有來無回,但他們是絕對攻不上來的?!?p> 沐韶光笑道,“可有個詞,叫做‘禍起蕭墻’?!?p> 吳應(yīng)開玩笑似的道:“幫主是在說我嗎?”
沐韶光搖頭,“至少你不會害了天南星就是了?!边@可是你一直覬覦的東西。
謝冬和龐功有點(diǎn)聽不懂著兩位大佬的對話,只是保持沉默,暗中觀察。
這城墻上頭風(fēng)有點(diǎn)大,這兩人說了什么,完全聽不到。
.......
賭氣在外頭浪蕩了幾個月的章之曦回來了,帶著一批奇珍異寶。來了就直接沖到沐韶光的書房,十分任性地把一堆正在回報的聚義幫小弟統(tǒng)統(tǒng)趕了出去,然后一把將門關(guān)起來,坐沒坐相,像是癱了一樣。
沐韶光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怎么,舍得回來了?”
章之曦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我怎么聽你這話怪怪的,我又不是你兒子?!?p> 沐韶光:......
章之曦轉(zhuǎn)頭看著沐韶光,“我不在的時候那老頭是不是又說我的壞話了?”
沐韶光輕笑,“你們倆感情倒是好。”
章之曦嗤笑一聲,“你怕不是縱欲過度了,精神不濟(jì),眼神不好?”
沐韶光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怎么說話呢?”
章之曦邪笑,“偽君子?!?p> 沐韶光沒有理他,只是從柜子里搬出了一個小壇子,放在章之曦面前。
章之曦嫌棄的看了一眼,“這是什么?”
沐韶光道:“我用山上的血杜鵑泡的酒,本打算過年喝的,可你竟跑了?!?p> 章之曦打開罐子,道:“怪我?”
章之曦就著茶杯倒了一小杯。血紅色的液體,泛著一點(diǎn)深紫色,這是一種妖異的顏色。
章之曦嫌棄的看了一會兒,道:“這和我看到的那什么葡萄酒挺像。”說著,輕輕抿了一口,差點(diǎn)吐出來。
“就是這味道,也差太多了。怎么這么酸?你放了什么鬼東西?”
沐韶光輕笑,“那血杜鵑本就是這個味道?!?p> 章之曦嫌棄的放下杯子,“沒有我,你都淪落到喝這東西的地步了,真可憐?!?p> 沐韶光:......
章之曦站起身,道:“我把我弄回來的那批葡萄酒拿過來,這玩意兒你就別再喝了,怪可憐的?!?p> 雖然這么說,他本人還是抱起那一小罐子,走了。
沐韶光:......
你不是嫌棄這酒嗎?
......
沐韶光把章之曦弄來的那些葡萄酒都給織音送過去了,想著她應(yīng)該會喜歡。誰知這姑娘看見這東西反而哭了起來,就像是小朋友走丟了一樣,迷茫又無助。沐韶光又耐著性子哄了好一陣,被章之曦嘲笑了一整天。
然而即便是這樣,幫主夫人依舊不開心,所以就跑到內(nèi)城集市上揮霍幫主的家財(cái)了。
自從章之曦這次行商回來,沐韶光就成了這東山城最有錢的人了。此次行商,所出的財(cái)物,有一半是來自聚義幫的府庫,另一半,是沐韶光的私產(chǎn),所得的財(cái)物,自然有一半是沐韶光的。
沐韶光時常以私產(chǎn)補(bǔ)貼天南星,天南星自身也在不斷發(fā)展,也派出了出去行商的隊(duì)伍。
在賣出去許多鐵匠趕制出來的武器與盔甲,天南星大賺了一筆。在這征戰(zhàn)不斷的亂世,最賺錢的生意,自然是這類生意。
吳應(yīng)派出去的人,名叫朱淺,人稱“守財(cái)奴”,是個厲害角色。他裝成趙國的人,賣出這批兵器,將東山城摘了出來。趙國如今,倒是受了不少國家的怒火。
而天南星,在賺了這錢以后,竟還想在趙國買鐵礦石。
趙國國君為了不背鍋,下令全國嚴(yán)格控制鐵礦石。但這位“守財(cái)奴”,也有他的路子可走,竟然攛掇著趙國人挖私礦。
趙國人忍受不了利益的誘惑,都紛紛去私挖鐵礦,參與的人太多,法不責(zé)眾,趙國也沒辦法追究太多。
而長了三頭六臂的“守財(cái)奴”,卻抓緊時機(jī)溜了,留下趙國一片混亂。
這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沐韶光見過這位,滿臉的和氣,大肚囊,怎么看都不像這般狡詐的人。
人不可貌相。
這人,確是為天南星帶來了無盡財(cái)富,也成為天南星一步一步站起來的重要支柱。
所以如今天南星不用沐韶光補(bǔ)貼了,反倒時不時孝敬些東西上來......沐幫主已經(jīng)是東山城最富有的人了。
于是,幫主夫人這錢花的十分坦然,十分大方。
看見什么就直接丟下一塊金子,拿了東西就走。這般大方豪氣的架勢,引得眾人圍觀,紛紛感嘆幫主夫人真是命好。
她盡往人多的地方走,竟走到了一家賭場。
這里是風(fēng)云樓的地盤,也不知是誰想出的點(diǎn)子,將花樓與賭場建為一處,下場的人總是找個美人相陪,為了不在美人面前丟臉,出手都極為大方。
這么一來,這家賭坊的入數(shù),倒是超了其他賭坊好大一截。引得各大花樓賭場紛紛效仿。但這家畢竟算是鼻祖,又時不時出一些新點(diǎn)子,倒是從未有哪家能夠超越這一家。如今,這已經(jīng)是東山城最大的場子了。
風(fēng)花雪月
織音看著這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嗤笑一聲,一個賭場花樓而已,還裝文藝,婊里婊氣的。
她正要踏腳進(jìn)去,侍從苦著臉擋住了她,“夫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這地方哪里是您能去的呀?”
