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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云侵

教訓

風云侵 夢若流金 3909 2019-06-13 16:57:53

  齊謙之與齊瓊不和。周左澈暗想,或許該和周云澈查些東西了。說不定,會成為扳倒齊瓊的助力之一。

  齊謙之未作言語,那中年男子卻從震驚中回神,怒目瞪著周左澈:“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野小子?竟敢辱罵當朝丞相!你可知告上官府,你會被殺頭?”

  周左澈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周……還有辱罵當朝丞相會被殺頭的律法?更何況,你聽見我罵他了?我罵他什么了?怎么?實話實說,這也有錯?還有,沒聽見這位公子說的嗎?丞相這么缺兒子?上趕著強迫人家認他做爹啊?可真行!”

  “你!”

  那中年男子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梢慌札R謙之冷冷的面容,卻是緩和不少。

  還不待那中年男子罵出什么話,周左澈卻是拍著腦門,一臉懊惱:“瞧我這記性!丞相膝下無子,妻妾不少,女兒也一大堆,就是沒個男丁。眼看著都七老八十,差一口氣躺棺材了,可不就缺兒子嗎?難怪了,這位公子玉樹臨風,也難怪你們丞相大人下手了。”

  齊瓊最忌諱的,就是旁人在他面前提兒子少的事。唯一的那么一個,離家多年不說,現(xiàn)在看來好像還不樂意承認。保不齊,這老狐貍還真得斷了香火。

  “你!你你你!”男子指著周左澈,氣得發(fā)抖:“你算什么東西?敢詆毀我家大人!誰人不知在這都城里我丞相府獨大?就是皇上見了丞相,他也得禮讓三分!”

  周左澈與齊謙之聞言,臉色陡然轉冷。

  見周左澈沉默,以為他是怕了,中年男子越發(fā)口沒遮攔:“知道怕了?晚了!今兒個,我就替我們丞相大人收拾收拾你。莫說你個不入流的下賤胚子!就是皇上撐腰,我們也沒怕的,照打不誤!來啊,給我上!不打殘了這小子,讓他記住教訓,就別停手!”

  男子周圍的四個侍衛(wèi),聞言逼近。其他人為免惹禍上身,早已躲在一旁。

  “你走?!陛p輕推了周左澈一把,齊謙之眉頭深皺,面泛寒光,袖間手指微動,正待下一步,周左澈卻輕扣住齊謙之手腕,眼睛里面火光跳躍:“謝謝。不過我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好,順便幫你討討債。這些個囂小,欠教訓欠得太緊。”

  齊謙之收了動作,暗自卻吃驚不小。沒有多少人可以看得出他的動作,這個人的武功定然不低??墒?,他是誰?

  此時的周左澈,早已收了玩性。冷著臉的表情,像極了上朝的周云澈,透著皇家獨有的威儀。

  在旁人看來,周左澈明明站著未動,可正靠近的四個侍衛(wèi)卻忽然伏在地上動彈不得。旁人不明所以,齊謙之卻瞧得真切。暗器?

  眨眼功夫,周左澈便掠至說話的中年男子背后,對其膝彎一記猛抄,讓他狼狽跪下,再掠至身前,隨手挪過一案桌坐于其上,抬腿當胸一腳將他踩得跪躺在地。

  一切動作,行云流水,利索得緊。

  身上的疼痛讓中年男子哀號不已。而所有在場的人,除了齊謙之外,呆呆楞住。

  周左澈一腳踏在案桌上側坐著隨手搭著膝蓋,另一腳踩在男子胸口。微微前傾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人:“狐假虎威的玩意兒!真以為老子看著年紀小好欺負是吧?齊瓊?他算個什么東西!張口閉口罵小爺我野小子、下賤胚子?你可以啊,小孫子。”

  男子終于鎮(zhèn)不住了,表情驚惶:“你……你識相的就放了我們,不然丞相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可是他府上的人,你,啊!”

