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威
四人,兩個半蹲著,兩個跪著,很快,都滿頭大汗。尤其江漓,越發(fā)站不穩(wěn)。
齊露之笑道:“本宮瞧著,得有人幫襯著才行。來人,去,教教她們。”
說是教導(dǎo),其實,又是一番折磨。
春波碧草跪在滾燙的地上本就難受,齊露之也沒把心思放在二人身上。江漓與蘇南枝,則是被重點對待的人。到后來,蘇南枝則一人受著罪。
原因無他,齊露之最妒忌的,便是蘇家姐妹。
“麗貴人,給充儀娘娘行禮,要半蹲著,您這都快站起了。”宮人故意為難,再次一腳踢上蘇南枝膝彎。
“唔!”蘇南枝跪地,被燙得痛呼。
待再次站起,宮人又借由頭掐著蘇南枝手臂。
“主子!”春波急著要上前推開人。
“別動!”
卻被蘇南枝隱忍的怒喝定在原地。如果春波敢動,那齊露之對她,必然不會客氣。
“主子……”
剛從梅園回來的春草遠遠便瞧見情況。心下著急,卻知自己就是去了,非但不頂用,只會多一個人給齊露之出氣。
忽然間,想到蘇南枝曾說過與蘇元夕關(guān)系好轉(zhuǎn),有聯(lián)手的可能。
“二小姐……”
春草有些猶豫,她如今貴為賢妃,再加上蘇元夕的性子,絕對可以治住齊露之。但是,在蘇府時,蘇南枝沒少找她麻煩,她……
可是,秦安然與李惠不認識蘇南枝,幫忙的可能性,太小了!只有蘇元夕……
“主子,您等著,奴婢這就去找賢妃娘娘!”想著,春草便丟下手頭的東西,朝著蘭亭閣跑去。
如果蘇元夕不肯幫忙,她春草就在蘭亭閣磕破頭!
到的時候,春草已經(jīng)滿頭大汗。宮人見其要入內(nèi),忙攔下:“大膽!這是賢妃娘娘居所,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春草忙道:“我是麗貴人身邊的,有事想求見娘娘,望通傳?!?p> 見春草的樣子確實很急,宮人遲疑片刻,才道:“賢妃娘娘一早就去了太后娘娘那里,至今還沒回來?!?p> 宮人話才落,春草就提起裙擺朝祥安宮跑去。
“我是麗貴人身邊的,有事求見賢妃娘娘,望姑姑通傳?!?p> 剛到,春草就急急奔向門口站著的管事姑姑。
那姑姑在后宮有些年頭,心知是出事了,也不耽擱,道:“賢妃娘娘早些時候確實來過??墒呛逅晏螅鸵呀?jīng)走了。你可以去蘭亭閣看看?!?p> “我剛剛就是從那出來的,宮人說賢妃娘娘沒有回來!”春草急道,聲音,已經(jīng)帶了哭腔。
這時,守著的一宮女道:“奴婢記得,賢妃娘娘身邊的人似乎與娘娘說起東邊一處竹林,那里是乘涼的好地方。興許在那里,你能找到?!?p> 順著宮人指的方向,春草一刻也不停地又跑了起來。
方才齊露之說要罰滿兩個時辰,若真的過了兩個時辰,人怕是也得廢了!
竹林廊間,蘇元夕愜意地吹著風(fēng)。忽聽見后頭動靜不小,道:“秋風(fēng)秋月,我們下去看看。”
廊下,宮人攔著春草:“賢妃娘娘在此處休息,不得打擾?!?p> 春草此時已是濕透了身子,儀態(tài)極其不雅,臉頰通紅,頭發(fā)散亂:“求求姐姐讓我見賢妃娘娘,我有事找娘娘。”
一太監(jiān)皺眉:“賢妃娘娘,可不是誰想見就可以見的?!?p> “怎么了?”忽然聽見蘇元夕的聲音,眾人忙行禮:“賢妃娘娘?!?p> 春草此時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未曾行禮,便撲跪至蘇元夕腳下:“求求娘娘,救救我家主子!”
“大膽!竟敢沖撞賢妃娘娘,來人,將她拉走!”
“慢?!碧K元夕出手制止,低頭仔細看著來人,大驚:“春草?!”
