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將軍府已經(jīng)亂作一團,所有人圍著那兩具尸體,不知所措,而向北還在醫(yī)院。
“先去稟報將軍吧,這么放著也不是辦法?!逼渲幸粋€婢女站在尸體旁邊說道,而其他人都躲的遠遠的,看都不敢看一眼。
向北的副手面色凝重地點點頭,這分明是南城的人做的,短短幾日,他們竟查的如此清楚,看來將軍是遇到勁敵了。
“依云,你去拿飯菜,隨我一起去見將軍。”
“好?!?p> 那兩具尸體放的實在是過于明顯,因此不過短短半日,全西和都傳遍了,甚至,傳到了北安,準確來說,是傳到了長青沈家。
沈老家主沈?qū)庣稍谔珟熞紊系戎螂x岳進來。
“爹,你找我?”沈離岳神色冷峻,雙眼空洞,好像世間萬物皆不在他眼中。
“岳兒,你來了。”沈?qū)庣逼鹕碜?,“西和的事,聽說了嗎?”
“聽說了?!?p> “那就好,省的我一把老骨頭還要再給你講一遍。”沈?qū)庣浪匦α藥茁?,“你看這長青近日太平得很,家里的事又有你妹妹管著,不如你去西和管管你那未過門的媳婦兒?”
“爹,她的事與我們沈家無關(guān)吧?!?p> “什么無關(guān)!我告訴你,她可是你未來的妻子,沈家未來的主母。你必須去,即刻動身?!?p> “人家可未必會認這門親事,那蘇伯父都去世多少年了,況且,我不打算娶她?!?p> 沈?qū)庣鼑@了口氣,側(cè)側(cè)身子?!鞍?,兒大了,翅膀硬了,我是老了,管不了了。罷了罷了,不中用了?!?p> 又來……每次都這樣,但每次都很有效。
“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沈老爺子滿意地笑了笑,“記得多備些禮物?!?p> “知道了,若您無其他事,兒子先走了。”
“等等等等,急什么?正事還沒說呢。你堂兄那邊已經(jīng)開始打蘇城的主意了,你去了之后,時刻提醒她別上了沈潮那小子的當,還有那個向北,也是個難對付的。諸事都要小心,別被人當槍使?!?p> 沈離岳點了點頭,“若她執(zhí)意要拿回蘇伯父的東西呢?”
“應該不會,你蘇伯父死的時候她才多大呀,況且以她現(xiàn)在的勢力,還在乎蘇家那點兒家業(yè)嗎?”
“那既然她不碰蘇瀚,自然也不會和沈潮扯上關(guān)系,我去西和不是多此一舉嗎?”
“嘿,你這是越來越不把你爹我放在眼里了,我是讓你攔著她別動手嗎?我是讓你帶她回來完婚。”
嗯???
剛才不是你說的正事是提醒她提防沈潮嗎?
“她若不來……”
“那你也別來了。”
“您真是我親爹,兒子先走了。”
沈?qū)庣χc點頭,看著沈離岳的背影,嘖嘖,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像他。
“大哥!”
沈離岳正在房間收拾行李的時候,他的妹妹沈璃珞跑了進來,滿臉興奮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聽說你要去接嫂子了?”
“別亂講,我就去西和辦件事,馬上回來?!?p> “少來,爹都跟我說了,你是要去西和接我未來的嫂子。還有爹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讓你先去找劉銘,把信交給他?!?p> “大哥,爹這次……是認真的,你必須帶她回來?!?p> “知道了?!?p> 沈離岳接過信,心里卻有些煩躁,她在西和可以說是只手遮天,會甘心跟他回來做他沈家的兒媳嗎?再說了,自己是真不想娶一個從未謀面的女人。
此刻向北已經(jīng)回到了將軍府,他看著盧綽年尸體上的字,黑著一張臉。
“她昨天晚上那么大規(guī)模的行動,為什么不向我匯報?”
