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L市之曹總秘事

　　眨眼就到四月了，天氣已經(jīng)開始回暖，曹益的日程也越來越滿。幾乎每個星期宋瑜都要和老梁一塊兒，跟著曹益出去跑一趟。老梁五十來歲，是個微胖偏矮身材的小老頭，興許是經(jīng)常在外面跑見識的人多了所以對誰都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他大兒子在國外念大學(xué)，家里還有一個剛上初二的小女兒，宋瑜看他和自己父親年紀(jì)相仿又平易近人所以和他相處的不錯。

　　這天一行三人附近的L市出差，曹益自己在酒店的會議室和一位老板在洽談。因為這個老板談生意時不喜歡有助手等人在場，所以宋瑜只能在大堂和老梁干瞪眼，老梁估計也是覺得挺無聊，就開始和宋瑜閑聊起來?！靶∷伟。阒笆亲霾邉澋谋徽{(diào)來做助理，會覺得不習(xí)慣嗎？”宋瑜心想我當(dāng)然不習(xí)慣了，要不是因為曹瀛需要，自己大可找個穩(wěn)定的工作平靜的活下去。

　　“梁叔，這怎么會委屈呢？天天坐在辦公室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你看如今我跟著曹總四處奔波，見識的也多了，學(xué)到的也多了不是？”宋瑜十分謙遜的打太極。老梁憨厚的笑笑，“還是年輕人會想，我們這些被社會淘汰的老年人啊，只想著有點錢掙，可以養(yǎng)活家人就好咯！呵呵”說完老梁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從他隨身帶著的包里掏出一個方形的保鮮盒來。

　　“對了，我女兒早上專門給我烤的，叫什么海鹽餅干。她最近呀在學(xué)烘焙，怕我在外面開車沒時間吃東西就叫我?guī)е?，小宋你嘗嘗？”說著就打開蓋子遞給宋瑜，宋瑜一看感覺外觀還行，魚狀的餅干帶著金黃的色澤淡淡的香味，于是道一聲謝謝便捏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沒想到剛咬了一口，一股極咸極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仿佛同時吃了一口白砂糖和鹽巴的混合物，天哪！這個傻孩子呀，海鹽放的太多了吧！坑爹呢？

　　宋瑜怕打擊了老梁，只能努力表現(xiàn)的平靜些，強行把嘴里的咽下去。“還不錯！小孩子嘛，能做到這樣很好了！”老梁看她表情不太對，疑惑的也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噗！老梁扯了張紙巾捂著嘴吐掉餅干，隨即和宋瑜面面相覷的捧腹大笑起來。曹益走出電梯只看見二人捂著嘴笑的前俯后仰的模樣，仿佛發(fā)工資了一樣?！笆裁词逻@么開心，嗯？”老梁這才看見曹益走過來了趕忙站起來，剛要開口解釋宋瑜也跟著站起來并搶先說到：“曹總，老梁的女兒特意給他烤的海鹽餅干，我正笑她火候不太好呢，老梁揶揄的說我還不一定會烤呢！要不您也嘗嘗？看我說的對不對？”

　　隨即捧起盒子一臉期待的看著曹益。老梁這邊快繃不住了，偷偷拿眼睛瞄曹益的表情。曹益看著宋瑜一臉乖巧的模樣，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伸手捏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的前一秒，老梁已經(jīng)默默的擰開了一瓶礦泉水?！班?，火候還是挺好，就是海鹽似乎放多了一點?！比缓蟮ǖ膶⑹Ｏ碌姆胚M(jìn)垃圾桶又順手接過老梁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這是多了一點嗎？明明是放了一整袋吧？“走吧，下午得去一趟王總那邊?！辈芤婺眉埥聿敛磷炀吞茸吡?。宋瑜見他反應(yīng)這么小，嘴巴張的都快放得下一個雞蛋了，又不敢繼續(xù)塞他嘴里只能趕緊把餅干還給老梁快步跟上去。老梁此時額頭直冒冷汗，跟著他十幾年了他很了解，曹益是個極其自律和注重時間效率的人，這種無聊的事他才懶得做。

　　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然而報復(fù)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下午見面的王總是個開工廠的，專門負(fù)責(zé)給silkfeeling制做成衣。只是他明明已經(jīng)帶了兩個身材火辣的模特過來展示，曹益偏偏不要，非要宋瑜一件一件的試還說什么模特穿著不如普通人穿著直觀又有現(xiàn)實感。整整9個款式26套啊！

　　宋瑜穿了脫脫了穿，皮都被自己扒掉一層還要面帶笑容的站在老總，QC，和主管們面前等著他們評頭論足。晚上七點半，看猴節(jié)目終于結(jié)束了，宋瑜盯著曹益嘴角得意的笑，發(fā)誓再也不敢戲弄這個老狐貍了。不過還算他有良心，晚餐為了犒勞宋瑜和老梁，曹益帶著他倆在高檔餐廳搓了一頓海鮮，隨后又帶著倆人在L市有名的大商場去shopping。

