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文早早就起了,洗漱好之后又打了會兒木人樁,然后就出去踢館了。
抬頭看了看武館的牌匾,他笑了笑,接著就跨門而入,武館的弟子看見來人面色嚴肅,抽出單鋒劍防備著。
蘇文摘下草帽淡淡道:“我找你們武館館長。”
不一會兒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這人留著短發(fā),穿著一身顏色濃墨重彩,但底子確是沉重素凈的西裝。給人一種非常干練的感覺。
這女人就是鄒館長,蘇文對她的印象很深刻。毫無底線,視規(guī)矩為無物。心機頗深,陰人的時候讓人防不勝防??词虑?,看的清也看得遠。
短發(fā)女淡笑道:“耿良辰?!?p> “你認識我?”蘇文裝作有些疑惑的樣子。
“你近來那么有名,我專門坐車過你書攤,看了你?!?p> “我踢館你們誰來應(yīng)戰(zhàn)?”蘇文淡淡道。
“踢館可以,但有一樣,輸了贏了我都不會跟你在街頭喝茶湯,太掉價了。”短發(fā)女很是嫌棄的說道。
“你們這些人啊,就是把面子看的太重了。只對你破例,喝咖啡?!碧K文無奈的搖了搖頭。
來到比武場,應(yīng)戰(zhàn)的是一個光頭男子,二人相距不過兩步遠,隨著一道聲響比武開始了。
看著面前的光頭男,蘇文沒有出擊而是滿臉輕松地問道:“腕子細,脖子粗。你說手轉(zhuǎn)的快還是頭轉(zhuǎn)的快。”
光頭男滿臉厭惡的說道:“當(dāng)然是手快?!?p> “錯,是刀快!”蘇文趁他不注意猛的竄了過去。
刀把直接擊中他的雙肋,光頭男沒反應(yīng)過來,直接癱死過去。
鄒館長見狀連忙上前,用膝蓋抵住他脊椎,手抄他下巴將脖子仰起,不一會兒光頭男就緩過來了。
看著站在一旁休息的蘇文,鄒館長淡淡道:“耿良辰,偷襲就不怎么光彩了吧?”
蘇文笑道:“比武都開始了,算不上偷襲,是他反應(yīng)太慢?!?p> 鄒館長無奈地笑了下然后說道:“行,算我們輸了?!?p> 接著幾人按約定去咖啡廳喝咖啡去了。到了地方那光頭男還是不服,滿眼厭惡地看著蘇文。
蘇文喝了口咖啡,看著他的眼睛問道:“腕子細,脖子粗,你說手轉(zhuǎn)得快,還是頭轉(zhuǎn)得快?”
光頭男悶聲回答道:“刀快。”
蘇文笑道:“錯是手快?!?p> 這時一旁的鄒館長插話道:“半個時辰前他已經(jīng)輸給你了,按約定喝咖啡我們也做到了,為何現(xiàn)在還要羞辱他?!?p> 蘇文回答道:“練武的在一塊不聊武術(shù)聊什么?”
光頭男猛拍桌子大喝道:“再跟你比一次!”接著一拳向蘇文揮過去。
蘇文一掌擊中他的肋部,光頭男又癱死了過去,鄒館長又用同樣的方法將他弄醒。
蘇文笑道:“我就說他反應(yīng)慢吧?!苯又鹕碜吡?。
當(dāng)天晚上他來到師父家,看著正在吃螃蟹的師父和師娘,蘇文沒有說話。
陳識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吃著,師母突然說道:“來,坐下,吃點?!?p> 蘇文坐在椅子上,不吃也不說話,就像一年多以前找他師父比武時一樣。
而這次卻是他先開口了:“師父,您帶著師娘離開津門吧?!?p> 陳識沒說話,只是旁邊的師娘突然說道:“我不走?!?p> 蘇文繼續(xù)說道:“您知道的,武行,都靠軍政商養(yǎng)著,而他們這么做,是為了博取名聲。”
“以前是軍閥捐錢,武人自治,軍界人物不入武行?,F(xiàn)在林希文摻和進來了,您應(yīng)該知道這代表什么?!?p> 蘇文嘆了口氣,道:“明日上午我與鄭山傲有場比武,您明天下午就離開吧,這津門不好混?!?p> 打蘇文來到他走,陳識沒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吃著螃蟹,吃了三十只就停了下來。接著長嘆一聲:“哎……”
然后轉(zhuǎn)頭看著趙國卉輕聲道:“明天我們離開津門吧?!?p> “有言在先,你回老家,我不跟。”趙國卉淡淡道。
“就算是送行,行不行?!标愖R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好。”
趙國卉答應(yīng)了,想了一會兒她轉(zhuǎn)頭問道:“那你徒弟怎么辦?”
