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在日本病倒了,你弟弟已經(jīng)趕過去了,我今天來是想好好會會這位宋小姐!”林淑面不改色,但語氣卻是冷若寒潭。
宋瑜原本站在曹益身后,她知道林淑不想看見她,就盡量表往后靠,如今人家直接點名了就不得不站出來了。曹益一手拉住她,鎮(zhèn)定自若的回答林淑:“她?上次王家大少爺?shù)幕槎Y上,您不是已經(jīng)見過了?母親若要與宋小姐詳談,等這一陣過去了我再安排?!辈芤娌恢圹E的側(cè)過一點,遮住身后的宋瑜。
他的動作林淑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氣憤?!昂撸∥沂窍牒煤每纯?,這個低賤的小丫頭是怎么迷惑你的!這么緊要的關(guān)頭,你竟然還帶著她亂走!王家小姐若是知道了怎么想?你可要想清楚,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王玫才是配得起你的那一個!”林淑說著眼睛都瞪圓了,她和曹齊云貧寒出身,卻尤其重視門第。正因為她是陪著曹齊云一路苦盡甘來,才怕后輩們被底層的人攀高枝。
周圍的行人紛紛側(cè)目,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們,一看穿著和氣質(zhì)又不好對他們指指點點。林淑心中得意,就是要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被人觀賞,叫她知道什么叫難堪!宋瑜低著頭想對策,此時她不能離開曹益,她必須得到他十足的信任,在合適的時機告訴他真相。這樣才能從曹瀛手里幫他保住齊云集團,同時還能靠著這顆大樹來保全自己的家人。
想到這一層,宋瑜拉開曹益的手站了出來,昂起頭的直面林淑?!安芾戏蛉?,您多慮了,曹總只是覺得我可用才將我留在身邊。這次在法國也是我和他一起與各大媒體竭力周旋才逐漸穩(wěn)住局面,我于他有益,并不是拖累或者攀附之人。倘若王小姐真的是他的良緣,我這種小角色隨時都可以消失,不是嗎?您又有何擔(dān)憂的呢?”
宋瑜說的輕輕巧巧,無所畏懼,連曹益都震驚的看著她。林淑卻笑了,自己竟然小看了這個女人,婚禮時一副怯懦任人拿捏的模樣,原以為她只是兒子一時興起玩玩的寵物罷了,不成想還有幾分膽識。
曹益想再次拉她到身后,可是母親就在這里,他越是護著她反而更危險,只得開口:“好了母親,站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說干什么,您有什么事咱們回去坐下慢慢談,好嗎?”他先打個圓場,暗示場合不對不要多說,想暫時穩(wěn)住林淑。林淑也不想在機場被人盯著看,暫時收了怒氣,拿眼角看了看宋瑜?!傲T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先回去休息下,晚上好好去赴王小姐的宴,她了你特意為準備的?!彼又亓颂匾舛值恼Z調(diào)。
“好了母親,咱們先回去吧!老梁,你送宋小姐回去?!彼幌胝婊卮穑皇亲约赫娴暮芾?,二是現(xiàn)在的情形和王家聯(lián)手確實有益,但是又不好當(dāng)著宋瑜的面說出來。他把自己的司機安排給了宋瑜,先把她安全送走再說。宋瑜一言不發(fā),她是什么角色自己心知肚明,徑直離開坐到車上,梳理所有信息。老梁看她眉頭緊鎖,聯(lián)想到剛才機場的畫面,還以為她在黯然神傷呢!