  忽然間,人卻慘叫起來。

  周左澈足尖用力,緩緩起身,環(huán)顧四周冷聲道:“大家伙兒可都聽見了。這丞相大人還真是有好大的官威在!我竟不知,這周國都城,幾時是他齊瓊的天下了!皇上都得讓他三分?呵,我可是記得,唯明帝才是正經(jīng)的天子。這大周,不是跟著他齊瓊姓吧?難不成,他齊瓊想篡位?”最后的一句話,冷得如一月寒風。

  冷笑著,周左澈揪住男子衣領:“不是說老子有皇上撐腰也不怕么?那可真是巧了,我頂頭的官兒,還真就是當今皇上。不怕?用不用我?guī)闳ヒ娨娞祛?,你當面跟皇上這么說試試?”

  見其臉色發(fā)白,周左澈嫌惡地一腳踹翻人,拍了拍手,起身。

  恰此時,暗衛(wèi)找了上來,見周左澈神情不對,立刻警惕起來。目光掃了一周,鎖在齊謙之身上,齊謙之察覺,墨綠色的眼睛冷冷對視之。

  “看什么看?人家好看也不禁你這樣盯著的,別看他了!和他沒關系,你來得正好,過來。”周左澈朝暗衛(wèi)招手,人依言走去,恭敬彎腰抱拳:“王爺?!?p>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王爺?他竟是個王爺?”

  “咱們都城……有王爺嗎?”

  “好像,有吧?”

  “京中的王爺?不就一位?”

  “左……左左左王爺?!”

  本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反應過后,黑壓壓一片,慌忙行禮:“參見王爺!”

  齊謙之的目光變了變,但沒有任何動作,而周左澈,也沒有在意齊謙之的無禮。

  叫起眾人后,周左澈看著地上面如死灰的五人,搭著暗衛(wèi)的肩,道:“這五個人都是齊瓊府里的,尤其是這年紀最大的。剛才,那叫一個威風!罵起本王來,順口得很。正好,有這么多人在,你給大家說說。按著咱們大周律法,肆意辱罵皇室成員,哦,對了,他剛還想打殘我來著,得再加一條蓄意傷害罪。這東西,方才罵本王,說本王是下賤胚子,那不等同于間接辱了我母妃父皇與皇兄等人么?還有,剛剛還大言不慚,說在都城,他們的丞相大人是天,我瞧著,倒是想謀反吶……說說,這樣,該怎么判罪?”

  暗衛(wèi)一聽,冷冷盯著中年男子,一字一句道:“肆意辱罵皇室成員,杖責二十。蓄意傷害皇室成員,輕者腕足,重則處死。對先帝太后不敬,杖責五十,流放三年。意圖謀反,誅九族!”

  一條條罪責,一一道來,尤其最后一條,讓人腳底發(fā)寒。

  周左澈冷笑,看著告饒的幾人:“現(xiàn)在求饒?晚了。可聽清楚了?皇族天威不可冒犯,別活膩歪了上趕著找死?!边@話,既是對他們五人說的,亦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

  眾人驚惶下跪,卻見齊謙之忽舉起紫衣袖口,暗衛(wèi)警惕地護住周左澈:“王爺小心!”

  齊謙之只是很隱晦地看了眼暗衛(wèi),就轉過頭不理會了。

  “誒呀,你起開!又沒什么事兒,別大驚小怪的!”周左澈很不滿地扒開暗衛(wèi),好奇地看著齊謙之。

  齊謙之粗略看了眼地上跪著的人,握緊袖口的手微微一松。

  “吧嗒!”“吧嗒!”

  珍珠滾落地的聲音,清脆地響在眾人耳邊??粗阱氤?,鋪了小半塊地面的白色珍珠,眾人不敢置信而又疑惑不解地抬頭看著紫色華袍的齊謙之。周左澈與暗衛(wèi),也是雙雙怔住。

  “王爺?shù)脑捖犌宄??”齊謙之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但是,依然動聽:“勞勞記住今天事并在事后能宣揚者,尤其是丞相齊瓊意欲謀反這一條,傳得越廣越好。能做到的,自行拿走兩顆珠子?!焙鋈?,齊謙之頓住,神色轉得愈發(fā)冷漠:“說了兩顆,便是兩顆。若貪多,后果自負。少了,我會補上,多了,就放著,一顆也不許多拿。我會看著,想要的,就取走,但要敢多手……”

  那眼神,不言而喻。

  “真的?只要將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傳出去,就真的能拿走兩顆珍珠?”有人明顯不信。

  不過,也確實難以置信。珍珠,那是堪比黃金白銀的存在,怎么這么簡單就能得到?