織音冷笑一聲,“怎么,那些花天酒地的臭男人能進(jìn),我怎么就不能進(jìn)?幫主都不這么管我,你還敢管我?”
侍從很為難,“夫人,您要真想去,去咱們幫的杏花樓坐坐就好了,我這就讓他們收拾收拾,您去那兒清凈??赡沁M(jìn)這里,萬一碰到什么不長眼的人沖撞了夫人,夫人您不也是不順心嗎?”
織音有些不耐煩了,“我可是聚義幫的幫主夫人,沐韶光不至于連這點(diǎn)面子都沒有。別廢話,今天我非得進(jìn)去不可。再多說你就滾。”
侍從閉嘴了,只是悄悄對邊上的一人使了一個臉色,讓那人趕緊回去找?guī)椭靼峋缺?,隨后就跟著姑奶奶進(jìn)去了。
說是風(fēng)花雪月,這里倒是不負(fù)這名字。大廳內(nèi)設(shè)了通座,中間引來了一股溪水,又裝點(diǎn)一些花草樹木,山石瀑布,中間圍著一個花朵一樣的高臺,此臺名曰“驚鴻臺”。因?yàn)橛兴喔?,要到這臺上,還得撐著漂在水面的竹筏過去。
明明就是個風(fēng)月場所,賭坊花樓,非得弄這般與世隔絕的地兒,當(dāng)真是虛偽。
其實(shí),那喧鬧的大賭場,是藏在這樓下方的,給一般人用的。若是大人物來了,必定是要請到雅間的。而到這大廳來的,便是揣著一肚子不堪心思,還要來故作高雅的人了。
幫主夫人來了,這里的管事親自來陪。這是一個頗有些發(fā)福的中年男子,福氣的圓臉,面上始終帶著七分笑意,對誰都客客氣氣的。
這也是個人才,撈錢的好手。
鐘浩然一直對織音恭恭敬敬,哪怕是這位夫人要求下場賭一把,這位的臉上的笑也沒有拉下,還說:“不如我親自陪夫人玩上幾局如何?定叫夫人玩的順心。”
織音倒是多看了這人幾眼,嗯,拍馬屁拍的順心,人才。
于是這兩人就這般賭上了。
織音不太懂他們的規(guī)矩,便選了一個簡單的,猜大小。
幾局下來,有勝有負(fù)。但加起來,還是織音略勝一籌,小贏了幾把。
果然是,贏得順心。
能把握的這么精確,這人確實(shí)是不一般了。
織音開玩笑,“那要不要我什么時候和我們幫主說道說道,封你個‘天下第一賭’呢?這些日子,天南星的人都流行這個,說是得幫主封個第一,能揚(yáng)名天下?,F(xiàn)在還有好多人自詡‘第一’之人,都跑來加入天南星,說什么‘凡甲者,必入天南星。”
這本是開玩笑的話,哪里知道這位似乎當(dāng)真了。
鐘浩然笑道:“那就勞煩夫人為我引見一二了。”
這不對吧。
織音尋思著,這人是風(fēng)云樓的人,背著自家主子去見別的幫主,這是看上沐韶光,想要跳槽了?
織音直接開口問了,“你想要什么?”
鐘浩然恭敬的道:“只是想見見沐幫主罷了,并無他意?!?p> 織音在心里冷笑,她要真是一般的“婦道人家”便罷了,但畢竟她是“有見識的人”,怎會聽不出這人的意思。他這話的意思是,不能說給她這個婦道人家聽了?嘁!什么時候說出沐韶光的身份,不嚇?biāo)滥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