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瀛跌跌撞撞的走向門口,一副隨時要發(fā)狂的模樣,曹益下意識的將宋瑜擋在身后,曹瀛看在眼里心中哂笑。他停了一下,斜著眼陰森森的對著宋瑜說:“你以為他多喜歡你?還不就是因為你看起來像岳靈?你以為小郁為什么幫你?他只是從小就缺少母愛,覺著你熟悉罷了!哦對了,還有你的弟弟,我出門前已經(jīng)吩咐過他們了,十點沒收到我的消息就處理干凈,哈哈哈!”
他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連外套都沒拿,林淑嘶喊著追了出去。宋瑜一看表,一群人爭執(zhí)良久,如今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以為弟弟已經(jīng)殞命,她腦子里天旋地轉(zhuǎn),腳下發(fā)軟再也撐不住昏過去了。
如今曹瀛已經(jīng)如愿以償?shù)氖召徚讼蚣业墓煞?,只差最后一擊的他?dāng)然不把老頭子的話放在眼里,無奈生性多疑還是順道去醫(yī)院做了個鑒定。下午兩點鑒定報告就到了手,曹瀛憤怒的將其撕了個粉碎,雙眼通紅臉色極其可怕。如今的他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是當(dāng)初那個儒雅溫和的影子了,曾經(jīng)追在哥哥和靈兒后面大喊“你們等等我”的那個曹瀛已經(jīng)死了,也許,從未存在過。
“那個女人不必留了?!辈苠罩謾C,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度,仿佛要捏碎什么一般。
“那蘭齊少爺?”
“他算什么狗屁少爺?和他母親一個J樣!解決了他母親再把消息透露給他,不用咱們動手。”
“是!”
哈哈,老頭子沒想到你在這等著我呢?就算我坐不上那把椅子,我也要把能坐椅子的人全都拉下地獄!把你的產(chǎn)業(yè)全攪個天翻地覆!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拿穩(wěn)。
宋瑜悠悠醒來,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了。她被曹益帶回別墅,此刻躺在曹益的臥室里。她的腦子迷迷糊糊,好像看到有醫(yī)生護士圍著她,不時往她身上按冰涼的器械。不一會兒,還有人往她嘴里灌什么熱湯。
“咳咳咳......”宋瑜被嗆到咳嗽也徹底清醒了。她奮力推開王阿姨手里的碗:“曹益呢?他在哪兒?求求你,我必須要見他,我弟弟......弟弟......”
宋瑜臉上滾燙,是眼淚決了堤。她是利用了曹益,但是她一直沒有忍心害他,關(guān)鍵的東西一次也沒泄露給曹瀛。如今自己的家人生死未卜,她只能求他,靠他。
“宋小姐,你不要這樣,大少爺上午就派人出去了。你快別哭了,對小寶寶不好的!”
王阿姨趕緊抽出手帕給她擦眼淚,醫(yī)生護士也忙的差不多了,收拾好東西開始下樓。宋瑜聽到派人出去剛要鎮(zhèn)定一點,猛地注意到她的話里有什么不對勁。“你說什么?什么寶寶?”宋瑜一把緊緊抓著王阿姨的胳膊,胸口一陣惡心涌上來,弓著身子伏在床邊差點嘔吐出來。
“我們的孩子,你不高興嗎?”
曹益站在門口臉色鐵青,他面露憂色的緩緩走過來,卻又在五米開外停住。王阿姨識趣的拉開宋瑜的手拍了拍,起身往外走。宋瑜怔怔的坐在床上,什么孩子?我和誰的?什么時候的事?
其實曹益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宋瑜,正如弟弟說的,從蘭齊偷她的策劃案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這三個人。他一直都知道宋瑜出現(xiàn)的目的,也順?biāo)浦鄣睦眠@她,享受她的接近。蔡允的事不是他做的,所以他也一直由著蔡琳去查。而蘭齊是個天生心地善良的人,不足為慮。
她的一舉一動都讓自己回憶起岳靈,盡管長得沒有半分相似之處。他一開始只是想把宋瑜放在眼皮子底下,覺得這樣才安全。但是誰也沒料到,面對宋瑜他會逐漸失控,況且他逐漸發(fā)現(xiàn)宋瑜也不是真心在幫曹瀛的,否則自己多次露出破綻給宋瑜,但曹瀛為何都沒能抓???