“等他上午比完,下午跟咱們一起走?!闭f完陳識起身回屋了。
這日津門北海樓下熱鬧了起來,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連踢八家武館的耿良辰,要挑戰(zhàn)津門武術(shù)泰斗鄭山傲。
天津人不愿待在家里,喜歡待在街上,一看有熱鬧就更興奮了。
今天蘇文特意穿了一身灰色馬褂,又理了個發(fā),不像以往那樣邋里邋遢,整個人看起來有那么一絲高手風(fēng)范。
穿過人群走到擂臺上,在上面他看到了陳識和趙國卉二人,師娘手里拎著一個皮箱子,蘇文知道師父這是準備離開津門了。
這時鄭山傲也來了,陸續(xù)又來了很多武林同行,站在擂臺上二人相對而立。
鄭山傲滿臉笑容的說道:“很多天以前我就聽說,有一個大才,功夫不錯就是愛踢館。”
“我年紀小有時候不知天高地厚?!碧K文回答道。
“哈哈,有點意思。說吧比什么?挾刀揉手嗎?”
“我跟你比功夫,拳腳功夫。”
“哦?功夫,你知道什么是功夫嗎?”鄭山傲笑著問道。
“功夫,兩個字,一橫,一豎,輸了的倒下嘍。”蘇文淡淡道。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鄭山傲大笑道。
接著收起笑容,道:“來?”
蘇文滿臉嚴肅,架起詠春起手式。然后淡淡道:“詠春,耿良辰。”
擂臺下的陳識聽見他的話,整個人顯得很激動,他知道詠春的名聲算是傳出去了。開不開武館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只要不輸?shù)奶y看,這次他南拳北傳就算是有所收獲了。
鄭山傲見狀也擺出八卦掌的起手式。然后淡淡道:“八卦掌,鄭山傲?!毙南胗謱W(xué)了個裝b的姿勢。
八卦掌,取法于刀術(shù)。單換掌是單刀,雙換掌是雙刀。而且此拳法走轉(zhuǎn)不停,下手毒辣。
兩人不停游走,誰也不出手。突然鄭山傲單掌擊出。蘇文連忙防守,緊接著揮拳反擊。鄭山傲單手一拍,迫使打過來的拳頭偏離方向,然后順勢一抓,想要擒住他。
蘇文用力掙脫,然后左手肘似槍般,擊向鄭山傲的胸膛。
鄭山傲單手一托,接著近身用力一掌擊中蘇文的肋部。蘇文當(dāng)即感覺疼痛難忍,就像有人將他的骨頭捏碎了一樣。
鄭山傲得勢不饒人,手掌指尖攻向蘇文,但是剛碰到他的眉骨手就停了下來。
蘇文知道這是他手下留情了,這招叫‘金絲抹眉’是八卦掌里的毒招,與詠春拳中的‘標指’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鄭山傲不及時收手蘇文的眼睛肯定瞎了。
蘇文捂著肋部,有些虛弱的說道:“多謝鄭前輩手下留情?!?p> 這時擂臺下響起了陣陣歡呼聲,鄭山傲拱手回禮。
然后滿臉笑容的說道:“這武也比完了,正好武術(shù)界各位同仁都在。我也借此機會宣布個事,從今天開始我將退出武術(shù)界,武館的事就交給我的徒弟林希文了?!?p> 鄒館長心有不甘,事情沒按她的計劃進行,誰會想到蘇文前一天剛踢完第八家武館,次日就去挑戰(zhàn)鄭山傲了。
林希文也不怎么高興,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名聲沒賺到,他以后控制武術(shù)界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蘇文趁機跑了,找到師父師娘后,與他們連忙趕往火車站。他害怕那個鄒館長會派人除掉自己,果不其然走到半路時有四人將他們圍住了。
陳識幾下就將幾人撂倒了,往后一看又有十幾個人在追趕他們。三人沒理他們直接往火車站跑。
火車開了,三人算是安全了。坐在座位上,系統(tǒng)提示任務(wù)完成了,而他也要回歸了。
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蘇文突然有種失落感,好像有種聲音在告訴他不要離開這。
他知道這是耿良辰的聲音,他怕自己走了他的爹媽和兩個妹妹回來后找不到他。
津門不好混,窮人家的長子十五歲要被爹媽趕出門,自尋活路。而耿良辰是家里的長子,八年前他的爹媽帶著兩個妹妹去了東北再無音信。他不能走他得守著這個家。
《師父》這部電影里的人物都很虛偽。
鄭山傲虛偽,被徒弟算計后還能不要臉面并且毫不猶豫的收下賠償。
鄒館長虛偽,設(shè)圈套將陳識捉住,陳識跑了就說南方人不可信。
陳識也虛偽,他以為他足夠愛趙國卉,卻在關(guān)鍵時刻不信任她。他壓根沒想到趙國卉會一直在武館外等自己,沒想到趙國卉愛他愛的更深。
電影里唯一有脊梁的就是耿良辰,他能捂著還有刀插在上面的傷口,不顧一切的回到津門。說他傻也好說他軸也罷,他有很多人都沒有的東西,信仰。
虛偽的不只是人還有整個武行,不教真東西弄一些假的來騙人,也許他們都忘了怎么教真東西了吧。
蘇文右手捂著胸口,喃喃道:“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闭f完這句話那種特殊的感覺也消失了。
到了晚上蘇文深深的看了師父師娘幾眼后,在火車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悄悄地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