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邁開的腳步,踩在山間的枯草及落葉堆中。
憑借著對周圍地形的熟悉,山寨中其余的人已經(jīng)來到了另外一處山坡,正在往山頭跑。
對于他們而言,只要過了這個山尖,也就算是徹底的安全了。進入更深的樹林,不熟悉地勢的官兵很難再抓的到他們。
沉重的腳步踩踏在落葉中發(fā)出莎莎聲響,黑水握著短刀的右手靠在身后奔來。
“二哥,沒有找到何兄弟跟二妮啊。我去了三哥說的地方,還看到了他們吃剩下的烤魚骨頭,但人已經(jīng)不見了?!?p> 趙忡聞言回首,看到的是睜大了眼睛和嘴,氣喘吁吁的黑水。這一路,該是跑的不會慢才對。
“那應(yīng)該是聽到震天雷的動靜后離開了吧!”趙忡往人流少的地方挪了兩步,卻是疑惑的自語道:“可他二人沒有來跟我們匯合,會去了哪里呢?!”
“這誰知道啊,他們應(yīng)該能夠看到大家伙撤離的方向……”稍稍平復(fù)了些許喘息的黑水,只能干咽著吐沫。
此時,在人群洪流中央的小林子聽到了二人的交談,心中難免泛起不安,強烈的不安。
頓住腳步,他轉(zhuǎn)身朝著趙忡的所在而去,卻在往回走的同時,看到了山寨中奇怪的一幕。
火紅的光亮之間,眾多官兵圍攏在一起,從他的位置看去,就好像一個黑色的漩渦般。
突然的發(fā)現(xiàn)更是讓小林子的心中一沉!
山寨中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跑了,以官兵的作風(fēng)最多是留下百人將所有的建筑焚燒殆盡。
可遠(yuǎn)處的一幕,一堆的人簇?fù)碓谝黄?,很明顯不是在燒房舍。
而在這反賊蝸居之地,除了人和那幾間沒什么意義的房舍外,還有什么東西能夠吸引這些官兵呢?
想著,小林子的心中越是發(fā)慌。因為憑借對山寨房舍坐落的熟悉程度,準(zhǔn)確的判定出那群官兵所在的地方就是自己住處的所在。
會不會是二妮呢?雖然二妮沒本事吸引到如此多的官兵去圍攻,可還有個新來的何兄弟呢!
“二哥三哥,你們快看那里。”匆忙來到趙忡的身邊,不顧三人原本的交談,小林子一邊伸手指著,同時大聲的呼喊著。
所有的交談和猜測在這一刻被打斷,趙忡、劉淵、黑水乃至不遠(yuǎn)處剛剛趕來的大木和武寬,都順著小林子所指的地方看去。
眼力比其余人要好一些的武寬,在轉(zhuǎn)頭的一瞬間甚至看到了一個跟人影差不多的黑影從那漩渦中飛出,露出滿臉的驚駭。
……
房舍前,官兵一次次的進攻一如既往的被何途瓦解,鮮血已經(jīng)徹底的染紅了何途身邊的地面。
到了此時,官兵們的陣亡已然過百,傷者更多。
一個人面對千軍而不倒,當(dāng)真是無人可擋,無可匹敵。
因為撞擊木門的聲音停止,房舍內(nèi)的二妮心驚膽戰(zhàn)的站起,猶豫著走向門前,透過兩扇門之間的縫隙往外看。
那孤單的身影猶如巨人,一手握著一把長槍,擋住了所有的攻勢。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可那孤單的身影,只看的自己心中糾的緊緊的。
他真的像幾個時辰前斗嘴時說的一樣,保護著自己,哪怕是孤身一人面對數(shù)不清的敵人。
而一心想著如何捉弄他,捉弄成功后就會格外開心的自己,此刻卻一點用處也沒有!
清澈的雙眸在這一刻漸漸濕潤,她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是該開心還是該哭泣,明明有人為自己撐起了一面足夠強的盾牌,淚珠卻是不爭氣的一個勁低落。
多希望自己如二嫂一樣會點武,那樣也就不用看著他一人苦苦的撐在門外了。
在她那朦朧的淚眼中,官兵們新一輪的進攻又被擊退。
殺到此時,她看的見已經(jīng)有些膽怯的官兵在后退。
卻看不見一直神經(jīng)緊繃的何途,早就被血水濕了面頰。
也在此時,一直接連不斷進攻的官兵忽然放慢了攻勢,只是在二十多步外守著,沒有了進攻的意思。
趁著空閑,何途擦去濺在自己嘴角的血,狠狠的呸出一口:“想要守住這姑娘,還真是他娘的不容易啊。弄不好,命真得丟在這!”
