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生低谷,系統(tǒng)啟動!
氤氳的水汽繚繞,密集的水珠打在抱著膝蓋坐在瓷磚地面上的人身上,他低垂著頭,腦海里盡是揮之不去的指責。
“你怎么做事的?怎么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你給公司造成了多少損失你知道嗎?你負責?你負責的起嗎?”
“拿著你的東西,滾蛋。”
“蘇哥,你這是老馬失前蹄啊,呵呵?!?p> “蘇哥,我最近手頭也緊,改天再聊?!?p> “抱歉,我們不能錄用你,其實你也應該明白,像你身上背著這么大的污點,沒有哪家公司敢用你。”
“哈哈,蘇先生,你無辜不無辜,這都跟我們無關,請您還是離開吧,保安!”
“你這么大年紀要轉行,有點困難?!?p> “您的借款已逾期十五天……”
“您位于XXX的房子將于本月月底進行公開拍賣……”
“暉光,我們還是分手吧,你這種狀態(tài),給不了我未來,孩子,我會自己去做掉,你不用擔心?!?p> 許許多多的聲音和面孔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仿佛他們就圍在他身邊,對著他指指點點,或是冷漠的嘲笑。光是這樣想想蘇暉光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他黑色的頭發(fā)貼在頭皮上,一縷一縷的,活像是斗敗的公雞。
32歲,一無所有,寄居在父親家,存款為負數(shù),舉債度日。這是他失業(yè)的第2年,一蹶不振,不外如是。
只有在這個狹窄而密閉的地方,他才覺得安全,才是他自己,他才敢去想一想自己的失敗。壓抑的痛苦與被人指責的憤怒匯聚在他的拳頭上。
砰,沉悶的響聲回蕩在狹小的浴室里,一拳一拳又一拳,痛的壓抑,卻不敢嚎啕大哭。
‘叮,格斗輔助系統(tǒng)啟動?!粋€奇怪的聲音響起,蘇暉光四下查看,但他卻自嘲道:“又是幻聽啊。”
洗完澡后,他準時服了一些抗抑郁的藥就離開了家,游蕩在外,也不去找工作,只叼著煙,手里攥著一袋垃圾。
下樓的時候,他碰上了一樓住的老夫婦,他們才剛要進門,看到他時,就一直盯著他看。當他走過他們身邊時,一聲低低的帶著無盡嘲諷與嘆息的哎呀聲響起。
這樣一聲的哎呀,勝過千萬句羞辱,叫他漲紅了臉,簡直無地自容。
樓下還未散去的婦女們揣著手,盯著他看,那視線就像是要把他從里到外的看透,又好像他是什么污染一般。
現(xiàn)在,誰都可以鄙視他,罵他一句窩囊廢。
煙霧繚繞的彩票站里,各種各樣的人擠在里面,眼帶血絲,攥緊了彩票等結果,蘇暉光也是如此,他赤紅著眼,磨著牙齒,如同一個賭上一切的賭徒,而后祈求著幸運之神的光顧。
兌獎結果出來后,他頹然的扔掉一把彩票,被誰撕碎的彩票紛紛揚揚像是滿天的雪花,而他則在落寞中離開彩票店,像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恐怖的債務,讓人喘不過氣,抑郁癥的治療費用也十分高昂。他不僅不能為父親帶來幫助,還無形中增加了他們的負擔。
可是,頹廢和恐懼就跟在他身邊,他恐懼著令人失望,被人指責。
退路?他沒有退路,前進,他無力前進。
沒用的男人,廢物、不孝子、人渣,“?。e說了,別說了!”站在彩票店外的他捂著耳朵,臉色慘白,渾身冷汗涔涔,想要趕走那些揮之不去的謾罵。路過的人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幾乎就要打電話報警抓住這個瘋子。
豈料他瘋狂的奔跑,像頭橫沖直撞的野牛,歪蹌而行。
這奔跑無知無覺,仿佛這樣的奔跑可以逃脫痛苦,可是當他跑到一間酒吧前時,正與里面出來的人撞個正著。
“艸你媽,你瞎啊?”光頭男子被撞的向后倒去,要不是身旁有同伴扶著他,估計就會被撞翻在地。
蘇暉光卻渾不在意,他停下腳步,身上的運動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蒼白、驚恐的臉微微的顫抖,他看著那個人,卻遲遲沒有道歉,而是劇烈的喘息著。
那人露出的胳膊上紋著艷色的花紋,壯碩的身體上還有許多疤痕,雖然不高卻極為厚實,血管沿著手腕跳動著,他目露兇光的扯住蘇暉光的衣領,隨后,他的同伴也紛紛圍攏了過來。
“小子,你瞅啥?撞了人不知道道歉嗎?你媽沒教過你嗎?”
