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姨娘看在眼里，只覺得自己帶二兒子來對了。大兒子已經(jīng)和這丫頭結(jié)仇，二兒子卻是個討喜的。他們畢竟是親姐弟，比自己好說話。
“奶娘，就別杵著了，趕緊把帶來的吃食給三姑娘盛出來，趁熱吃?！?p> “二娘，先不忙倒騰。方太醫(yī)說我虛不受補(bǔ)，什么山參燕窩的，我現(xiàn)在受用不了呢?！毖嗉傄恢笨粗T奶娘開了食盒，拿出兩個大湯碗，才出聲阻止。
“這個，我也是遵照老爺?shù)姆愿雷龅模犇氵@一說，倒如何是好？”姨娘這趟是作秀來的，她也沒想著燕紓真肯吃這些東西。
“聽說，大弟弟最近功課勤謹(jǐn)，甚是辛苦，不如，二娘讓人送去慰勞？”燕紓也沒客氣，把球再踢回去。
“呃，嗯，你大弟弟那里也有人湯水伺候，倒是不必。二娘替他謝謝三姐姐?！?p> “對了二娘，湯呢，你還是帶回去，心意我領(lǐng)了。若說照顧我身體，我希望，你能把院里那幾個婆子丫鬟也帶走吧，這些個好吃懶做的奴婢，我當(dāng)真用不慣。”那幾人每天沒有差事，也就把著她們自己的吃喝拉撒睡了，正房里的事務(wù)，她們根本也插不上手。
燕紓想著地道挖通后，可不能留著這些后患。現(xiàn)在直白地提出來讓姨娘自己抻量，別等她到時候?qū)ち擞深^都給攆出來就不好看了。
“這恐怕不妥吧，堂堂燕府的小姐，總不能少了人伺候。姑娘實(shí)在不稱心的話，二娘再給你換一撥人過來?！?p> “二娘說得也是。人既不能少缺，卻不能再奪了二娘身邊的所愛。要不，二娘給批出些銀錢，新買幾個人給我吧?！毖嗉傤D了頓，又說，“爹爹那里，我也會替二娘多美言幾句?！?p> 你答不答應(yīng)地，新人我也是要買的。左不過花用公中銀子和私房銀子的差別。她不怕花自己的銀子，這幾年花得還少么，也不差這點(diǎn)。不過，她更不介意讓燕大老爺知道，姨娘舍不得給她掏錢。
陳姨娘可算看出來了，這是明著頂杠外加脅迫啊。死丫頭不光轉(zhuǎn)了性兒，還仗著有老爺撐腰，越發(fā)不受管了。
可是無法，老爺?shù)膽B(tài)度很明朗。姨娘心里不免有些埋怨起燕大老爺來，老娘對你燕家勞苦功高，對你也巴心巴肺，到頭來竟落得要讓這個死丫頭在你那里給我掙臉了！你說說，走這一趟是干嘛來的，活活挨這股鳥氣！
然而，畢竟不能讓下人們看了笑話。姨娘還是接了話，“那就，依著三姑娘。”
語氣陰沉沉地，聽著人發(fā)毛。
姨娘一把拽過還在咔哧咔哧吃點(diǎn)心的小包子，不顧他的哭喊就往回走。馮奶娘善后，果真把那幾人都撤走了。
慕詩軒，關(guān)門閉院，終于恢復(fù)了往日的清靜。
燕紓吃罷飯就進(jìn)到內(nèi)寢，在案幾上用紙筆畫畫。畫成了，綠云和紅玉湊過來一看，畫個畫樓，和新宅院里那個一模一樣。
燕紓卻讓綠云拿到院里去燒了吧。今天剛好是前身生魂的頭七，她許過前身一座畫樓，可她不能說。只解釋是一時排遣，這隱秘的東西不能留，還是燒了干凈。
透過窗隙，她盯著院子里火盆上方飛旋的紙灰和青煙，發(fā)了好長時間的呆。
這一夜，主仆皆睡得安寧香甜……
攴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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