　　他給自己母親買了一個昂貴的包包，順手給宋瑜買了個錢夾。然后又給老梁女兒買了些簡單的首飾，說是謝謝她的餅干。嘖，這貨還記著呢！逛完回到酒店已經(jīng)是十一點了，宋瑜懶洋洋的洗完澡才想起來，忘記提醒老梁和曹益明天的行程了。這么晚了如果微信通知的話，萬一對方?jīng)]看見那就是自己的失職了，于是爬起來穿好衣服挨個去敲門。

　　老梁年紀(jì)大了睡得早，敲了半天才搓著眼睛來開門。通知完老梁宋瑜又跑到樓上準(zhǔn)備通知曹益，誰知道這個老男人竟然和老梁一樣敲了半天都沒人應(yīng)。宋瑜心想難道又出去了或者睡的太死？她把耳朵貼到門上仔細(xì)聽，好像有人發(fā)出被捂住嘴一般的聲音。宋瑜心里慌了一下，試探性的擰了一下把手，嚓的一聲，居然沒鎖......

　　客廳里只開著昏黃的廊燈，一覽無遺沒看見人安靜的可怕。臥室的門虛掩著透出一些燈光。聲音越來越大，似乎不是曹益。宋瑜快步穿過客廳隨手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慢慢靠近臥室。她今天再次發(fā)誓，發(fā)毒誓，自己真的很后悔手賤打開了那扇門。臥室里，曹益好像剛洗完澡閉著眼披著浴巾坐在床邊。

　　宋瑜驚呆了，剛才自己聽到的？？？神TM 捂住嘴......被這個畫面刺激到失去反應(yīng)能力的宋瑜，舉著煙灰缸傻站在臥室門口，曹益察覺到有人進(jìn)來，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眼神淡淡的仿佛在說，臉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一般的看著宋瑜。

　　宋瑜終于回過神來，“明...明天早上十點約了陳總，下午三點出發(fā)回W市。我怕你們睡了就直接來通知了。那個...你外面門沒關(guān)，我才進(jìn)來的......”宋瑜飛快的念完臺詞，低著頭不敢直視臥室里的兩個人。曹益“嗯”了一聲，宋瑜不知道他到底是聽見了嗯一聲還是因為......

　　隨即她突然腦袋殘疾了一般的抬起頭，豎了個大拇指，然后飛快放下煙灰缸撤退，出門時順手還幫他們關(guān)上了大門。

　　第二天見面宋瑜已經(jīng)基本平復(fù)好了心緒，二人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曹益坐在后排，從后視鏡里看著坐在副駕駛的宋瑜，宋瑜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被觀賞，倒也不慌直接不要臉的看回去。這人昨晚這么晚睡還美人在懷，今天也沒黑眼圈，反而精神抖擻的模樣?。±狭赫笪Ｗ?，想看又不敢看，總覺得他們今天不太對勁。曹益盯著她看了一會自覺無趣便垂下眼皮開始發(fā)呆。這個女人，不知羞恥......

　　三人回到W市已經(jīng)是周六了，宋瑜終于可以休息一下梳理這幾天的經(jīng)歷了。她已經(jīng)基本肯定，曹益對亡妻的愛可能早就隨著時間消逝了，至于當(dāng)初她的死到底是不是曹益造成的，還是沒有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要查這十幾年前的事實在是太難了，醫(yī)院的記錄曹瀛當(dāng)年就翻了一百八十遍了。

　　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只能從當(dāng)事人身上來找答案，但是怎樣才能讓曹益乖乖把一切告訴自己呢？據(jù)她的觀察，平日里曹益身邊幾乎是沒有女人的，這個女人是指跟他關(guān)系超出同事和生意伙伴的那種。她覺得這個人有情債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正主去世這么久，有小三早就應(yīng)該上位了不是嗎？但也有可能是曹益為了名譽和懼怕岳靈娘家的勢力而隱藏的太深，這就不得而知了。

　　L市的事則很好理解，四十來歲的男人正當(dāng)壯年嘛，吃個快餐不算什么線索。難道真的要走最后一步嗎？宋瑜內(nèi)心很抗拒，她更希望那個人是曹瀛。是他在危急關(guān)頭及時救了自己的命，十幾年來他一直在查心愛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這么癡情又善良的人，怎能讓人不動心？倘若自己不幫他良心上過得去嗎？

　　曹瀛卻并沒有評價她帶回來的信息，只是問她出差這么多身體是否吃得消？甚至還問了她父親的近況。想必是覺得這次的信息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但是這些話語宋瑜看在眼里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曹瀛，他是在關(guān)心自己嗎？可是他深愛著岳靈，盡管從未得到過，但這么多年來一直是她占據(jù)了他的心。宋瑜甩甩頭，想擺脫自己的妄想。

　　曹瀛雖然沒有繼承齊云集團，但是自己經(jīng)營著W市最大的網(wǎng)絡(luò)公司，私立醫(yī)院開到全國60%的省市，也是十分了得了。況且他在齊云集團也是有25%股份的。這樣的人這樣的地位，自己無論如何也沒資格站在他的旁邊，能幫到他也許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自己到底該怎樣做，才能挖出他想要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