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所長有些不好意思，“這才剛來，就讓你遇到這么大的事，我看你還是回去歇歇吧，明天再過來。”
回去干什么呢，已經(jīng)注定是個無眠夜了。
顧璟言搖搖頭，他心情極度低落，多說一句話都覺著累。盧厚新見他堅持便也沒再多說，又留了兩個警員守夜，就帶其他人先離開了。
這個案子出了岔頭，還不知道會不會受處分，他想安安穩(wěn)穩(wěn)退個休的愿望就這么難呢！
顧曉被安排在單獨的病房，門口有兩個警察守著。
顧璟言在門口來回徘徊，想進又不敢進，不進又忍不住。
“小顧，你認識這個女孩嗎？”守門的同事好奇地問。做警察嘛，受傷的事情見的太多了，這位新來的顧警官會不會顯得太揪心了點？
不過雖然問了這樣的問題，其實心里不信他認識，才來不到一天能認識什么人。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點了下頭。
“你真認識？”
他的頭發(fā)都是小姑娘給剪的，應(yīng)該算認識吧。
顧璟言控制不住去想從白天到深夜發(fā)生的一連串的事，明明有那么多破綻，明明她一次次釋放求救信號，為什么他就蠢的沒有立即反應(yīng)過來！
本想安頓下來之后就查查她的家庭是不是有問題，就這一個等，讓悲劇無可挽回。
值班護士推著換藥的車子進了病房，不一會重新出來時對門口的警察說：“患者醒了?！?p> 顧璟言趕緊跟了進去。
顧曉睜著眼睛直勾勾瞅著天花板，眼皮都不眨一下，也不肯看一眼走到床邊的人。
“別害怕，沒事了?！边@樣的安慰當(dāng)然很蒼白。
她沒有反應(yīng)，青澀的臉上有著不該屬于這個年紀(jì)的麻木。
“顧曉——”
“我媽死了?！彼従忁D(zhuǎn)過頭，濕紅的大眼睛瞅著床邊有些無措的男人，“我為什么還活著？”
“你活著是不幸中的萬幸！壞人哥哥幫你繩之以法，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
顧曉嘴角微挑，露出的確不是欣慰的笑，更像是嘲諷。
“你救不了我，我肯定會死?！彼闷届o的語氣，把本就可怕的事說的更可怕。
而這句話對顧璟言來說，又尤其的刺耳。
“假如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能救你，那個人也肯定是我！”
他的話說得很用力，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讓顧曉死水般的眼里又泛出些光來。
“你怎么救我？”
“我是警察啊，任何想傷害你的壞人我都不會放過他！”
女孩兒又笑了，可還不是欣慰的笑，而是——苦笑？
笑過之后她就閉上了眼睛，任由清亮的淚珠順著眼角又流了一會兒，再度昏昏睡去。
顧璟言本就不善言辭，而且這種時候的傷痛也不是靠語言能撫慰的，所以沒再開口，只是拖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繼續(xù)守著。
第二天一早，黎嶺縣公安局派了人過來，開始問話調(diào)查。問話的時候顧璟言本想旁聽，沒被允許，他只得囑咐工作組的人多關(guān)照小姑娘的情緒。
沒一會兒，所長來電話，上頭要針對這個案子開會，跟案件相關(guān)的人必須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