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fā)生在墨白賭色子連續(xù)贏了半個月之后,一群人不請自來。
“你們這是干什么?”
眼看滿屋狼藉,墨白指著進門就到處亂翻的一伙藍衣太監(jiān),厲聲質問。
最后進來的是一個威風颯颯的紅衣黑帶太監(jiān),光潔下巴高仰,高冷蔑視地將墨白房間環(huán)顧一圈。其身后,還哈腰跟著被墨白贏了三月銀錢的茍四,“古爺,就是他,就是這小子!”
“喲,原來是‘狗兄’?。 ?p> 不著痕跡將紅衣黑帶太監(jiān)的裝扮掃進眼底,墨白的態(tài)度當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賠笑:“你若是心疼那些輸?shù)舻你y錢,就跟兄弟說一聲,又何必帶這位爺來砸場子?咱們大家往后還得互相幫襯,撕破臉皮就生硬了不是?”
靠!
紅衣黑帶,這么高的段位!
心里咯噔一聲,墨白不顧身上明晃晃的新衣服,匆忙跪地磕頭如搗蒜,“小的有眼無珠,小的有眼無珠……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因為小的污了您眼吶……”
真不是她慫!實在是她這一身黃衣行頭,沒法跟人家那紅衣黑帶相提并論。
差距?
現(xiàn)代的跆拳道段位知道吧,這東門王朝的太監(jiān)段位基本就這么著了。她義父在后宮摸爬滾打大半輩子,又累又苦又是送禮的,也才爬到綠衣段位。他爺倆加起來也就一盤黃花菜,都不夠人家食物鏈頂端塞牙縫的……
墨白畢恭畢敬跪在地上,眼珠轉得飛快。
這個狗四,怎么和大太監(jiān)夙離的親信扯上關系了?
穿越到東門王朝,廝混在太監(jiān)堆里,墨白摸爬滾打總結出生存之道——不能得罪太監(jiān),得罪太監(jiān)但不能得罪小肚雞腸的太監(jiān),得罪小肚雞腸的太監(jiān)也萬萬不能得罪東廠的太監(jiān)。
要知道這東廠的主子,把持朝政的第一大太監(jiān)夙離,一席黑衣錦緞橫霸前朝后宮,幾乎不能用“恐怖”二字來形容……好聽點是此人愛惜羽毛,極其護短;直白點就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古頭,找到了!”
就在墨白大汗涔涔,心底“咚咚咚”發(fā)緊之時,一個藍衣太監(jiān)自后院抱著她的贏錢法寶——小黃走了出來,興奮邀功。
墨白雙腿猛地一軟,緊張咽了口唾沫,難道……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
小黃是她半月前撿到的一只小黃狗,說是撿,其實是不請自來。這狗鼻子特靈,聞著她燉肉的香味就竄到了廚房,趕都趕不走。后來,她就干脆往色子里塞了干肉末,跟茍四他們賭哪個碗底下色子多。
自此牽著小黃狗,打遍后宮無敵手……
“走!”
紅衣黑帶太監(jiān)漠然一甩衣袖,抬腳出門。臨走前掃過跪在地上的明黃身形,語氣淡淡:“賜他個全尸?!?p> “是!”
納尼?
要賜死她搖錢狗?!
根本沒有意識到小黃地位比自己還高出一層樓的墨白,雙眼霍然睜大,心里憤恨唾罵:這伙人怎么如此慘絕人寰?竟然連只狗都不放過!
“哎喲喂,我可親可敬的古爺啊,您何苦跟只狗過不去?”
墨白突然躥了出去,像抱著搖錢樹一樣死死抱住了托著小黃的藍衣太監(jiān)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往上抹:“小黃它不懂事,一切都是小的主意,您要打要罵沖小的來,可千萬別讓一只狗氣壞了身子!”
一邊聲淚俱下,一邊趁人不備從懷里掏出一粒牛肉干,悄無聲息往遠一扔。小黃見狀,當即從藍衣太監(jiān)懷里跳了下去,追著牛肉干一路遠去。
古南見她對狗還算上心,加之狗又喜歡吃她做的食物,遂擅自做主連人帶狗一齊扛回了西月宮——夙離居所。
被關在柴房的墨白,根本未意識到自己小命如今全系在一條狗身上,更恍然不知嗜血殺伐的夙離已徐徐來至柴房門外。那一襲黑衣錦緞如幽邃暗夜,身材欣長,鳳眸凜冽。
“吃吧,最后一頓牛肉干。往后啊……白菜豆腐都是好的。”語氣哀戚,墨白摸著正忘我吃牛肉干的小黃的頭,喟然慨嘆:“奴隸主果然都把奴隸當牲口看吶——我是牲口,你是畜生,咱倆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門外,夙離的陰森俊臉上一抹鬼厲笑意飛快閃過,幽幽開口:“將他和牧忠關上半月,伙食一律換成……白菜豆腐?!?p> 古南小心翼翼諫言:“爵爺,牧忠它哪里吃得慣白菜豆腐?”
“爺念它是條狗!”夙離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冷目沉聲:“這是它背叛爺?shù)南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