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快坐下,別站著了!”焦淑環(huán)指著旁邊的椅子。
林楓就此坐下。
金夏,焦淑環(huán),金志成也都坐下。
“小林,我看你帶的東西有小米,蔥花……”焦淑環(huán)和聲細語的問,不符合她平時快言快語的性格。
“阿姨,都是我們家鄉(xiāng)的特產,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小米,花生,黑豆,都是自家種的,不打藥?!绷謼髡f起家長的特產來,頗有些自豪。
金志成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金夏最看不得老爸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有點嘲笑的意味,肯定在想,都是些土產品,能值幾個錢?
“都別愣著了!快吃,小林,你也多吃點?!苯故绛h(huán)用一雙干凈的筷子夾了一塊魚肉,“來,小林,嘗嘗阿姨做的紅燒魚,看看怎么樣?”
“媽,誰吃就自己夾吧?!苯鹣挠悬c埋怨。
“就你干凈,我知道,我拿的是沒用過的筷子給小林夾的。”焦淑環(huán)斜了金夏一眼。
“沒事,阿姨,我也沒那么多講究。”林楓笑笑,不過,也沒怎么動筷子,吃的很慢,總感覺自己在幾雙眼睛的監(jiān)視之下,兩位老人在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很不自在。自己還是少說話的好,免的哪句話說的不對。
“我看那蔥花挺特別的,像一顆顆綠色的小火把,那是家里種的?”金夏有點好奇。
林楓笑笑,“不是,那是在山上采的,這個時節(jié),正好,滿山遍野的山蔥花開放了,家家都去采,賣到城里,價錢不低。”
“嗯,算是野味,飯店喜歡收集這些。”金志成終于似笑非笑地冒出一句話。
林楓一直感覺金夏的爸爸不喜歡自己,話不多,不熱情,有點冷淡,不過,自己也是真的喜歡金夏。最起碼,金夏的媽媽是支持的,自己還是不要放棄吧。
“叔叔說的對,一般趕到城里,收集這些的都是飯店的人。”林楓附和著,想要跟喜歡的女孩在一起,對方父母就是給再多的冷淡,白眼,自己也得受著。
“小林,你爸媽做什么工作,是在家一直種地嗎?”焦淑環(huán)知道這問的不禮貌,但婚姻是大事,不禮貌也得問個清清楚楚。
金夏也不制止,如果連這點也忍受不了,那還結什么婚?。?p> “阿姨,我爹娘都是農民,我爹以前去內蒙古賣過皮子,我娘賣過糖葫蘆,涼皮,燒餅,做過石子工?!绷謼鬏p描淡寫地說。當年自己父親出了車禍,家里的支柱一下子沒有了,母親出去做石子工,跟男人一樣去拉一車一車的石子,就是那時高強度的工作把自己心臟累出了毛病。后來,又學會了做糖葫蘆的方法,挨家挨戶地在街上叫賣,一走就是一天。寒冷的冬天,山里的天氣格外地冷,一走就是離家?guī)资锿饬?,中午也不能回家,吃點隨身帶的烙餅,就是一頓飯,熱水?就別想了,當時也沒有保溫杯保溫壺一說。父親終年生病,母親強撐起這個家,但也是過的捉襟見肘。有時學費湊不夠,只能東借西湊。有的時候,還接受學校同學老師們的捐助。當然,這些酸楚林楓一字未提,一切就在這幾句話里了。
“你母親挺能干,做過那么多工作,也挺不容易?!苯故绛h(huán)有點心生同情。
金志成不這么想,讓自己老婆吃苦的都是男人沒本事,自己雖然沒有讓老婆孩子們過上特別富貴的日子,但也吃飽穿暖,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焦淑環(huán)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出去跟自己一起做活了,也順順利利地供了兩個女兒上了大學,找了工作。
林楓感覺這頓飯吃的甚是煎熬,哪是吃飯,就是兩個老人在考察自己,只是不知道自己過關了沒有。
金志成家門外的小路上。
“吃飯時,你怎么不說話,幾乎是問一句,答一句?!苯鹣挠悬c抱怨林楓在自己父母面前沒有表現(xiàn)好。
“我怕說錯了?!绷謼髡劦竭@個問題,心里有點煩,確實是怕哪句話說的不對了,兩個老人再挑了理,自己已經認定了這個女孩,當然得小心一點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不樂意跟我爸媽說話呢。”金夏拍了林楓一下。
在金夏想要抽回手之前,林楓及時抓住了這只玉手,故意戲虐地稍稍用力捏了下。
金夏也夸張地大喊,“哎呀,疼死了,你干嘛!”抽回自己的手,給了林楓一記粉拳。
林楓被打了,卻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啊,舒服?!?p> 金夏干脆雨點般地捶在林楓的后背上。
兩個年輕人卻像兩個孩子似地歡快。
“到學校了吧?”金夏發(fā)著信息。
“到了,你休息會吧?!绷謼鞯男畔⒚牖亍?p> 金夏感覺自己從此多了一份牽掛,一份甜蜜的牽掛。
老媽是同意了,老爸卻是一臉嫌棄。
回到家里,老媽在收拾碗筷,老爸面無表情,有點唉聲嘆氣。
收拾完畢,三個人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我怎么覺得這個林楓不愛說話呢?”焦淑環(huán)喝了一口水,感覺菜有點咸了。
“媽,”金夏笑嘻嘻地,“剛才我問他了,他說他怕說錯話了,所以才沒怎么說話。”
金志成撇撇嘴,很不認同似的。
焦淑環(huán)注意到了這個表情,斜了金志成一眼,非常不喜歡他的勢力。
“又是老師,一個比一個條件差,貧困山區(qū),父母沒有穩(wěn)定工作,就沒有穩(wěn)定的經濟來源,這個說實話是家庭負擔太重,不是一般的重?!苯鹬境傻贸鼋Y論。
這些金夏也想過,哎,老爸又把這些現(xiàn)實情況擺出來,金夏感覺未來真的是迷茫。
“眼下也沒有合適的,就先談著,若有介紹的,再去見見,有好的再說。相對象就是這么個道理?!苯鹬境蔀榕畠褐更c迷津。
“只能這樣了,不過,今年過年之前一定把事定下來。過了年,你就三十了!”焦淑環(huán)感覺胸口又悶起來,一想到女兒的歲數(shù),就感覺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金夏耷拉著腦袋,我上哪里抓一個沒認識幾天就訂婚的人呢?就說林楓吧,如果認定他,他愿意嗎?