至始至終,那雙瞳一刻都沒有放松警惕。
而就在他剛剛說完的剎那,嚴(yán)陣以待的官兵后方忽然飛出一個圓球狀的物體,其上還帶著點點飛濺的星火。
震天雷飛快的從何途身旁的高空劃過,留下一道完美弧度的濃煙之后,落在了距離何途五步遠(yuǎn)的木門處。
看清楚震天地的那一眼,何途根本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朝著遠(yuǎn)離震天雷的方向跑。
房屋中,二妮看到震天雷的瞬間也趕緊跑向一側(cè)躲開,可隨后而來的爆炸聲響,還是如同在她的耳邊炸裂一般,耳膜被震的嗡嗡作響,乃至短暫的失去聽覺。
爆炸的濃煙很快被夜風(fēng)吹去,兩扇木門吱吱呀呀,直到轟然一聲,徹底的傾倒。
屋外,剛才嚴(yán)陣以待的官兵在第一時間沖了上去。面前的一切對于何途來說太過突然,以至于他只能拼盡全力的阻止官兵去房舍中。
可奈何距離過遠(yuǎn),蜂蛹的官兵在一瞬間堵住了何途的去路。
奉命而來的兵士已經(jīng)束縛住無力掙扎的二妮,只是在走出房屋之后,那被堵住的嘴里一個勁的支支吾吾。
她多么的想大聲告訴何途趕緊想辦法離開,不要再試圖救自己。
可偏偏在這最后的關(guān)頭,她非但無法協(xié)助何途一起退敵,竟然無用到連呼喊都無法發(fā)出。
……
一聲巨響,讓半山腰處疑惑的眾人盡皆回過神來。
“是震天雷的動靜,一定是有人跟官兵打斗,否則不會有這種情況才對。”劉淵先所有人開口。
這事他即便不說其余人也猜的到,可究竟是何人在跟官兵打?
重重的呼吸之后,趙忡猶豫著說道:“寨子里能打的都在隊伍中了,即便是我去,也擋不住如此多的官兵。以寡敵眾還逼的官兵用了震天雷,那人,會是何途兄弟嗎?”
“他?”劉淵頓時疑惑了起來,“他看起來不像是習(xí)武之人啊?!?p> “可是除了他跟二妮,似乎沒有其他人會在此時出現(xiàn)在那里了?!?p> 一旁的大木聽著二人的爭論,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記得我們幾個被押送鄧州的路上,何途兄弟曾在餓了四五日的情況下踢開囚車,并一腳踢死了個押送的官兵。他的力氣,似乎要比外表看起來大的多?!?p> “還有此事?”劉淵頓時將目光轉(zhuǎn)對大木:“也難怪,當(dāng)初救下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囚車外面的,可為何前兩日沒有聽你提起過?”
“這一回來睡一覺,也就給忘了,況且一直沒能再見到何兄弟出手不是!”
便在此時,腿腳不便的趙猛坐著輪椅被人推來:“無論是誰,既然已經(jīng)堅持了這么久……我們還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有可能活下來的兄弟,不是嗎?!?p> 作為這里的真正大哥,極具威望的趙猛開口,其余的人也頓時明白了意思。
下一刻,趙忡將大刀抗在肩膀上開始點名:“三弟、大木、黑水帶些身手好的弟兄跟我來,其余的保護好大哥先撤。
后面有官兵追來,我們最好的路線是從左側(cè)繞行,告訴兄弟們都跑快點?!?p> 話落,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不遠(yuǎn)處一直沉默不語的楊二嫂卻突然開口:“我也要一起去?!?p> 只是簡短的話剛說完,就被趙忡直接呵斥道:“你留下來?!?p> “我不?!睙o比堅定的語氣,最堅定直接的兩個字,楊二嫂瞪大了眼睛怒視趙忡,嘶吼道:“你此去要是回不來,我一人留下又有何意!”
天貓小生
那啥……下周更新會快一些!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