“將軍,如今西和的駐兵大多是舊兵,南城幫會的行動,他們一貫視而不見?!?p> “現(xiàn)在是我執(zhí)管西和,不是她!”向北憤怒地看向林懷易,“身為官兵,對黑幫的行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的腦袋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將軍息怒,眼下正好借此機會整頓軍綱,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換了以前的舊兵?!?p> 向北點點頭,下令昨晚站崗的人全部軍法處置,以儆效尤。
“趕緊把尸體處理掉?!?p> “是?!绷謶岩渍衼砹藥讉€人將尸體抬到車上,蓋了個嚴嚴實實,準備從后門推出去。
“慢著。”向北看著那兩具尸體陰沉一笑,“將盧綽年身上的字抹掉,把兩人的尸體拍下來,寄給長青沈家?!?p> 蘇城,這樣游戲才好玩。
“將軍,蘇府來人了?!?p> “誰?”
“蘇府家主,蘇瀚?!?p> “他來干什么?”
“還馬,說是蘇小姐借的。”
“不見,還馬讓蘇小姐自己來。”
“向?qū)④?。”蘇瀚已經(jīng)從大門走了進來。
“小女昨天下午回南平了,走的匆忙,未向?qū)④娹o別,還請將軍見諒。小女走前特地囑托我親自來還將軍的馬,并向?qū)④娰r罪。”
這個女人!竟然已經(jīng)不呆在蘇家了,這下,他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蘇小姐既然有急事,又何罪之有呢。既然馬已送到,蘇老板請回吧?!?p> 說完,向北直接走到主屋,再未理會他。
“這……”
蘇瀚完全沒有料到這種局面,想要跟上去,卻被侍衛(wèi)給攔了下來,只得忍著怒火出去了。
“張狂!簡直太張狂了!”蘇瀚一甩袖子上了車,不過一個少將,竟如此不識抬舉。
看來也只能讓她的女兒蘇城從南平回來繼續(xù)和向北接觸了。
唉,也不知道蘇遇何時回來,兒子不知道繼承家業(yè),女兒不知道孝順父母,怎么就生出這么一對兒女。
他一心想讓蘇遇繼承家業(yè),可蘇遇就是喜歡醫(yī)學,對生意上的事一點也不上心,而蘇城不過是……罷了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這兒子,逼不得。
南城飯店里,睡的正香的蘇城被樓下的一陣陣吵鬧聲給吵醒。
她有些煩躁,最討厭有人在她睡覺的時候打擾她了。這些人是不知道南城飯店是什么地方嘛!敢在這里鬧事。
蘇城起身下樓,打算去看看是誰活得不耐煩了。
向北!
那人竟是向北!
蘇城起初想偷偷溜上樓,可是向北已經(jīng)看見她了,更糟的是,她既沒易容,也沒戴面具!
而向北帶著一隊人馬,很明顯就是來找麻煩的。
而在向北看來,是他怒氣沖沖地來到南城飯店,打算直接逮捕一干人等,但是他忽然就看見了那個帶著一絲疲憊又有點惱怒的女子。
一張巴掌大的臉不施粉黛,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散在腦后,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攝人心魂,只看一眼便再移不開目光。
蘇城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心想,遭了,被認出來了。
“將軍?”林懷易湊近向北,好奇他為什么出了神,卻被向北擋住了他看蘇城的方向。
“何事?”向北有些不自然,自己還是第一次如此失態(tài)。
“劉經(jīng)理說他們老板并不在西和?!?p> “嗯,知道了,先走吧?!?p> 說完,便大步跨出飯店。林懷易一臉疑惑,不是來抓人的嗎?就這樣走了?
林懷易再次看向剛才向北看的那個地方,什么也沒有啊。
向北直接開車去了郊外,他一直在回想剛才那女子的臉,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尤其是那雙眼睛……
向北猛然停了下來,對,眼睛,琥珀色眼睛!
那個女人……是蘇城!
那應該就是蘇城本來的樣子,剛開始竟沒認出來,許是那雙眼睛放在那張臉上太過驚艷,而蘇瀚女兒的那張臉,倒讓那雙眼睛黯然失色了。
向北失神地看向窗外,她是蘇城……她是南城的老大,所以,她必須死!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