蘇暉光無神的雙眼逐漸聚焦,恐懼與抑郁的負面情緒排山倒海,他覺得只要他停下來,那些雜念就會跟上來,那些謾罵就不會停止。
他伸手拂開那人抓著他衣領的手,隨后轉身就要離開!
光頭表情立刻一變,這小子竟然要跑。“站住,你撞了人還想跑!”冰冷的拳頭迎面而來,蘇暉光卻不閃不避,呆愣愣的硬是接了這一拳頭。
嘭的一聲,蘇暉光被打倒在地,鮮血瞬間就從他的鼻腔里流出,順著嘴唇往下滴,滑入了他牙齒與舌頭之間,沒有味道卻刺得他瞳孔猛縮。痛,痛,這是痛??!
‘叮,能量值+3。’
“媽的,晦氣,個傻B,咱們走。”看到他倒地,那群混混便拋下他準備離開。
一群人正要轉身離開,卻冷不防聽見一句:“站??!”
“你不服是不?”那幾個人轉回身,這才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傻呆呆的人來。
他穿著一套普通的黑色運動服,半長的頭發(fā)貼在頭皮上,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汗臭味兒,像是畜生的那種味道。身高到不算太高,體格也很瘦弱,蒼白的臉看上去就是那種辦公室里的文弱書生、小白臉兒。這種人,就會虛張聲勢,報警、找律師或者放放狠話。
“再打我一拳?!碧K暉光說。
此話一出口,對面的人都笑了。
“哎,這小子真是個傻B啊,還讓我再打他呢?”
“真他媽的神經(jīng)病,別管他。走走走,擼串去?!蹦菐讉€人完全沒有把他的話當真,而是不遺余力的嘲諷恥笑,這時,酒吧門口看熱鬧的人也越聚越多了。
“你打我,快點。”蘇暉光伸手就去拽那欲離開的光頭的衣服,撕拉一聲,本就不結實的工字背心瞬間就裂開了。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之間,那個人的神情也從嘲笑轉為惱怒?!澳闼麐層胁“?!行,行,我滿足你。”說著光頭憤而脫掉了自己破損的背心,露出了后背上那猙獰的惡鬼紋身。
這時圍觀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那猙獰紋身在酒吧門口昏暗的霓虹中格外的恐怖。
人群不知不覺就讓出了一塊空地,光頭沒有二話,猛的揮動拳頭撲了過來,他的步伐不亂,看起來是拳擊的架勢,怒漲的肌肉瞬間發(fā)力,一個重拳就砸向了蘇暉光,毫無意外的,蘇暉光再次被擊倒。
嘭的一下,只一拳就有鮮血迸濺出來,蘇暉光的眼角瞬間腫脹,臉都給打歪了,頓覺頭如斗大,嗡嗡作響,一時周圍的聲音已是聽不見了。
他搖晃踉蹌著,任血流滿前胸,樣子狼狽不堪。可他的雙眼卻開始急速的充血,眼中的光頭已經(jīng)化成了一道血色的人影。
如此慘狀劇痛下,那些揮之不去的聲音自然消失了,他笑了,雪白的牙齒被他的血液染紅,真如一個瘋子。“嘿嘿嘿……再來!”
光頭皺著眉頭,卻不再上前,他覺得眼前的人就是個瘋子。
‘叮,格斗輔助系統(tǒng)充能中……’蘇暉光又聽到了那個奇怪的聲音,可他總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只當做是自己嚴重的抑郁癥導致的。
“你不打了嗎?”蘇暉光此時滿臉是血,可是他的雙眼赤紅,里面如同燃燒著火焰,獰笑著的臉,說不出的詭異。
“艸,祥子,這人肯定精神不好,別打了,趕緊走吧。”
“就是,你看他那樣兒,別沾了晦氣?!彪S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光頭也有些發(fā)憷,便撂下一句狠話道:“我呸,神經(jīng)病。算我倒霉好了?!闭f完就伙同兄弟一起跑了。
此時人群見沒有熱鬧可看,紛紛噓聲散開。蘇暉光則笑著蹲在地上,像一灘爛泥一樣。
人去樓空,分外孤獨。
“哎,你這么扛揍,有沒有興趣當人肉沙包?有錢拿的?!痹谒悄:囊暰€中,出現(xiàn)了一雙腿,有人站在他面前,他抬起頭回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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