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今天和他們玩的不錯,Luca已經十分開心了,幫忙安頓好曹郁后就自己回家了。宋瑜卻還餓著肚子呢,小和尚睡著了自己又沒得吃,只能去廚房找東西吃。因為跑了一天實在是太累了,就胡亂煮了一鍋面裹腹。
奇怪的是平日里也偶爾吃面,自己也沒那么排斥,怎么今天就是吃不下了呢?難道自己做的東西已經不如小和尚了?她扒拉了兩口實在困得不行,摸摸索索的爬到客廳的沙發(fā)上躺下,縮成一團睡過去了。
兩個小時后,小和尚喝了酒有些口渴難耐的醒了,生平第一次飲酒有些適應不過來,頭暈腦脹的。他扶著墻先去宋瑜的臥室想看看她怎樣了,一推門卻沒看到人。他突然就慌神了,天都黑了,看起來已經很晚了,為什么她不在家?她不會有什么事吧?小和尚嚇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外套都沒去拿就搖搖晃晃的往樓下走。
路過客廳時看見桌子上擺著一盤沒吃完的面條,于是走過去看,這才看見宋瑜蜷縮在沙發(fā)里正睡的香甜。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氣,取了椅子上的薄毯輕輕給她蓋上。
上一次有時間這樣近距離的觀察她還是在青海,生了病的宋瑜躺在酒店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樣。一年前的她眼里更多的是仇恨,是火焰,而現在,她的眼睛總是笑著的,卻沒有了光。唯一不變的就是,還是一副睡覺也微微皺著眉的模樣,好像有很多疑惑想不通一般。
聞著她身上的味道看著她的臉近在咫尺,曹郁的眼睛移不開了。她在自己心里和那些求神拜佛的信徒是不一樣的,在他眼里她極度理智,遇到再大再痛苦的事也能把情緒收放自如,她能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軟肋,她又讓人覺得熟悉,想親近。但是她不可能屬于自己,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考慮,都沒可能了。
他顫抖著伸出食指,輕輕撥了撥她卷卷的睫毛,她沒有動,呼吸依舊平緩。曹郁酒壯慫人膽,又發(fā)抖著撫了撫她的眉。最后他實在忍不住,整只手撫上了她的酡紅的臉頰。她的臉好軟,就像把云朵握在手中一樣,輕輕摩挲可以真實的感受到她的溫度。
拇指不自覺的劃過她的唇,心里輕顫了一下。從左邊到右邊滑來滑去,貪婪的不肯撒手。他就這么蹲在沙發(fā)邊,聚精會神的看著她。須臾,她的睫毛動了動,他嚇得停住所有動作,緊張的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如擂鼓。
她似乎是夢見了吃的,咂咂嘴,眉頭鎖緊,過了半分鐘才慢慢松開,呼吸逐漸恢復輕緩。此刻她的嘴從緊閉著變成了微張,曹郁的拇指已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嘴里的熱氣。他觸電般的收回了手,眼睛有些發(fā)紅,胸口像堵了什么東西一樣沉重,逼得他不住的喘粗氣。
他不死心的把頭再次靠近宋瑜,鼻尖全是她身上的味道還混著一些酒味,他覺得自己再一次醉了,又好像是隱約覺得沒時間了。只是一瞬間又趕緊逃開,生怕她突然醒來。
他的心跳的厲害,仿佛快要蹦出來了一般,有什么野獸在狂叫。狠了狠心咬住自己的舌尖,疼痛促使自己清醒,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逼得他終于鎮(zhèn)定下來。替她拉好薄毯,把餐具收進廚房隨即逃命一般跑回二樓。
他一頭扎進被子里,不停念經想遏止心中狂叫的野獸。外面微弱的月關從窗簾的縫隙透進來,輕柔的披在他肩頭仿佛母親的撫慰。曹郁緊緊拽著被子,指關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蒼白。
時間已經凌晨了,曹郁才鉆出被子透口氣,突然想起今天沒有跟自己父親報平安。趕緊爬起來找外套摸出手機,果然,他看到無數個未接來電和短信。他平日里只會收發(fā)信息或者打電話,此時本想先回復一下短信,眼睛卻已經看到了最后一條信息,隨即手慢慢垂了下去,心也迅速冰冷。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上樓后宋瑜就睜開了眼睛。
第二天,二人都默契的睡到了大中午才起床。曹郁醒來后在樓頂找到了她,宋瑜穿著睡袍倚在欄桿上,靜靜地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日內瓦湖。微風不時撩起她的長發(fā),白色的衣帶也跟著飛舞,她整個人好像風箏隨時會遠去一樣。曹郁定了定神,終于鼓起勇氣走上前去站在她身邊,現在的他已經要低著頭才能看到宋瑜的臉了。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扇子一般的睫毛,精致小巧的鼻尖,緋紅柔軟的唇??吹竭@里他心里又打了一個顫,自覺的收回目光望向遠處。
二人誰也沒有開口,其實最尷尬的是宋瑜。在火電廠來救自己時她就看出一點端倪,無奈她一直覺得曹郁還小并且心思單純又不經世事,因此也并不敢確定。經過昨晚她已經完全明白過來了,所以她決定,他們不能再這樣相處下去了。
河邊的公路像一條灰色的綢帶鋪在一側,隨著山勢蜿蜒而上。一輛黑色越野車極速前進,向著他們的小窩奔來。宋瑜定定的望著那車,看來不用她開口了,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曹家現在被曹瀛攪得天翻地覆,盡管曹益已經看出些問題但是苦無證據,這樣說出來老爺子也不會信。曹齊云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所有股東的股權加起來是躍不過大兒子去的,奈何事情就是不盡人意?,F如今流失的股份已經有20%之多,在曹益心腹手里的10%,二兒子25%。一旦有人拿到其余10%,兩個兒子都有被踢股東大會的可能。
其實曹瀛也是急得抓耳撓腮,自己和自己的人手里已經拿到45%了,曹益手里的加上老爺子手里的也是這么多。偏偏還有5%在那個王總手里,即使他用盡法子離間,搞垮他的工廠名聲,曹齊云居然還是選擇信任他,因此王總也死活不肯轉讓股份。這樣一來他只能打最后5%的主意了,而這一塊肉,卻偏偏在向家手里。
曹瀛做夢也沒想到,向家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趁機收購齊云集團的股份,關鍵是他們拿著那點股份又沒什么用。他必須要那幾成股份,他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蘭齊,他很滿意當初把蘭齊留在美國的決定,如今剛好派上用場。那個低賤的小子,呵呵,能被自己所用應該感激涕零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