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俠官道

青牛堂上

俠官道 門前黃鴨 2128 2019-07-12 23:19:54

  長須老者見兩位互相打過招呼,走至中間說道:“都坐都坐,地方小,還請別在意。”

  從外面看一個不大的院子,錯落有致落著幾間茅屋。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三人所在的乃是正屋,進(jìn)門看去,‘青牛堂’大匾橫掛正中央,下方青幔屏風(fēng)迎門而立,紅木正塌端然前立,兩側(cè)略帶銅銹的青銅尺高油燈顯得有些年頭;客榻分立東西兩頭,剛剛起身的武遇春此前便坐在東頭客榻。

  長須老者招呼兩人重新落座,自己則撇開袍子,盤腿坐于正塌之上,出口言道:“小年,這位武兄弟乃近些年來江中幾州聲名鵲起的年輕俊杰,同輩之中亦屬佼佼者,一手陽春狂刀更是受到江中幾個門派掌門的大力推崇,十分了得?!?p>  武遇春聞言,抱拳答道:“華堂主謬贊,區(qū)區(qū)功夫不足掛齒。功夫再高不過是傷人性命的歹毒手段,您妙手仁心方才是世間大道?!?p>  長者擺擺手:“我華容不過幸受家父愚教,習(xí)得幾手治病方子,憑此救了些人命,換得青牛堂在江中一帶所負(fù)之虛名。”

  武遇春言道:“華先生及青牛堂所負(fù)怎可謂之虛名?如有人這么說,我武某第一個站出來。”

  遮面少年坐于武遇春對面,兩人言語往來不為所動,安心品茶。

  這自稱華容的長須老者話鋒一轉(zhuǎn):“話說回來,武兄昨日引來的仁兄所受之傷極重,雙臂盡失,若不是其內(nèi)力深厚無比,怕是早沒了性命?!?p>  武遇春再次站起身子,躬身說道:“勞請華先生能施于圣手,這可關(guān)系到劫船一案的真正元兇?”

  “哦?真正元兇?”華容輕聲說道,抬頭望了一眼已將茶杯放下矚目而視的劉年,“我聽聞來往客商說道,事發(fā)后一日那群劫船的匪人已經(jīng)被蘇陽城主緝拿歸案并于蘇陽城門口斬首示眾,照你這么說來,這件事情背后莫不是還有隱情?”

  “有無隱情我說不上,但是肯定的是有一人,絕對沒有捉拿歸案?!蔽溆龃赫曊f道。

  華容探掌捋過白須,略帶深意的瞄了一眼他口中的青年俊杰,疑聲說道:“武兄口中所指是不是將隔壁屋躺著那位仁兄重傷之人?”

  武遇春嘆道:“大師不僅醫(yī)術(shù)了得,料事也當(dāng)是入神幾分?!?p>  華容笑道:“過獎過獎,運氣罷了?!?p>  “那日前夜,我與紫霞門陳瀟約在江心比武,可他卻有心不敵,我是失手將其打落江中,心中料想他既然是有心不敵,應(yīng)該有苦難言,心中雖是懊惱便不再過問。”

  “隔日,我在江邊茶館喝茶,瞧見江中渡船停在江心甚久,舉目而視只瞧得原是被水賊所劫,力所不逮,跨江而行非吾輩能為,只能眼睜睜見那船上眾人被一次屠戮,尸首亂棄于江中?!?p>  華容看了一眼劉年,開口說道:“難為武兄了,這種見人喪命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我作為一個醫(yī)者,更能體味半分,還請不必自責(zé)?!?p>  武遇春擺擺手說道:“我當(dāng)時心中甚是焦急,提刀便追向岸邊,若渡船第一時間靠岸,或者哪怕再近岸半分,便打算第一時間上去始于援手?!?p>  “那些水賊將船上眾人幾乎殺了個干干凈凈,只余下兩三個人,然后開船逆流而上?!?p>  劉年放下茶杯,緊緊盯著這武遇春的臉頰,輕聲問道:“你可知剩下幾人都是何模樣?!?p>  “云里渡每日江心都會有濃霧,我能瞧見便已是不易,實在是看不清容貌與所著衣物,只能大概知曉那是個人罷了?!?p>  劉年微微言道:“不好意思?!?p>  “沒事?!蔽溆龃核室恍Γ^續(xù)說道,“見渡船沒有靠岸的跡象,我只得沿江岸奔襲,雖然在曾苦練腳上功夫,即便渡船逆流而上,仍是沒能趕上,只得一邊搜尋渡船蹤跡以免水賊靠岸后棄船而逃,另一邊則繼續(xù)向上游奔襲?!?p>  “就這樣連休息帶趕路,終于入夜后在斷魂口一帶瞧見了渡船?!?p>  華容輕輕咦了一聲:“這斷魂口水流湍急,這群歹人為何要選在這個地方停船呢?”

  “我當(dāng)時也心存疑慮,四下無人便悄悄登船察看,船上空無一人,甲板上處處是驚心的紅色血跡,少了江中濕氣浸潤,血跡已干,想必靠岸有些時辰了?!蔽鋵ご盒⌒囊硪淼卣f道,生怕漏了各中情節(jié)。

  “在船上望去,灌木深處似乎有火光,在我印象中斷魂口乃了無人煙之地,怎會來的火光,并且火光是在灌木林的深處,想必是有些秘密,我便順著灌木摸黑前行?!?p>  華容趕忙問道:“武兄弟是否瞧見了什么?”

  “火光之地本是一校場,場中僅有兩人在打斗,并且一人已被打倒在地?!?p>  “是否是隔壁屋中的那位兄臺?!比A容問道。

  “正是。帶我瞧清場中狀況,這位兄臺已經(jīng)被扯去雙臂,整個人也只剩下半口氣?!蔽鋵ご和塘送炭谒?,似乎心有余悸,“場中兩人武功之高實屬罕見,但另一人明顯更勝一籌,電光火石之間便將那位兄臺擊倒在地,說了些師兄師弟之類的雜言碎語?!?p>  “出手之凌厲,我躲在灌木叢中瞧得是一清二楚,身背冒汗。但即便如此,此人可能是整個船上唯一活下來的人,也是唯一可能知道這群匪人真正的背后主使是誰的人?!?p>  “所以你就將他救了下來?”坐在一旁許久沒有發(fā)話的劉年突然開口說道。

  武尋春答道:“沒錯。我略施小計將場中之人調(diào)離,然后提起被打到的那位兄臺閃身離開,所幸余下那人沒有追上來,如我想若是那人執(zhí)意要追,今日怕是沒有站在二位面前說話的機(jī)會了?!?p>  “既然有喪命可能,為何還要出手救人?”劉年說話間瞧向了正襟危坐的華容。

  華容與其目光相觸,搖搖頭說道:“天降大任于斯人,筋骨需勞,而習(xí)武之身較于常人定是矯健數(shù)倍乃至數(shù)十倍,此所謂筋骨已勞。”

  “既然筋骨已勞,天降大任則無法置之不顧,救人一命難道還不算天降大任?”

  武遇春聽聞連連點頭,對劉年說道:“小兄弟我見你年歲不大,待你年歲漸長,定會明白其中道理。”

  劉年似乎陷入沉思,手指頭不停地叩擊著案板。

  臉上一疼,他其實是懂的。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