“春草?”秋風(fēng)秋月也有些意外。
“麗貴人怎么了?”蘇元夕皺眉扶起春草。
春草心下震動,哭著道:“主子與靜貴人被齊充儀罰著在烈日下行禮請安,還讓人對主子她們打罵,說要罰滿兩個時辰,現(xiàn)下,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時辰了!求求娘娘,救救主子!”
秋月吸氣:“兩個時辰!這么熱的天氣,人不得廢了!齊充儀也太狠毒了吧!”
眾宮人也是唏噓不已。蘇元夕不管是為嬪還是為妃,都從來不會主動刁難誰。這齊露之,還只是個充儀,如果,讓她的位分與蘇元夕一般,那整個后宮,還得了嗎?心下,還真的慶幸是跟在蘇元夕身邊的。
“帶路?!碧K元夕冷著臉,沒有猶豫就脫口。
春草大喜,顧不得滿身疲憊,忙在前帶路。
蘇元夕看著春草模樣,心知她定跑了不少路,這樣下去,恐怕得中暑,當(dāng)下,召來秋風(fēng)。
“秋風(fēng),你先請?zhí)t(yī)去蘭亭閣,再讓人把兩間偏殿收拾出來。我估計靜貴人與春草她們幾個,怕是要中暑,蘭亭閣離得最近,先讓她們?nèi)ツ抢?。至于麗貴人,就讓她去我的寢宮休息?!?p> 秋風(fēng)領(lǐng)命跑開。蘇元夕現(xiàn)在摸不準(zhǔn)到底情況如何,不如早作準(zhǔn)備。
剛剛趕到,恰好見一宮人抬腿將蘇南枝踹跪在地上。四人,早已被曬得狼狽不堪。
蘇南枝顯然到了極限,起不了身,手掌撐在地上,被燙得痛呼。
此刻剛剛離午時過了一個時辰,是最熱的時候,她們四人的滋味,可想而知。
“主子!”
春波再顧及不得什么,哭著要扶起蘇南枝。
“你個賤婢居然敢壞規(guī)矩!”那宮人見狀,抬起手掌對準(zhǔn)春波,作勢要扇下去。
“放肆!”蘇元夕冷冷低喝。
那宮人停住動作,大吃一驚,忙行禮:“參見賢妃娘娘!”
齊露之怎么也想不到,蘇元夕會過來,忙帶著眾人在亭內(nèi)行禮。
蘇元夕沒有叫起身,卻走近,學(xué)著她剛剛對待蘇南枝的動作,一腳踹跪?qū)m人:“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來毆打后宮嬪妃的!”
蘇元夕趕路趕得很快,再加上剛才那一腳,使了不少力氣,身上已經(jīng)出了汗,微微喘著氣。
這一腳著實狠,著地的時候,宮人痛呼著掙扎半天才起身。
“參見賢妃娘娘?!?p> 蘇南枝與江漓二人倒在侍女懷中,掙扎著要行禮。
蘇元夕止?。骸安灰獎?。怎么會這么嚴(yán)重?”
碧草哭道:“求賢妃娘娘為二位主子討公道!齊充儀無故刁難二位主子,并罰我們在這里學(xué)規(guī)矩。借著學(xué)規(guī)矩的由頭讓宮人對二位主子肆意打罵。尤其是麗貴人,罰得最過。娘娘……您看看麗貴人吧,她身上,沒幾處好的了?!?p> 蘇元夕當(dāng)下撩起蘇南枝衣袖,瞧見她身上被掐出的青紫,觸目驚心。再看了看江漓,也是如此。
咬牙:“齊露之,你欺人太甚!”
“求娘娘作主!”春波、春草、碧草,三人跪地道。
“主子!”
剛剛叫起二人,就見江漓與蘇南枝雙雙暈倒,連帶著春草,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秋月,讓人帶她們回去。秋風(fēng)已經(jīng)請了太醫(yī),好生照看!”蘇元夕扶住蘇南枝,交給秋月。
秋月點頭:“主子放心!”
春波與碧草正要跟上,卻被蘇元夕叫?。骸拔視屓苏疹櫤盟齻?。我就想問你們,這比賬,要不要跟著算?”
二人聞言,鄭重點頭。
齊露之等了半天,也沒見蘇元夕過來。反而還讓人送走了蘇南枝與江漓,心下惱恨,當(dāng)即起身,走了過去。
蘇元夕算真正明白了。秦氏說得對,對付有些人,用不著拐彎抹角,就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們知道,還有天道好輪回這一說!