  “若有半句假話,盡管你們對付我?!饼R謙之淡定地給出答案:“但是。最晚明早辰時,要讓我看到效果?!?p>  說完這句,齊謙之便退開數(shù)步,遠離了他剛剛投下珍珠的地方。

  眾人騷動不已,經(jīng)由那大著膽子詢問齊謙之的人最先下手后,便不可收拾了。

  不過,不知道是真的懼怕齊謙之,還是怕齊謙之一旁監(jiān)督的周左澈,還真就沒人多拿,到最后,還剩了五顆。

  “店家?!?p>  剛剛拿了兩顆珍珠的茶館店家正高興著,聽見齊謙之的聲音,忙勤快著迎上去:“誒!公子,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小的?!?p>  “剩下的,都歸你了。我希望,你能多拉些人來你的茶館,說道說道。”齊謙之指著地上的五顆珍珠,道。

  店家看直了眼,喜笑顏開:“好嘞!小的一定會盡力的!”

  齊謙之這才點頭:“你家的茶喝著還不錯,有時間,我會來坐坐。多謝!”

  那店家忙把珍珠揣進口袋,聽見齊謙之這么說,點頭:“公子您放心,我一定辦好您交代的事。以后您有需要喝茶住店什么的,小的一定給您備最好的!”

  見齊謙之起身,店家很是識趣地讓路,笑得那叫一個恭敬:“公子慢走!”

  “我天……”周左澈倒吸了口氣:“名正言順地坑老子啊這是!”

  但是越看齊謙之,周左澈卻是越順眼,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王爺,這位公子是……?”暗衛(wèi)已是驚呆了。

  “可怕的存在?!敝茏蟪好掳投私Y論。

  可不是?此事傳開,是遲早的。雖不能一次性扳倒齊瓊,卻可給他造成不小影響,其勢力,也能順帶著受到一定打壓,可卻是不大嚴重的。而齊謙之這招,實在是……損人無形還立桿見影。

  齊謙之一番舉動,卻讓此事傳開的時間大大縮減。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樣一來,傳播范圍也會擴大許多。何況,齊謙之壓在明日的時間,正是上朝的時間。若是以往,齊瓊還有時間緩,有能力壓下流言??升R謙之,卻打他個措手不及,還不給他任何回旋的余地。再加上明日上朝,群臣勢必會以此事來針對齊瓊。

  周云澈很早就知齊瓊暗自專權,藏有二心。相斗多年,雖然周云澈手段更甚,從齊瓊手中一點點奪回權利,可始終找不到什么大罪治他。哪怕耗費許多時間精力,他們兩兄弟,即使加上太傅蘇新庭與國公柳如是,都始終不能真正抓住他什么致命的把柄。

  可如今不同,一條謀反之罪,足夠周云澈拿來大作文章,何況還被傳得人盡皆知。明日早朝,他齊瓊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再想翻身,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以說,齊謙之就是算計好了,才有方才一番舉動。齊謙之比之周云澈,老謀深算,有過之,無不及。這是有多恨齊瓊?父子間,隔夜仇這么深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不然……周左澈撫著唇角,淡笑。不然,就真的和齊謙之說的般,二人不是親父子?可不是,齊瓊一直堅持找他干嘛?

  現(xiàn)下,周左澈對齊謙之可真是好奇得不得了。相信,周云澈也會有興趣。

  見人似乎有走的意思,周左澈笑著攔下,明知故問:“公子當真是性情中人,本王覺得很有必要結識一番,尊姓大名?”

  “齊謙之。”那頭,齊謙之答得干脆。

  “嗯,好名字!本王聽著就不像那老匹夫起的。”

  齊謙之聞言,臉色和態(tài)度,竟是好了不少。

  “對了,還沒介紹,本王叫……”

  “周左澈,我知道你?!辈淮茏蟪赫f完,齊謙之便接了。只是語氣,還是冷的。

  周左澈聽了卻是很高興,伸出手要搭上齊謙之的肩,卻被躲過。

  “臟!”齊謙之皺眉,眼中布滿嫌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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