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安插在琥珀身邊的人給他匯報的時候,他正因為在部族長老面前語塞而挨了一頓德里厄斯的訓斥。
原本因為煩躁而緊皺的眉頭,在聽到探子的耳語時,逐漸舒展開來,勾起嘴角邪佞的笑著。
“這就好辦多了。”
伊凡最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安他那天邀請他去自己家做客,其實不是安他家,是黛拉和特藝的家。
伊凡和黛拉很合的來,兩個人都對烘焙很有研究,雖然做法不同,但都是一樣的美味。
偶爾也會交流一些關于甜點的配方心得。
還有可愛的啾啾,簡直和特藝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比若思形容的還要可愛。
若思最近很忙,諾克一直在當她的陪練,若思的法術和幻術都精進了不少,看得出她很刻苦的準備著些什么。
每天伊凡還沒幫她處理完身上的擦傷,經常正擦著藥,若思就沉沉的睡去了。
所以每當和安他一起學習磨合控水術后,伊凡常帶一些自己在黛拉家做的好吃的給若思,黛拉還特意叮囑一定要帶糖餅,放冷了就不酥了。
伊凡有時候真的很羨慕若思,總有人在惦記著她,關心著她。
這天,伊凡一個人在烘焙作坊買冰皮,想做一些糕餅。
回去的路上總感覺身后有人在跟著自己,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太得意忘形了,今天走的有點遠了,本來就對黛拉家附近的環(huán)境不是很熟悉,最近風頭又緊,萬一被極端的人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就大事不好了。
一兩個人還好說,要是一群人她還真不占優(yōu)勢。
伊凡把裝著冰皮的布囊背在身上,轉到身后,拿出別在腰間的銀笛,邊走邊橫放在唇邊細細的吹起來。
前面是耶羅城,雖然幾天前安他剛教過自己怎么瞬移,但是這一地界使用不了移形換影。
身后的人群逐漸增多,似乎是有意識的把伊凡往耶羅城中逼趕,他沒法回頭,只能繼續(xù)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吹著笛子,一開始輕吟似低語,后來婉轉悠揚,再后來越吹越快,就好像狂劍斬落葉。
進入城中,來往獸人逐漸多了起來,伊凡迅速上了一座橋來到了河對岸。
她清晰的感覺到身后追逐的腳步聲也上了橋。
鬧市人聲鼎沸,沒有幾個人在意他在吹笛,偶爾也有其他賣藝小販的樂聲蓋住他的,但是伊凡一直沒停,不住的吹著。
轉身輕盈靈巧的跳上了一艘船,轉調的瞬間,騰出一只手來把錢袋子扔給了船家,船行于河道中央,伊凡坐在船頭,雙眼緊閉著吹笛,汗珠從他額角滾落,心想:
還不來嗎?離我也太遠了,馬上就要被追上了,堅持不了多一會兒了。
有人登船的聲音,緊接著是船家被扔進河里的落水聲,腳步聲近了,伊凡甚至能夠感受到身后的殺氣。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不住的吹著,音調已經有些哀婉。
就在他剛要感覺到刀鋒的風刃劃過耳際時,河道中竄出一個人,他出水的瞬間:
鈴聲四起,清脆攪耳。
男人一身勁裝因為渾身濕透而貼在身上,眉眼很濃,水滴從挺括的鼻梁順著好看的唇形滑落到下巴滴落,一把利刃擋住了橫劈向伊凡的赤刀。
“別吹了,把我的心都吹亂了?!?p> 不是安他還能有誰?
伊凡睜眼松了一口氣,睫毛和眼睛上因為緊張而附上了一層迷蒙的水霧。
笛聲停止的瞬間,安他腰間的銀鈴也立馬停止了震動。
彼時安他正在與自己熟識的金銀販子打聽南方外來人口的線索,正在用充滿保護色的面孔與他人談笑風生,忽然自己腰間的銀鈴跳了一下。
安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不以為意又接著話題往下說,畢竟這么多天從來沒見過伊凡演奏他那根寶貝銀笛。
沒過多久鈴鐺又連著跳了三下,安他立馬覺得事情不妙,這個鈴鐺沒有鏜簧,只能靠法力才能讓它響。
伊凡一定是出事了。
一旦這個念頭出現(xiàn)在腦海里,安他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無法淡定,手心不停地在冒汗。
想要發(fā)靈識,但那邊好像被什么屏蔽了一樣,難道是離的太遠了?
一路上越走鈴聲越急,叮當狂作,催命符一般凄厲。
再耽誤就來不及了。
安他飛速移形換影到一處湖中,真的很久沒用這個術了,不知道會到哪里去。
沉到湖底,感受鈴聲的震頻,腦海里回想著伊凡的味道,大概是……淡淡的橙花。
“輕靈浸會,水亦吾形。隨流進引,轉瞬通行!”
安他剛要破出水面,就看見艾德握一把長柄赤刀從背后登船,靠近了伊凡。
剎那間就捏了把水刃一躍而起,擋住了這一刀。
艾德顯然是沒有想到有人會突然殺出來擋住這一刀,被刃風震的往后退了兩步。
手上稍微松了松,又握緊刀柄,一股麻意從手掌傳感到大臂。
這個人不簡單。
安他翻身跳上船把伊凡擋在身后,看了眼艾德那邊,果然還有一群來者不善的侍從。
“前面有樹,你借枝去岸上等我?!?p> 伊凡點點頭,艾德不是善茬,他和安他還沒有磨合好,在這里可能會幫倒忙。
“那你小心點。”
安他笑了笑:
“放心吧,不會讓你白吹這么好聽的曲子?!?p> 艾德看見伊凡要跑,立馬想去攔,被安他砸過來的水刃硬生生從他倆之間劈開了距離,伊凡眼疾手快的上了岸隱匿在人群中。
“還追呢?沒看出來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俊?p> 安他笑著對艾德說。
艾德上下打量著安他。
“你就是那天救了琥珀的人?我還以為讓我小妹看上的,能是什么人中龍鳳,原來也是個三心二意的浪蕩子。要是不調查你,我都不敢相信,你跟那個扮男裝的小姑娘整天兄弟相稱,口味夠重的啊。”
“情趣而已,你這輩子都不會懂的,有那么可愛的小姑娘天天在我身邊,只要她開心,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p> 安他學著艾德的樣子倒握兵刃,看上去邪的要命,不屑地說:
“都說耶羅王的大王子赤刀從不離身,是個練家子。巧了,我也用刀,還沒比過,我倒想知道,是你的赤刀快,還是我的水刃利?!?p> “你那也叫刀?”
艾德狂笑著。
“我的赤刀是靈血精刃,這刀有多紅,上面就有多少獸人精魂,過家家的玩意兒就不要班門弄……”
安他的動作很快,不等艾德說完就閃身上前,水刃隨身,時隱時現(xiàn),收放自如,遠處只能看見兩人在搖搖欲墜的船板上晃動。
“前面怎么了?”
一個獸人問。
“不知道啊,好像是有人在斗刀呢?!?
昭寶西
打架一般沒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