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有一個少年和法正關(guān)系十分要好,親如兄弟,因為他和法正一樣,都喜歡尋求刺激,喜歡聲色犬馬。
劉闡根本不用苦思冥想這人是誰,只見此人身著高貴衣袍,不過同他那矮小的身材,略微黝黑的面頰似乎格格不入。
還有,他的每一個笑容看起來都透著幾分猥瑣。此人正是十四歲的張松,字子喬。
“各位請坐?!?p> 劉闡深知,這其中大部分少年還是頗為講究禮法的,這兩個小子舉止輕佻,可劉闡不能,他還得裝作謙謙君子的樣子,在他們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
“今天除了宴請各位仁兄賢弟,還有一件事就是和大家一起討論兇手是誰?!眲㈥U環(huán)顧自己的這幫飽學(xué)之士,將來的西川棟梁,開口說道。
鄧家幼子鄧芝年方十三歲,此刻第一個站了起來說道:“公子,依我看此人的身份定是勢力強大,否則尋常人等必不敢如此膽大包天?!?p> 見鄧芝說完便是一屁股坐下,便可知道他能猜出的就這么多了。
不過劉闡還是點了點頭,這可是西蜀帝國后期屈指可數(shù)的人才,年方十三就能有此見識可見一斑。而且鄧芝的推斷合情合理,直截了當(dāng),至少縮小了盤查范圍。
而另外兩名少年杜瓊、秦宓二人想法一致,派出一個代表秦宓起身說道:“公子,我等認(rèn)為此人定是和公子有隙,而且此人耳目眾多,距離公子不遠?!?p> 前一句等于在說廢話,不過后兩句倒是引起了劉闡的深思,耳目眾多,深得民心,可見此人地位極高,劉闡思忖道。
對于這兩個好友,劉闡亦是點了點頭。歷史上他們并不擅長謀劃,而是以學(xué)問治政著稱。尤其是大學(xué)士秦宓,號稱蜀中第一通天博學(xué)士。
杜瓊,字伯瑜,蜀郡成都人。杜瓊學(xué)識淵博、沉默少言,自幼時跟隨任安學(xué)習(xí),是三國時期著名學(xué)者。
而最令劉闡震驚的是,這小子竟然精通天文歷法,堪稱后期蜀國之最。
秦宓,字子敕,廣漢綿竹人,三國蜀漢時謀臣,善舌辯。早年歸劉璋,后降劉備。
劉備伐吳前,秦宓勸阻,劉備大怒,欲殺秦宓。因諸葛亮及時求情,才保住性命,僅被下獄,后被釋放,拜左中郎將、長水校尉。
吳蜀同盟后,孫權(quán)派張溫至成都回訪。酒宴之上,秦宓與張溫舌戰(zhàn),說得張溫?zé)o言以對。后官至大司農(nóng),建興四年病逝。
然而最令劉闡拍案叫絕的還是另一件事。建興二年,丞相諸葛亮兼任益州牧,迎請秦宓為州別駕,不久又提升他為左中郎將、長水校尉。
吳蜀聯(lián)盟后,東吳派張溫前來修好。張溫即將返回時,文武百官都前往為他餞行。眾人到齊后,惟獨秦宓未到,諸葛亮幾次派人催他,張溫問:“他是什么人?”諸葛亮說:“益州的文人學(xué)者?!?p> 秦宓到后,張溫問他:“您學(xué)習(xí)嗎?”秦宓說:“五尺高的孩子都學(xué)習(xí),您又何必小看人!”張溫又問:“天有頭嗎?”秦宓說:“有頭,在西方,《詩經(jīng)》說‘于是眷戀西望’。由此推論,頭在西方?!?p> 張溫問:“天有耳朵嗎?”秦宓說:“天高高在上卻能聽到地下聲音,《詩經(jīng)》有言,‘鶴鳴叫于水澤,聲聞于天’。如果上天無耳,用什么來聽?”張溫問:“天有腳嗎?”秦宓說:“有,《詩經(jīng)》說‘上天的步履那么艱難,那人已不可靠’。假如上天沒有腳,憑什么行走?”
