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
曲巖一個人在公園坐了半天,也沒理出點頭緒。
回去時,都快到下午工作時間。同事奇怪問她去了哪里,“院長一直找你,可能飯都沒吃。”
啊,手機調(diào)了靜音,打給她的電話沒聽見。
辦公室里,明朗果然在擺弄手機,面前兩個盒飯袋子都沒解開。
“你去哪了?”進門就問。
“去稅務(wù)局,排隊的人有點多。”她隨口撒謊。
“電話怎么不接?”
“昨晚咱倆看電影調(diào)了靜音,忘調(diào)回來了,這飯是給我留的嗎?餓死了!”到底是在撒謊,曲巖忙著岔開話題。
他倒是沒再多問,趕緊幫忙拆盒飯。
還記得剛跟明朗在一起時,某次沒接到他電話,他就敏感的各種找事兒。其實也沒過去多久,他已經(jīng)比之前變好太多了。
如果舊事重提,會不會刺激他再變回從前?
所以今天的事不能告訴明朗,至少現(xiàn)在不能。
萬一那個女人一去不復(fù)返,告訴他有什么用?就算跟明澤宗對質(zhì),人家是會信明朗還是會信她?
肯定都不會信,搞不好還會被某些人抓把柄,說他倆合伙想騙家產(chǎn)!
雖然曲巖沒經(jīng)歷過豪門的爭斗,宮斗劇總是看過的。
就這樣,她把事情壓了下來。
不說又是另一種痛苦。
曲巖知道,明朗媽媽當(dāng)年做的事,一直是他心里很大的節(jié)。他為媽媽插足別人感情感到恥辱,更為她“貪婪”害的明家損失巨大感到自責(zé)。
他覺得他跟媽媽都是施害者,所以就算父親對他不好,那個女人和兒子欺負(fù)他,他也覺得自己是活該的,沒底氣抗?fàn)帯?p> 現(xiàn)在雖說是放下了,不再去想以前的事,其實內(nèi)心還是委委屈屈。
假如保姆阿姨一去不回,她又守著秘密不說,明朗豈不是一輩子都活在被冤枉中?
這么做不對。
那么做也不對。
到底讓她怎么做!
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她一著急就開始牙疼。
現(xiàn)在方便了,明院長親自為她診治,躺在治療椅上他只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頭說:“你最近有什么煩心事嗎?”
“怎么了?”
“牙齦都腫了,牙齒沒看出什么問題,上火了吧?”
是個厲害的醫(yī)生。
曲巖坐起來,拿出一副可憐樣,問:“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今天下午……只有一個預(yù)約的患者,怎么了?”
“你能帶我去你媽媽的墓地看看嗎?”
明朗一怔,開始慢慢收拾治療器具,沒有回答她。
“不方便嗎?”
“我自己都好幾年沒去了。”
“那是你媽媽,你怎么能這樣!”
“干嘛要去墓地?”
“我——”曲巖被逼又隨口扯謊,“我夢見她了,沒看清長什么樣,反正就是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去看她?!?p> 明朗的神情像被嚇到。
“真的假的?”
“真的,而且我一起床就開始牙疼,說不定是你媽媽怪我才疼的?!?p> 對一個醫(yī)生裝神弄鬼不明智,但醫(yī)生也有不理智的時候。
明朗明顯信了。
“我大概三點就能結(jié)束,你等我一下?!?p> 近黃昏時到了墓園。
這墓園應(yīng)該是很貴的墓園吧,每一個墓都修的很氣派,如果普通的墓園算民宅,這里就是別墅。
明朗媽媽的墓在靠里的一個角落,四周都種著松柏。
墓碑打掃的很干凈,而且玻璃罩里還擺著鮮花。
是鮮花,不是塑料花。
“有人來看過她啊。”
從進了墓園,明朗的情緒就很低落,現(xiàn)在更是顯得陰郁。
曲巖主動牽了他的手,“你別這樣,人死為大,過去的事就過去了?!?p> 他呼了一口很深的氣。
“花是我讓人送的,每周都會換新?!?p> 不來祭拜,不代表忘記,越是敏感的人可能越重情吧。
曲巖把自己帶來的鮮花擺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