何況,齊露之?蘇元夕冷笑,眼神越發(fā)寒霜。別說她現(xiàn)在自己撞上來找教訓(xùn),就她這種心狠手辣,面目可憎的人,她蘇元夕也遲早要教訓(xùn)!
所謂,新賬舊賬,就合該一起算!
蘇元夕冷冷瞧著剛才的宮人:“沒規(guī)矩的東西!本宮讓你起身了?你還有什么資格管教麗貴人她們!春波,給本宮打!照著她的膝蓋踢!碧草,你臉上的巴掌印,也一并還給人家!”
那宮人驚道:“賢妃娘娘,奴婢可是充儀娘娘的人!”
蘇元夕笑出聲:“那麗貴人,還是本宮的親姐姐呢!你給本宮面子了?本宮又為何給你家主子面子?打!”
春波碧草也不啰嗦,當(dāng)下就一個踹人,一個扇人。
蘇元夕身后跟著的宮女太監(jiān),不但不怕,反而欽佩蘇元夕的殺伐果斷、恩怨分明。
“住手!”齊露之大驚,急急趕來。
“打!”蘇元夕當(dāng)下就攔住齊露之,頭也不回道。春波碧草聽令,根本就沒停手,對齊露之的話,置若罔聞。
“賢妃娘娘,你未免欺人太甚!”齊露之咬牙。
“讓她閉嘴!鬼哭狼嚎的,吵死了!”蘇元夕冷眼看著那宮人嚎叫。
春波聞言,在那宮人口中塞了方絲帕,并一腳將人踹跪在滾燙的鵝卵石上,與碧草一左一右壓著肩膀。
“賢妃娘娘,本宮的人,娘娘還是別動得好。”齊露之冷哼。
蘇元夕笑著走近:“本宮就是動了。不光動她,還得動你,你待怎樣?”
話落,齊露之不敢置信地跌在侍女懷中,捂著火辣的左臉。
蘇元夕居然打她?!
蘇元夕冷笑,放下發(fā)麻的手:“不敢相信?看來何心宜給你們的警告還不夠。我可不是什么善類!還有,誰給你的膽子?在本宮面前自稱?又是誰教你的規(guī)矩?方才,本宮讓你起身了?”
春波碧草暗自解氣,還真是報應(yīng)不爽!
“看來齊充儀也是個不懂規(guī)矩的。既如此,本宮就好好教教你?!碧K元夕指著腳下的鵝卵石地,冷著臉掃過去:“跪著。”
話與場景如此相似,角色卻變了,還真是諷刺。
那侍女?dāng)r在前:“賢妃娘娘,我家娘娘是正四品充儀,您還是作罷得好。”
蘇元夕冷眼:“本宮還正二品賢妃呢,你算什么東西?威脅我?好啊,來人,拉下去!好好教教這以下犯上的東西,什么叫規(guī)矩!”
宮人依言要抓人,齊露之叫攔下:“放肆!我的人,你敢動?”
“你說呢?”蘇元夕再不看她,親自上手,將人給拖了過來,一把摔在地上:“都楞著作甚,好好教規(guī)矩!”
蘇元夕帶的人太多,齊露之根本攔不住,怒瞪著蘇元夕:“我可是正值圣寵,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賢妃娘娘可想清楚了。”
豈知,蘇元夕竟朝她丟了白眼:“不過就睡了一晚,寵你個頭!”
過于直接的話忽然爆出口,眾人哄笑。
齊露之徹底白了臉:“我爹可是丞相!蘇元夕,你真要動我?”
蘇元夕驚艷一笑,直接讓人將齊露之按著跪下,看著齊露之被燙得痛呼。
“好受么?”蘇元夕冷笑:“蘇南枝是我的長姐。動我蘇府的人,你又考慮過代價嗎?”
齊露之紅了眼:“你竟然敢?!本宮是皇上下旨封的寵儀!”
“本宮是皇上下旨封的賢妃!”蘇元夕提高了分貝,冷然道:“封號還是以國號命名的,明賢妃。丞相?丞相如何?你爹大,可大得過當(dāng)今圣上?本宮是正經(jīng)的娘娘,罰你,你有意見?這周國,可不是你齊家的天下!”
“賢妃,說得好。”周云澈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溫柔出聲,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眾人背后,將所有人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