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回憶著剛才的對話,發(fā)現(xiàn)了“林淺嶸”這個關(guān)鍵詞。難道是林淺嶸讓這個人來跟我道歉的嗎?那為什么當時的他沒有任何表示?即使是現(xiàn)在的他,對我也只是一般朋友的熱情,哪里會幫我打抱不平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的事情?
但是,好像也只有他,才會促成道歉這件事。他雖然平時對我很有距離感,很冷淡,但是在廣播站值班的時候,也是很耐心很溫和的,從沒有因為我的心不在焉而責怪過我,總是在我無暇顧及廣播站工作的時候,默默承擔起本來屬于我負責的部分。
如果這半年遇到的是個像剛才給我道歉那貨那樣的搭檔,天天給我臉色看,動不動就跳起來罵我,那畫面簡直不敢想!我估計我早就情緒崩潰了吧!畢竟在家就遭遇著這些,在班里還面臨著巨大的競爭壓力,在本打算放松心情的地方再遭遇委屈,那真的就太灰暗無望了。好在,我遇到的是林淺嶸!
想到這里,我打算做一張新年賀卡送給他。我把包書皮用的白色硬紙殼裁成賀卡的大小,借來了金浩斌的五彩圓珠筆,在封面手繪了一只機器貓,旁邊畫上了藍天白云,再寫上“新年快樂”幾個大字,描上彩色花邊,綴上一條小小的彩虹,順便加了幾個小鈴鐺和金元寶,封面就制作好了。
內(nèi)容寫些什么呢?“祝林淺嶸同學新年快樂!”我沒多加思索就寫出了第一行。
“這一年就要過去了,在這辭舊迎新的日子里,我要感謝一下你。
你真的特別帥人品也特別好,在廣播站的這些日子里,你總是非常熱情且耐心的指導(dǎo)我,由于我重心不在廣播站,所以對這里的各種新東西并不上心,你一直都是特別仔細特別認真的幫助我,從來沒有過不耐煩,人真的超好。
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莫如是。我很幸運。
舊的一年對我來說好的不好的都已過去,平時也沒有機會表達我的謝意,在此特別感謝你,感謝生命中有你的出現(xiàn)。愿你新的一年一切都好。元旦快樂!”
揮筆寫完這些,我仔細的讀了好幾遍,確認了沒有什么過分曖昧的詞后,就把賀卡折了起來,貼上了封印膠帶。
什么時候送給他呢?我像懷里揣著一只兔子一樣興奮又忐忑起來。他看到后會開心嗎?會喜歡嗎?還是只是當作普通的過年賀卡一樣,看過就扔掉了?好希望他能珍藏起來??!
我跑到十七班的教室,托路過的同學把他叫出來??吹剿⑿χ叱鰜?,站到我面前看著我,問我怎么了,我突然羞澀的只會傻笑,不會說話了。
為了避免尷尬,我雙手舉起新年賀卡,遞到他胸前。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東西,又看了看我,接了過去。
“新年快樂!”我微笑著,心臟突然砰砰作響。
“謝謝!”林淺嶸好似也羞澀的笑著。
我們對視了一眼,我突然哈哈兩聲,略尷尬的說出了“回家了再看呀”這句。
“嗯?!彼搽[藏起害羞的表情,放松笑起來。
“那我先走了!”我抿起嘴巴,怕他看到我過分的興奮勁兒,逃也似的跑回了教室。
晚上回到家,看到了林淺嶸的QQ頭像一直在閃爍。點開他的留言,發(fā)現(xiàn)只有“無地自容”四個字。
這是他看到我的賀卡后的反應(yīng)么?為什么是這四個字?他是害羞了么?哈哈哈,他好愛害羞??!
我回他:“不用。你值得這些?!?p> 沒有收到回應(yīng),我就下線了。給媽媽打電話說了“新年快樂”,就休息了。
元旦這天,我收到了林淺嶸的回復(fù):“那句詩,我查了一下,是特別能喝特別帥的意思么?”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意思!”我開心的回他,“這兩句前面還有一句,完整的是‘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姣如玉樹臨風前’。”
“哈哈!”林淺嶸回我,并配了一個嬌羞的表情包。
我在屏幕這頭偷偷笑。他會喜歡這首詩的,肯定會的!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特別喜歡機器貓的?”他接著又來了一條信息。
我之前不知道他喜歡機器貓啊,不過我現(xiàn)在知道了!我又新知道了一個他的愛好!我回復(fù)給他幾個笑臉的表情。他說要去忙了,我就下線了。新年的第一天,因為收到了他的信息而變得格外美好。
爸爸終于休假一天,帶著我們幾個去商場逛逛。劉雪蓮看到櫥窗就拉著爸爸往里走,我和王雨飛不太喜歡逛衣服,就打算去肯德基等他倆。下電梯的時候,迎面走來幾個穿紅色中長外套的男生,我的眼睛瞬間不聽使換,把他們挨個兒看了一個遍。雖然知道不可能這么巧合,但是還是會覺得有點失落。我期待的那個紅衣少年,他此時此刻在忙著什么呢?
“姐你在瞎看什么呢?”王雨飛問。
“沒啥?!蔽亿s緊收回視線。沒等走到肯德基門口,我發(fā)現(xiàn)了一條印有機器貓圖案的白色牛仔短裙,立馬跑進去試。這裙子光腿穿特別好看,但由于現(xiàn)在是冬天,穿這個裙子需要兩層厚厚的打底褲才不至于凍腿,我考慮了一下,想著還是咬牙買了吧,然后穿給他看,多好!
我打算等著一會兒爸爸下來了跟他說我想買這條裙子。王雨飛突然問我:“你不喜歡這個裙子干嘛試來試去這么久?”
“我喜歡啊,一會兒我爸下來就讓他給我買?!蔽野姿谎邸?p> 沒想到的是,他抓起裙子問我是不是這個碼,我說是,然后他就拿著去了收銀臺。
“你有錢結(jié)賬?”我驚訝的看著他。
“剛才你爸給我們?nèi)タ系禄詵|西的錢,剛好夠這條裙子的。我是好心,以我對我媽的了解,她要是看到你要買這么貴的衣服,還就這么丁點兒布料,她會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勸退你的!”王雨飛嬉皮笑臉的說。
“你還真了解她??!”我回。
“你不知道吧,我之前有個堂妹,大過年的,因為穿的新衣服太素凈了,被她說哭了。說她沒眼光瞎花錢。”王雨飛用見怪不怪的語氣說。
“她這樣你也不勸勸她???別人會不喜歡她的!”我問。
“勸過了,她才不覺得自己不好呢!她只會覺得自己是一片好心!而且,當時那件事,其他人也只當是小孩子小心眼了?!蓖跤觑w一邊拿起結(jié)完賬的衣服,一邊說。
“很少有你這樣不向著親媽說話的!”我調(diào)侃他。
“我從小不是在他身邊長大的,也是這兩年才和她同住在一起的。所以,我對你去年半年在家的日子表示深深的同情!”他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
“你是親兒子,他對你比對給我應(yīng)該好多了吧!”我追問。
“肯定比你好,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我們就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啊!”他把衣服遞給我。
“額……好吧!”我接過紙袋,先去了肯德基,他去找爸爸和劉雪蓮過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