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蘭一怔,繼而又激動起來,急忙點頭稱是,然后拔出那把劍鞘古樸暗淡的劍查看起來。
劍剛出鞘,白玉蘭便臉色一變,這赫然是一件上品靈器。
“白小姐,這劍值多少錢?本世子不是要賣,而是當,過幾日還要贖回來的。”
“這個……”
白若蘭有些猶豫,因為她曾聽說過西延侯有一把上品靈器,而這個世子殿下……誰都知道他是個紈绔子弟,怎么會有這種寶貝東西,肯定是偷他爹的。
收還是不收?
罷了,先收下再說吧,就算到時候西延侯來興師問罪,自己最多就說不知道這劍是誰的,反正也會讓他贖回去。
想到這,白若蘭正色說道:“殿下,當前市面上的上品靈器價格普遍……”
洛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廢話了,你就說能當多少錢就行?”
“這個……三千靈石如何?”
“本世子你都敢坑?”
白若蘭哭笑不得,又不敢大聲,只得一臉幽怨地回道:“若蘭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坑殿下您啊?!?p> “四千,否則免談,反正也是要贖回去的,到時少不了你們典金?!?p> “這……”
“你小娘皮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在想要怎么坑本世子?”
“不是……殿下,我……”
“那就爽快點?!?p> “這……好吧,那就依殿下的,當四千靈石,典金每日五厘,便是二十靈石……”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給本世子辦了吧?!?p> 白若蘭心里暗罵這個世子果然不講理,表面上依然笑盈盈地給洛華辦手續(xù)。
洛華連靈石都沒過手,直接全都押了江辰。
沒過多久,這個蠻不講理的世子殿下拿著兩張字據(jù),嘴里哼著江辰那幾首詩改成的童謠,一步三晃地走出了聚成商會。
他心情是真愉悅,四千靈石押進去,過幾天就能發(fā)一筆橫財賺個四萬,晚上睡覺都能笑醒。
白若蘭勉強松了一口氣,有這個傻蛋世子殿下送來的四千靈石,總算是能減少那么一點點損失了。
她剛要離開押注大廳的時候,一個面生的壯碩青年走了進來,開口就說要押顧家姑爺五百靈石。
白若蘭楞了一下,便急忙親自接待這位和世子殿下一樣送錢上門的傻蛋。
沒多久,剛送走這一位,突然又有一個穿著寬大的黑色長袍,頭上蓋著黑色斗篷,還用黑布把臉都蒙了起來只露出兩個眼睛的神秘人走了進來。
白若蘭微微皺眉,朝旁邊的伙計打了個眼色,讓他去通知商會的高手過來。
這蒙面神秘人莫不是要來打劫的吧?
若真是的話,膽兒也忒肥了吧。
白若蘭一邊暗暗提防對方,一邊迎了上去:“這位先生,歡迎光臨,請問先生是想押注,還是……”
“押注?!?p> 那一身黑的神秘人用沙啞的聲音回了簡短兩個字。
白若蘭面露淺笑:“請問先生是要押……”
“顧家姑爺,江辰,押六千靈石?!?p> 神秘人的聲音依然沙啞,依然簡短,說罷便往外掏出一袋袋的靈石。
白若蘭愣了一下,怎么又有個傻蛋送錢來了?
還打扮得如此古怪,這到底什么人?
沒一會,神秘人朝柜臺上一大堆靈石一指,“嗯”了一聲。
白若蘭回過神來,歉然地笑了笑,然后讓伙計清點靈石,自己則按慣例說明一些盤口的規(guī)矩。
這個大注她當然要收,傻蛋送上門的不收白不收,管他是神秘人還是什么。
神秘人全程不再說任何一句話,只靜靜聽著白若蘭的講解。
沒多久,靈石點清了,整整六千,白若蘭便利索地填字據(jù)蓋印章。
很快,神秘人仔細查看字據(jù)之后,便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傻蛋?!?p> 白若蘭看著那黑炭一般的背影自言自語道。
她的心情也終于好些了,因為剛收了一萬靈石,把損失降到這個程度,或許還能保得住分號副會長的位置。
……
話說那個一身黑的傻蛋離開聚成商會之后,便沿著人少的街道朝顧家的方向走去,途中還暗暗觀察背后,直到確認沒人跟蹤。
來到顧家大門,神秘人才扯下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好看的又得意洋洋的臉蛋。
“請問先生有何貴干?”