張溫問:“天有姓嗎?”秦宓說:“有姓,姓劉?!睆垳貑枺骸澳趺粗??”秦宓回答說:“當(dāng)今天子姓劉,因此而知道天姓劉?!睆垳貑枺骸疤栒Q生在東方吧?”秦宓說:“雖然它誕生在東方,而最終歸宿在西方?!?p> 一問一答如山中回音,應(yīng)聲隨出,張溫對秦宓十分敬服。秦宓的文才口辯,大都如此。
另一名少年王甫,字國山,行禮道:“公子,依我之見,我們還是要慢慢觀察,找到證據(jù)再下結(jié)論,待到人贓并獲,方能讓賊人心服口服?!?p> 劉闡亦是點了點頭。最后,眾人的目光全部投向最后一名少年,只見此人面相頗為英俊,只是透著一股邪氣,尤其是那雙眼睛,十分狹長,看起來頗為陰翳。
“孟達,你個吃貨,快說說你的意見!公子待我們?nèi)缤值埽愫么跻惨o些建議?!狈ㄕ聪蛏倌?,大聲叱道。
少年抬起頭看了眾人一眼,隨即面無表情的說道:“二公子,我還沒想好?!闭f完舉起酒杯喝干美酒,又繼續(xù)胡吃海塞起來。
“我臉皮都沒他這么厚!”張松黝黑的臉不禁凝成一團,嘲諷道。
話剛說完,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張松,露出質(zhì)疑的神情。
“嘿嘿,好吧,我承認(rèn)我只不過是貪點兒小便宜罷了。”張松干笑了兩聲,遮掩道。
眾少年被張松一句話逗笑了,在他們這些少年里,就數(shù)他最風(fēng)趣幽默,很多人暗地里給他取了個綽號叫“西川東方朔”。
眾人大笑,而劉闡卻面帶復(fù)雜的看向孟達。他知道,前世的劉闡十分看中孟達,盡管這小子看似沒什么才能,不過一向禮敬賢人的劉闡卻看出了孟達的不凡。
而現(xiàn)在的劉闡,對孟達了解更深。他就是這樣,看似平庸無奇,實則極有心計。能夠和法正、張松這樣的奇才關(guān)系親密,想必二人也是看出了他的才能。
不過劉闡卻十分清楚,孟達此人見利忘義,哪邊對他的好處大,他就倒向哪邊。他曾和劉封駐守要地上庸,廖化舍命前來求救,他卻教唆劉封拒不發(fā)兵。
一是吳魏聯(lián)軍勢大,即使去就也是杯水車薪,白白送死。二是他想保存實力,韜光養(yǎng)晦。關(guān)羽死后,懼怕劉備問罪,便投降了魏國。后來見司馬懿勢大,又投效蜀國,策劃兵變,最后因為輕敵被司馬懿突襲猝不及防,城破身亡。
由此看來此人是個隱藏能力頗深的心機婊,看似平庸無能,實則暗藏才華,和法正相比,此人可是個文武全才!
劉闡打算日后慢慢理會,來日方長,試著讓他效忠于自己。至少現(xiàn)在他能投效自己,說明他十分清楚自己和大哥的不同。
“位高權(quán)重,耳目眾多……”劉闡雙手抱肩,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人,趙韙!
歷史上的趙韙掌管東州兵數(shù)萬。這些士兵本是三輔地區(qū)的流民,后來被選拔訓(xùn)練成一支隊伍。這支隊伍戰(zhàn)力強悍,至少在后漢時期步戰(zhàn)驍勇,尤其是山野作戰(zhàn),幾乎獨一無二。
東州,指的便是益州巴郡,可知趙韙歷來駐守巴郡,保護益州東部屏障,提防劉表西侵。
而此時,趙韙并沒有駐守東州,而是在城內(nèi)駐兵。這是老爺子劉焉的決定,他需要這支勁旅為他征討山賊、異族,甚至那些反對他的益州土豪大族。
這樣一來,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不過,光是猜測并不奏效,想要抓到證據(jù)還得轉(zhuǎn)動腦筋。
法正、張松、鄧芝、秦宓、王甫、杜瓊,還有那個搖擺不定的孟達,這是他現(xiàn)在全部的勢力。
但這還遠遠不夠,他需要武將的支持,一切都要趁早,越早越好,劉闡思忖道。
“我那個大哥,量必麾下有不少精兵強將吧?”劉闡可不敢小看自己的大哥。
目前看來,西川仍然是以三大元老為首,后期那些大將目前大多數(shù)還只是少年。
但這些少年將軍絕對不可小覷,他們將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以說沒有他們,自己難成大業(yè)。
劉闡忽然想到一名將軍,吳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