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輛馬車乘風前進,在引路人的接引下,一路朝預定的地點而去。
姜洋在車上一直沒有露頭,也沒人在意她,不管是倭人還是漢人,只顧埋頭趕路。
天氣還算清爽,沒有下雨,烈陽被陰云遮住,吹著涼爽的微風。
不知何時,耳邊傳來了一片人聲,大多都是對魏使指指點點,姜洋掀開布簾一角,發(fā)現(xiàn)馬車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進了一處軍營,正在休息的倭人軍漢都在好奇的打量著馬車。
旁邊,都市牛利打馬過來,隔著馬車,他說道:“這些都是我國各大家主的部隊駐防地?!?p> 向遠處望去,姜洋果然看到了各色各樣的旗幟,有祥云旗,有太陽旗,也有缺月旗,總之都是一些她根本不認識的旗幟。
傳聞中的邪馬臺,其實是各大家主尊卑彌呼為女王,倒是像極了春秋戰(zhàn)國時的華夏。
不光是邪馬臺這樣,就連他們的敵人——狗奴國,同樣也是這種政體,狗奴國的國主名為卑彌弓呼。
說起來就一句話,緣,妙不可言,狗奴國的國王卑彌弓呼是邪馬臺女王卑彌呼的親哥哥,兄妹倆打成了一鍋粥。
魏書上沒這么說,這是星偷偷告訴她的,屬于密不外傳的辛密。
馬車穿過軍營,并未受到任何阻攔,都市牛利在這里停下了,他說如果魏使頒詔時發(fā)生任何意外,他將率領(lǐng)軍隊前往馳援,請魏使不可戀戰(zhàn),速速退回到邪馬臺的國土內(nèi)即可。
都市牛利離隊后,難升米接替了他的任務(wù),從姜洋進入個人試煉任務(wù),這個人就一直與她前進,魏書中相關(guān)內(nèi)容也不過百十字,實在讓姜洋感嘆。
午后,魏使一行人終于抵達了與狗奴國會面的地點,雙方都帶著一定的兵馬,守在各自的場地。
姜洋在車上休息了很久,下馬車時,依舊覺得很疲憊,沿途道路的顛簸讓她感到精疲力竭,還是強打著精神站在身穿官袍的張政身后,她發(fā)現(xiàn)張政的狀態(tài)也欠佳,一路舟車勞頓,費神費力。
“來著可是魏國使臣?”
聽著對面狗奴國官員的措辭,姜洋微微皺眉,這不像是面對天朝上使的口氣。
旁邊一名文官高喝道:“放肆!爾等區(qū)區(qū)小國,怎敢蔑視上使?!”
姜洋一臉茫然,根本就用不著她翻譯,狗奴國官員操著一口中原官話,還是洛陽口音。
見鬼了……
難升米開口道:“天朝上使在此,你等有無尊卑?!”
姜洋快崩潰了,難升米也是講著一口漢話。
狗奴國官員冷笑道:“邪馬臺國是魏國的藩屬國,我國可不是!”
姜洋深深吸了口氣,這不像是接招談和的意思,狗奴國對魏國輕蔑,對邪馬臺有強烈的敵意,而張政至今沒有說話,雙方就像吃了火藥一樣,一個火星恐怕當場能爆炸。
“張大人!”
姜洋上前半步,在張政身后喊了一句。
狗奴國官員微微抬起下巴,斜著眼看了張政一眼,諷刺道:“連話都說不出口,魏國都是你們這些孬種?!”
這就是當場抽人耳光了,在場的幾名文官都氣的面色通紅,就差上去揪著拳打腳踢。
(不對,張政不是這樣的人,堂堂魏國被侮辱了還能不還手?)
姜洋目光閃動,腳后跟不動聲色的向后挪動了一點,讓開一個身位,她看到個人面板里,探索視覺變成了灰色,無法啟動,狀態(tài)欄除了一直在生效的“鉤指誓約”外,多了一條信息:
附近存在至少一名探索者強度的敵方單位,你的感知受到干擾,探索視覺被壓制。
?。ㄌ剿髡呤鞘裁??)
“探索者為評判契約者實力強弱的階位稱號,一階為適能者,二階為探索者,以此類推?!?p> 姜洋忽的想起,當初跟喬瑋進入閃耀世界的契約者大廳時,有人看到他們,不屑的稱他們?yōu)椴锁B適能者。
?。ㄋ赃@就是等級壓制了?)
姜洋醒悟過來,自己這些人,怕是一頭扎進別人的口袋了。
她警惕的抬起頭,看向?qū)γ婀放珖淖o衛(wèi),人數(shù)并不比自己這一方面多,武器裝備兩國相差無幾,除了不停挑釁的官員外,她也沒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想到這里,她開口道:“張大人忽感不適,改日再談!”
“哼!”
狗奴國官員轉(zhuǎn)身就走,根本不做停留,三名文官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姜洋,又從張政的身上掃過,什么都沒說,同樣轉(zhuǎn)身離開。
?。ǜ粚α?,劉惜君只是一個九譯令,不入流的官職,擅自開口打斷了頒詔的進程,連個出言不遜的人都沒有?)
難升米臉色難看,嘆了口氣,看著前方屹立不動的張政,說道:“上使大人今天怎么了?”
姜洋搖搖頭,她伸手去抓張政的袖子,結(jié)果只摸到了一張惟妙惟肖的紙人,張政從她面前消失了!
“什么?!”
姜洋當場失聲,她看著手中的巴掌大的紙人,心中泛起了陣陣不安,急忙將紙人丟在地上,立刻后退。
不光是她一個人被震住了,就連身邊的文官們都是一片嘩然。
“紙人?張政大人在何處?”
“這是什么妖術(shù)?!”
“怎么會這樣?!”
這時,張政所乘坐的那輛馬車緩緩上前,一個頎長的身影掀開布簾,鉆出了車廂,站在馬車上,平靜的說道:“諸位莫慌。”
這不是張政又是誰?
姜洋看著不遠處的那張紙人,無火自燃,一縷碧綠的火苗,將紙人燒成了一抹黑灰,風一吹,灰飛煙滅。
?。ㄟ@是道術(shù)!三國時期的道術(shù)!)
姜洋眼神凝重,她對道術(shù)的了解僅僅停留在幾百年之后的乾唐。
那時她離開了歐洲,前往東方游歷,而乾唐時期的東方,佛盛道衰,寺廟代替了道觀,和尚走上街頭,道士歸隱深山,她能了解的道術(shù)也僅僅是純陽一脈而已,知曉傀儡類道術(shù)驅(qū)動的核心是什么。
一個活人的魂魄。
木人,土偶,紙人,都是這樣。
因此到了乾唐時期,傀儡型道術(shù),基本上被廢棄了。
可眼下,張政用出了一手紙人,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