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回來,而是回不來了,這兒的人都死光了?!逼吖f道。
“全死了!”楊寧驚訝極了,“是瘟疫嗎?”
“是戰(zhàn)爭!”七公停下腳步,嚴肅地盯著楊寧,又重復了一遍,“是戰(zhàn)爭?!?p> 楊寧被七公突然認真的眼神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西域自然條件惡劣,他們覬覦我們富庶的土地已有經(jīng)年,終于有一年西域七國聯(lián)合起來攻打我們宋國,我們宋國雖然邊境都布有防軍,可是這么多年來各級官員養(yǎng)尊處優(yōu),邊境防線竟然不堪一擊,七國軍隊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就連這片近在內陸的小村莊都不能免遭他們的荼毒?!逼吖樕媳M是悲憤之色,雙手指著眼前的這片荒涼痛斥道:“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些破敗的村莊就是他們的罪證,當時的宋國可謂是國破山河,后來江湖人士齊齊出動,以六大派為首,聯(lián)手扛敵,終于將這些侵略者趕回了西域,由于當年這七國破釜沉舟,傾巢出動,戰(zhàn)敗之后一蹶不振,有些小國聽說早已滅亡,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惜,我晚出生了幾十年,不然一定征戰(zhàn)前線,砍下這些侵略者的腦袋。”
楊寧被七公的神情語氣所感染,也不禁覺得體內熱血沸騰,感慨道:“雖然沒能征戰(zhàn)沙場,不過能遇到現(xiàn)在這樣的和平年代也是極幸運的。”
“居安思危,豈能掉以輕心。”七公教訓道,“當年戰(zhàn)后,我大宋皇上警醒國家武力的重要,強訓軍隊,并從六大派里選拔人才補入軍隊擔任要職,這么些年來,我大宋國昌武盛,沒有任何國家敢來尋釁滋事?!逼吖湴琳f道。
“七公!”前面突然有人叫道。
楊寧一看,跟著七公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座祠堂前面,門口坐著三四個小叫花油手油面地啃著燒雞,看到七公的身影都趕緊站了起來。
“都坐下吃吧,小狗子,你過來?!逼吖珟е鴹顚帍街毕蚶锩孀呷ァ?p> 剛才叫七公的那名小子左手拎著燒雞,右手在身上擦了擦,跟在楊寧身后跑了進來。
這祠堂里面已經(jīng)被簡單的打掃干凈,靈牌上蛛網(wǎng)遍布,地上桌上倒是干干凈凈,桌上兩只燒雞,兩盤小菜,兩副碗筷,兩小壺酒,也不知道這些小叫花子們從哪弄來的。
“楊寧,你先坐著歇會,我和他囑咐兩句?!逼吖驯持暮J和包放在桌旁,和小狗子走到一邊去了。
楊寧知道七公在處理事情,為了避嫌,也并不往那邊瞧去,心想看七公這地位,八成是丐幫的長老之類的。
七公與小狗子靠在一起,低聲囑咐著,讓他去一趟真遠鏢局,期間小狗子看了楊寧幾眼,又和七公說了幾句,就一溜煙跑出去了。
“七公,這酒沒味兒啊?!睏顚幣c七公各飲一杯后故作嫌棄道。
“小東西,是不是想吃老叫花子葫蘆里的酒啊?!逼吖αR道。
“嘿嘿,七公,你這酒任誰嘗一口可不得使勁惦記著?!睏顚庢移ばδ樀?。
“嘿嘿,好東西嘗的多了也就尋常了,只有現(xiàn)在求而不得,過去曾經(jīng)擁有,才能永遠記得它的美味,小家伙,你還年輕,得有點耐性才行,這世上的誘惑可比這美酒大的多了?!逼吖m然嚼著雞腿,一臉貪吃的模樣,可說的話卻像是長輩的關懷與教育。
“七公?!睏顚幫嶂^看著七公,“恕我不敬啊,我覺得你特像我的長輩,常常聊著天就冒出一兩句人生哲理,可我也能感受到你真誠的關心,七公,你不會真是我家親戚吧?!?p> 楊寧心里奇怪這個七公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兩人相識也沒幾個時辰,自己只是請他喝了三大碗粗茶而已,一路同行是因為自己惦記著他葫蘆里的酒,沒理由啊,難道自己真是和蘇乞兒一般有著天生當乞丐的氣質和才華?
“怎么?不是親戚就不能教訓你?嫌煩了?”七公微瞇著眼睛并未回答楊寧的疑問。
“七公,你是不是想讓我加入丐幫?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丐幫的吧?”楊寧忍不住問道。
想不到七公聽聞此言哈哈大笑起來,用臟兮兮的衣袖擦了下眼角的眼淚說道:“傻子都看得出我是丐幫的,不過你照照鏡子,就你這副小俊臉的模樣,有什么資本加入到我丐幫???”
楊寧嘿嘿傻笑著,這還是頭一回被一個叫花子夸自己長得帥,雖然沒有乞丐的氣質和才華,不過好像聽了也并不難過,反而還很開心呢。
“你不用想太多,老叫花子對你沒惡意,覺得你是個可塑之才,老叫花確實想用你,對你有些安排,不過具體哪一個層次還是未知,等等再說吧,先填飽肚子,來,吃,吃。”七公簡單說道,并未解釋太多,讓楊寧覺得更好奇了,不過七公不說,他也沒辦法,但好歹知道七公確實有事瞞著自己,聽口氣自己倒像在給自己找工作。
“七公,我就想浪跡江湖,逍遙快活,喝喝酒、吃吃肉、沒事再切磋切磋武功,就心滿意足了?!睏顚庢倚Φ馈?p> 七公聽完重重將酒碗摔下,收斂笑容,問道:“你今年歲幾何?”
“二十三?!睏顚幰娖吖嫔嵵兀南乱粍C。
七公啪地用力拍了下桌子,力道之大,把酒碗都震翻了,怒斥道:“你這年紀,擁有一身難得的好武功,應當有所作為,大展鴻鵠之志,你倒好,不思捐志報國,卻整日同那些窮酸秀才一般只想著縱情江湖,吃喝玩樂,我大宋國倘若個個如你一般,豈不是又要重回受人欺凌,民不聊生的年代?!?p> 楊寧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大宋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不過這個年代和自己的世界里也多少有些相似,加上七公這頓痛心疾首地怒斥,也不禁讓楊寧心生慚愧,忽生一股報國投身的壯志。
“七公,我知道錯了,你消消氣。”楊寧給七公端正酒碗,斟滿酒賠罪道:“七公教訓的是,我這等年紀,確實應該想著為國效力,而不該貪圖個人享受,七公警醒的是,來,七公,我敬你一杯。”
七公見楊寧態(tài)度誠懇,怒氣微消,端起酒碗與楊寧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