岳靈死后,他就覺得自己的弟弟不對勁,以前那么要強的性格,對于父親的安排卻表現(xiàn)的不爭不搶。到底是老狐貍的兒子,原來他一早就在防范自己的弟弟,而宋瑜的出現(xiàn),只是加速了他收網(wǎng)罷了。
但是不可控因素實在太多了,例如曹瀛竟然不是父親的兒子,例如父親在外面還有眾多私生子,例如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參與其中,例如,他竟會舍不得這個女人。
“你在說什么?什么孩子?我只要我弟弟,我弟弟到底還活著沒?你把我的手機給我!”宋瑜此時腦子里只有自己的弟弟,曹郁答應(yīng)會保自己的家人,只能寄希望在他身上了。曹益回過神來卻什么也不回答,其實他也是沒有收到消息,派出去的人暫時還沒回音。無奈,他叫人拿來了宋瑜的手機,宋瑜完全顧不得孩子的事,不停打電話,然而不管打給誰聽到的都只有忙音。
下午七點鐘左右,曹郁和宋瑞在Y市簡單醫(yī)治包扎后被肥佬他們帶回了W市,曹益這才得了消息匆匆往醫(yī)院趕。曹郁背部、手臂重度燒傷,直接被送進了ICU。宋瑞只是肩膀和腿輕微燒傷,但是嗆了濃煙一直沒醒。而宋家父母,已經(jīng)殞命了。
曹益心力交瘁,公司遭受的創(chuàng)可不是做戲,岳靈唯一的兒子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昏迷不醒。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無力站出來為自己撐腰,母親一心撲在曹瀛身上顧不得他,宋家又在這個時候遭難。一團亂麻下,首先必須要盡快找到證據(jù)把已經(jīng)瘋了的曹瀛繩之以法才行。如今若不是宋瑜懷孕了,他估計也要撐不住了。
只是他不知道這種局面該怎么和宋瑜說,她雖然很堅強,但是家人一直是她的軟肋,他怕她承受不起這個打擊??墒撬恢毙募比绶俚囊豗市,雖然被他暫時扣下來卻一刻不停的嘗試聯(lián)絡(luò)家里。猶豫再三,最終安排好兒子的事后,他還是先帶著醒來的宋瑞回家見宋瑜。
“你弟弟,小郁帶回來了。只是你父母,他們沒來得及救出來。”
他選擇和盤托出,有時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倒不如直接了當(dāng)?shù)拇驌艉玫每?。曹益有點慌神,因為宋瑜聽完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雙眼沒有光,也不看她弟弟,仿佛呆傻的精神病人一般。
他快步上前抱住她,“你哭?。∧愫鞍?!你難過就發(fā)泄出來,不要不說話好嗎?宋瑜!”曹益搖晃著她,仿佛搖晃一個破舊的布偶,永遠得不到回應(yīng)。宋瑞站在門口淚流滿面,緊拽這拳頭眼神里全是痛,仿佛一天成長了十歲。
“我不許你這樣,你弟弟還活著,小郁為了救出他,被燒的不成人形。孩子,對了!你還有我們孩子,想想這些,我不許你這樣!”曹益搬出所有可能喚醒她的東西,不停給她希望。
弟弟,小和尚,孩子...孩子?為什么有孩子,她不要孩子!她突然拼命的捶打自己的腹部,她不要曹益的孩子,他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這個孩子不能要!
“不要!不要孩子!曹瀛,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宋瑞沖過來和曹益一起阻止她。
“姐姐,求你了,求你了......”
曹益沒想到她發(fā)起瘋來力氣這么大,兩個人拼命拉住她的手才堪堪止住不讓她錘肚子?!袄虾危〗嗅t(yī)生來!”
“放開!你放開!我不要你曹家的孩子!你滾,滾?。 彼舞ひ呀?jīng)接近瘋狂的邊緣,如果不是李揚,如果自己不去青海,如果沒有遇到曹瀛,如果,如果自己一發(fā)現(xiàn)曹瀛的計劃就立即退出......
可是沒有如果,父親母親已經(jīng)沒了,什么都沒了為什么還要留下一個孩子。曹益按住她的雙手,惡狠狠的對著她喊:“你若是再這樣,我現(xiàn)在就送你弟弟去見你父母!”本是實在無法了才這樣恐嚇?biāo)模瑳]想到宋瑜瞬間就停住了掙扎,她咬著牙看著曹益。
他的這張臉,慢慢和曹瀛的重合,她不再說話。曹益也是無可奈何,如今只剩下宋瑞可以牽制她了,只是他想不到,這么無心的一句話,卻被已經(jīng)陷入極端的宋瑜埋進了心底?!爸灰愫煤玫模冶WC你弟弟下半輩子無憂無慮,你們好好活著,你的父母才能瞑目。倘若你還要這樣,就不要怪我!”
宋瑜渾身發(fā)抖的看著曹益,這時候醫(yī)生趕來了,曹益讓他們給她注射了鎮(zhèn)靜劑,宋瑜昏昏沉沉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