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山雞與鳳凰（2）

　　皇后眉頭一皺：“圖案繡得亂七八糟的？本宮記得送去你宮里的錦被，圖案都是宮里最好的繡娘繡制的，選的還是鳳凰和石榴的吉祥圖案，怎么會繡得亂七八糟呢？”

　　凌霜冷笑道：“什么鳳凰？繡得也叫鳳凰嗎？那針腳粗得簡直不能看，就跟皇后娘娘今天穿的這件五彩錦鳳瑤光緙絲緞長裙上的鳳凰似的，繡得不倫不類的，臣妾看著更像山雞?！?p>　　不倫不類？更像山雞？

　　眾妃嬪聽著倒不像是說皇后穿的這件鳳凰樣式的長裙，而是說她這個(gè)人。

　　皇后如何聽不出凌霜是在指桑罵槐，登時(shí)氣得臉都綠了，只是礙于眾妃嬪面前，凌霜又沒有明晃晃罵她是山雞，便發(fā)作不得。

　　皇后深深吸了口氣，哽聲笑道：“妹妹慣會說笑，這山雞是山雞，鳳凰是鳳凰，怎么會有人將鳳凰繡成山雞呢？何況妹妹深得皇上寵愛，給妹妹繡制被褥衣裳的都是宮里最好的繡娘，她們都是做事做老的了，又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cuò)誤呢？”

　　凌霜長眉揚(yáng)起，不覺帶了幾分戾氣：“娘娘的意思，臣妾是故意雞蛋里挑骨頭，沒事找事嗎？”

　　皇后忙道：“本宮不是這個(gè)意思?！?p>　　凌霜冷聲道：“娘娘不是這個(gè)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呢？這樣的貨色，就當(dāng)娘娘長裙上的鳳凰一樣俗不可耐，也不知道內(nèi)務(wù)府是怎么安排人的？”

　　她的目光似雪亮的刀片，在皇后漸漸發(fā)青的臉蛋上凌厲刮過，輕輕嗤笑道：“或許在某些個(gè)山雞野鳥眼中，這樣繡出來的鳳凰是無上極品，可本宮是皇上欽封的昭妃，昭淑公主之孫女，真正的金枝玉葉之身，難道連好劣貴賤都分不清嗎？”

　　凌霜何嘗不知道，給她繡制被褥衣裳的繡娘都是一等一的繡工，可她今日就是想借題發(fā)揮，好好挖苦賀夢賢這位皇后。

　　別以為她不知道，所謂的賀氏嫡女，名動天下的‘四全姑娘’，其實(shí)是婢女所生的丫頭，卻敢以庶充嫡，顛倒嫡庶尊卑，表面上賀氏飛出的金鳳凰，實(shí)際卻是一只俗不可耐的山雞。

　　“你——”

　　饒是皇后忍功再好，面對這樣的嘲諷挖苦，臉上也不由得浮起三分惱怒之色。

　　眾妃嬪見此，也忍不住笑了，慧妃更是笑得花枝亂顫，毫不顧忌。

　　凌霜卻嬌滴滴笑了：“娘娘別生氣，臣妾不過是就事論事，可不是故意針對娘娘?！?p>　　皇后氣滾滾地?fù)P了揚(yáng)眉毛：“這個(gè)本宮當(dāng)然知道，本宮是皇上欽封的皇后，不管家世如何，皇后就是皇后，鳳凰就是鳳凰，鳳凰不可能是山雞，山雞也休想變成鳳凰。”

　　凌霜笑道：“皇后娘娘這么認(rèn)為，那就再好不過了，希望鳳凰永遠(yuǎn)是那只鳳凰，否則等哪天拔了羽毛，那就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了?！?p>　　從坤寧宮出來，銀鈴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娘娘適才在殿里這番話，可是給了皇后好大的嘲諷?！?p>　　金鈴亦笑道：“娘娘借物喻人，指桑罵槐，這話真的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