顧家的門房沒看到斗篷里的臉,忍不住這是誰,急忙一臉提防地問道。
“你家姑爺。”那人把斗篷往上扯了扯,低低地回道。
“原來是姑爺回來了。”那兩個門房急忙讓開道路。
神秘人沒說話,低著頭裝作步伐有些蹣跚地往里走。
他正是顧家的正直姑爺,江辰。
早在天色剛暗下來的時候他就換上了這身衣服,避免讓人認出,并瞅準顧家的護院不注意,從后院的圍墻翻了出來,直奔聚成商會押注。
賠率讓他有點點失望,還以為能有個一賠十二十三之類的,沒想到才一賠十。
可能是白若蘭見沒人押江辰,都懶得往上調了。
江辰?jīng)]有把全副身家都押進去,而是留了一千二百多靈石備用,萬一自己打不過那具血傀,跑路的時候起碼還有路費。
六千其實也不少,贏了的話能掙六萬,足夠他磕好長一段時間的藥了。
偷偷摸摸回到自己的小院,江辰便關好房門,換上寬松的寢衣,便坐在床上開始修煉。
修煉還是得修煉的,這輩子都離不開修煉了,這個世界太危險,只有修煉這樣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這幾天他會一直呆在房間里,吃的洗的有夏花給他送來,只有蹲茅坑的時候才會出門。
……
翌日清晨,昌延城剛熱鬧起來,人們剛走上街頭準備談論顧家姑爺吐血的事,西延侯府的方向突然響起了一道高昂洪亮的怒吼:
“你個敗家兒,老子今日若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洛!”
“娘親救命!殺人啦,老頭子要殺人啦!娘親快救我!”
一個穿著白色寢衣的年輕人,赤著腳披頭散發(fā)地從侯府狂奔而出。
片刻后,一個身材高大,蓄有濃密胡須的中年人提一把明晃晃的長劍追了出來,同樣披頭散發(fā),身上還穿著寢衣,顯然是剛起床還沒洗漱。
“洛頂天,你要干什么?”
伴隨著一聲怒氣沖沖的女子斥罵,又一道身影從侯府里飛了出來。
這次是個穿大紫留仙裙的婦人,從侯府上方踏空而出,在隨風飛舞的裙帶中像個老仙女一般朝那個提寶劍的中年人撲去。
“夫人,你那個寶貝兒子把為夫最心愛的寶劍和兩件寶甲都偷去當了,還全押了顧家那姑爺,如此一個敗家兒,不打死了難道要留著敗光為夫攢下來的基業(yè)嗎?”
中年人大聲喊道,依然朝前面那道身影狂追而去。
“洛頂天你敢?在你眼里幾件破爛玩意比仔仔的命還貴重?”
“夫人,這不是多貴重的問題,而是這敗家兒的行徑實在是……為夫堂堂西延侯的臉面都讓他丟光了啊!”
“我呸!你的臉面值幾個錢?!?p> “夫人你怎就不講道理呢?!?p> “老娘才不管你什么狗屁道理,你要是敢動仔仔一根汗毛,老娘就先劈了你!”
“你……唉!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本候當年怎的就……”
“好你個洛頂天!你是不是后悔娶老娘了?是不是后悔沒娶那個狐貍精?”
“夫人我……”
“洛頂天,你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前些日子偷偷去會那個狐貍精?你就是對她念念不忘,老娘今日便成全你,先殺了你,再去殺那個狐貍精,讓你們下地獄做一對鬼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