“那個,小宋啊,你別難過??!我看曹總是真的喜歡你,他已經(jīng)盡力在曹老夫人面前護著你了,好的姻緣吶肯定是要經(jīng)歷劫難的。此次你和曹總共同面對困境,一旦走出來了,那可就是患難之情?。〔芸偛粫澊四愕?,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自己先放棄了啊!”宋瑜心里發(fā)笑,老梁真是事精,不過對自己也算是好了。“謝謝你老梁,我沒事,只是怕自己做的不夠好?!彼舞娧b笑意,看得老梁連連搖頭嘆息。
從Y市回來的小和尚又馬不停蹄的趕往意大利,好在曹齊云十分寵他這個獨孫,任由他四處游蕩不說,派去保護他的人也是精挑細選的可靠之人。他利用這些人手一點點調(diào)查曹瀛和宋瑜的事,查完李揚已經(jīng)是真相大白了。只是沒想到的是還被他的人順藤摸瓜,找到了當(dāng)年和自己母親有關(guān)的一些事。根據(jù)他的人帶回的消息,蔡允當(dāng)年住過的酒店有個前臺,收了蔡允的錢偷偷刪了監(jiān)控錄像,并答應(yīng)在有人問起時一定要堅稱她當(dāng)天沒有出過酒店。
他的人都是曹齊云栽培出來的,行事作風(fēng)雷厲風(fēng)行,想必是用了非常手段讓那人開了口。小和尚在曹益回來前三天就出發(fā)了,因此只來得及發(fā)短信給宋瑜說明情況。眼下宋家被曹瀛監(jiān)視著,但還只是監(jiān)視而已算不上危險,最危險的就是宋瑞,天天往外跑跟著曹瀛的人混,實在難以掌控。宋瑜預(yù)備找個時間回一趟家,把事情全部告訴家人,好讓他們有所警惕。
苦了小和尚了,沒念書不會說外語,只能拿著翻譯機器四處奔走。他很小就在寺廟生活,坐個飛機也是手下劉成帶著才順利上去。一到意大利,為了盡快搞定在宋瑜回國之前回去,他們便分頭行動,一個去找蔡允的家人,一個去蔡允出事的地方調(diào)查。小和尚和一群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艱難地溝通,摸摸索索的足足找了快三天,才找到蔡允的家的地址。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幾天自己在附近四處打探蔡允,已經(jīng)傳到了一伙人耳朵里。
“老大,有個中國來的年輕人在四處打探當(dāng)年我們做掉的那個女人,我們要怎么做?”杰森金黃色的頭發(fā)在后腦扎成小辮子,一身古銅色的肌肉健碩無比,左邊肩膀上還有一處猙獰疤痕,此時下半身裹著浴巾坐在游泳池邊喝咖啡?!澳俏覀兙蜔崆榈难埶肋h留在意大利好了?!笔窒碌娜它c頭領(lǐng)命,退了出去。
小和尚走的滿頭大汗,這次他停在了一棟灰色房頂?shù)膭e墅前,應(yīng)該不會錯了,他伸手按了按門鈴。一個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女人開了門,一看他是亞洲人有些驚訝。“你是,中國人?”小和尚看她說中文,暗地里松了一口氣,把翻譯機收起來。
“是的,我想知道蔡允小姐的一些事。”女人眼神突然從疑惑變成了憤怒,“我勸你趕緊離開,這里沒有蔡允?!闭f著就要關(guān)上門,小和尚一看她的反應(yīng)就知道沒找錯,趕緊伸手抵住門?!斑@位小姐,請你務(wù)必聽我說完。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蔡允小姐多年前就意外死亡了,但是卻疑點重重不是嗎?”
女人的手頓住了,眉頭緊鎖,小和尚趁機繼續(xù)說到:“她明明熱愛潛水,經(jīng)常去潛水,你覺得她會輕易在水中遇難?她出事的時候剛從中國回來沒多久吧?后來還有一個男人去學(xué)校打聽過她,不是嗎?”女人終于松開了手,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然后一把把他拉進屋里。
“我姐姐確實不是意外死亡,但我不管你是誰,你趕緊回國去,你在這里很危險!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了,你不要給我惹麻煩!”她冷眼看著小和尚,十分嚴肅的和他說著,仿佛巴不得立刻把他塞到飛機上。
是的,這個女人就是蔡琳。蔡允是她的姐姐,蔡允的同父異母妹妹。雖然是同父異母,但是蔡琳比蔡允小很多,所以蔡允一直很疼她這個小妹。當(dāng)年姐姐突然離世的時候她才六歲,隨著自己一天天長大,她慢慢發(fā)現(xiàn)姐姐的死另有隱情,而那一切似乎都和一個中國來的男人有關(guān)。
她通過姐姐的遺物知道了曹益這個人,16歲她只身回到中國,改了國籍住在自己小姨家里。念完大學(xué)后她順利的進了齊云,可惜精心潛伏多年就是接近不了曹益。沒想到后來剛有點機會,又冒出來個宋瑜。
一開始她只是自負,覺得新來的宋瑜太受重視所以有點看不慣她。沒想到后來她竟然漸漸擋了自己的路,輕而易舉的就接近了曹益。但是盡管討厭,她也沒有下過狠手對她做什么。因為她漸漸查到一些事,發(fā)現(xiàn)曹益似乎不是那種害人性命的人,無奈自己在國外出生長大,回國后干什么都有些吃力,這么多年了也沒多大進展。最近她母親病重,她才請了假回意大利看望,沒想到卻碰到了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