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每一次遇見她時的心悸,見到她護著別的男子時的心痛,都和夢里的感覺一般無二,他確定,她就是自己夢里那個讓他心痛難忍的人兒。
莫寒,若那個人是你,這一世,你會不會對我好一些?
不出她們所料,張潤果真跟夫子告了假,一個多月未來書院作威作福,這可高興壞了書院里的男孩子,再也不用日日擔憂被騷擾了。
書院里上學(xué)的男兒家最多待到十一二歲便回家待嫁了,所以剩下的也都是些年幼的小娃娃,情緒倒是來的快去的也快,一陣子不見張潤,對她的反感也都淡了些。
要說這幾個月變化最大的便是莫寒了,不僅早上能按時起來吃飯,習(xí)武的時候也知道顧惜著身子,或者有時候她忘記吃飯,子衿便會提著食盒一直等在旁邊。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開。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眨眼便已入冬,第一場雪說下就下,銀裝素裹,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地毯,房屋頂上耀眼的白也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整個青竹殿都籠罩在一片白色里,配上四季常青的竹子和偶爾出現(xiàn)的幾簇梅花,倒是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因著快要過年,學(xué)院里的夫子們都休假了,莫寒終于可以上午睡到自然醒,下午習(xí)武賞美景,小日子過得要多美就有多美。
這一日,子衿穿著厚厚的冬衣搓著手打開門,只見白茫茫的一片,入目皆是清澈,外面除了幾個掃雪的侍女們,根本就沒有莫寒她們的影子。
這都什么時辰了,殿下定是只顧得習(xí)武又忘了吃飯,想著他便親自到小廚房端了些吃食,裝到食盒里,下面放上幾塊小碳溫著,然后跌跌撞撞地朝習(xí)武場走去。
溫馨和暖風(fēng)正在陪莫寒過招兒,子衿到的時候見她們習(xí)得認真,也沒忍心打擾,只是找了一塊大石頭,用帕子擦干凈了雪便坐在上面,冰冷的石頭順著子衿的棉褲直直地冰到了骨頭里,凍得他打了個哆嗦,卻依舊沒有站起身,只是將食盒更緊地抱在腿上,用身子擋住寒風(fēng),凍得小臉兒紅撲撲的!
鳳后來瞧自己多日未見的女兒時,便首先看見了那個瘦小的侍女正用手護著一個食盒,手指凍得通紅也不撒手,眼睛緊緊地盯著莫寒的方向。
“你是哪個宮里的宮女?”鳳后走過去問道。
子衿雖已進宮半年有余,但除了平日里陪著莫寒上太學(xué)院便沒有再出過青竹殿,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鳳后。
聽見聲音,子衿抬起頭來,一雙純凈的眸子看向那個笑看著自己的男人,感覺的他的笑容里似乎充滿陽光,只是這樣看著,便覺得溫暖極了!
子衿見那人容貌與莫寒有六分相似,發(fā)間插著一根鳳釵,想來必是那個將自家殿下當做命根子的鳳后無疑了。這樣想著,子衿便立馬跪下來請安,可是手中的食盒卻一直緊緊抱在懷里。
“奴見過君后千歲,回君后的話兒,奴是八殿下宮里的人?!弊玉普J真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